第36章 原来这就是考验
祁文卓一直待在后堂休息。
他如今虽然有了正经治疗,情况不至于再恶化,
可从你的亏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补的回来的。
今日这一趟下来,他已经有些疲累了,此刻不用再费心应付旁人,就靠在矮桌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一直到门口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他这才睁开眼睛,慢慢的站了起来。
崔倓刚刚走进后堂,就和抬头瞧来的祁文卓对上了视线,
看到来人,祁文卓的眼中闪过一瞬诧异。
传闻崔倓本人五大三粗,面容凶恶,
民间甚至还说他青面獠牙,恨不得杜撰出个三头六臂出来,
可眼前这人,身姿伟岸,蜂腰猿臂,赞上一句龙章凤姿都毫不为过。
这副样貌,不仅和民间传言中的姿容不符,和他想象中的武将形象更是相差甚远。
要不是知道来人的身份,祁文卓绝不会将他与传闻中的那个崔倓联系到一起。
而他打量崔倓的同时,崔倓也快速的将祁文卓整个人扫了一遍。
面色苍白,身体瘦削,一副病弱之相,
长相倒是意外的俊秀,是那身粗布麻衣都挡不住的儒雅俊逸。
祁文卓不通内情,虽然奇怪崔倓会真的亲自出来接见他,
但这于他自然是最好不过的机会,
轻微的思索过后便弯腰行礼道:
“拜见崔将军,久闻大名,在下祁文卓,字清泓。”
崔倓点头示意,几步上前坐在了刚才池谦所在的位置。
看到桌面上的一副残局,抬手示意道:
“坐。”
祁文卓拱手谢道:“多谢将军。”
等他入座之后,崔倓便淡声说道:
“听源山说你棋艺精湛,不若与我下完这盘?”
祁文卓点了点头,抬手道:
“将军请。”
崔倓大致扫了一眼棋面,很快就落下一子。
祁文卓紧随其后。
几乎是在他落子的瞬间,崔倓便又重新落下一子。
原本祁文卓还以为他会接着这局棋问些什么,毕竟池谦当时的失态他看在眼里。
他离开后,原本不知归期的崔倓也匆匆赶了回来,
祁文卓意识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但对崔倓来说极为重要的事情。
他想来想去,好似只有那位神秘姑娘,
也不知道他如今无意间透露了她的行踪,会不会对她有影响。
原本他是打算探一探崔倓的口风再做打算的,若真是对姑娘不利,那他祁文卓就是死也不能再多说一个字出去。
他也做好了崔倓会试探他的准备,
可没成想,对方竟真的认真与他下起了棋。
祁文卓见状,也不敢大意,低头将心神全部投入棋盘之中去。
这一局棋一下就到了晚膳时间,最终以崔倓略胜几子结束。
祁文卓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果然是名震天下的少年将军,
有时候,从一个人的棋风上就能窥得本人一两分性情。
崔倓久居军中,又是一个杀伐果断的枭雄,
与他下棋,极其耗费体力,稍有不察就会被逼的步步紧退,困死其中。
最后虽是败了,可也算是受益良多,
与他相反的是,崔倓倒挺意外这个祁文卓居然能在自己手中撑上这么久的。
他于棋道上本就有几分天赋,
这些年又专心钻研兵法,军中少有人能在他手中撑上一个时辰。
可这个看似病弱的书生虽然也输了,却也只是几子之差,已是十分难得的了。
果然,能入得了秦姑娘眼的人,不会是等闲之辈。
将手中的黑子认回篓中,
崔倓抬头冲祁文卓说道:
“的确非凡,怪不得能入了秦姑娘的眼,即是她叫你来的,那便安心留下吧,功名被夺之仇,待来日我拿下京城,你自己去报。”
祁文卓敏锐的捕捉到了这其中的关键。
“秦姑娘,是她吗?原来她姓秦。”
知道崔倓与秦姑娘并无仇怨,祁文卓倒也不再有所顾忌。
他起身朝崔倓行礼道:
“多谢将军信任,祁某必定尽心尽力为将军分忧。”
说完之后,他抬起头直视着崔倓的眼睛,再次开口问道:
“只是下臣还有一事不明,敢问将军所说的秦姑娘,可是与游山有关?”
崔倓朝他比了一个“坐”的手势,
对于这个秦昭送来的下属还算满意,倒也没有隐瞒,十分利落的点了点头。
“秦姑娘却为游山之中居住的避世高人,
她能选中你便算你的大造化一场,只是姑娘不喜俗世,往后也不知何时才能得见一面。
听说你当日为她所救,不知可否告诉崔某当日情形。”
祁文卓听着他言语之间对那位姑娘的崇敬,心中更是惊涛骇浪,
能让崔倓如此作态,可见其绝不会是普通女娘。
那她当日对自己所说之言,就绝不会是巧合,
说不定,她早就已经知道崔倓会出现在平县,那番话便是暗示他来此效力。
心中骇然,祁文卓面上依旧一派淡然,
顺着崔倓的问题便将当日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崔倓听完,并没有对秦昭所说的话发表什么看法,反正在他心中,秦姑娘足智多谋,深谋远虑,
能给出这番指示已经是这祁文卓天大的造化了。
不过他却问了一个让崔文卓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那你可有赠予秦姑娘什么东西?”
祁文卓刚想摇头,可又突然想到了那点少到不能再少的“压身”银子。
刚才讲述的时候,他的重点都放在了秦姑娘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上,倒是完全忽视了这一点。
只是为何崔倓会由此一问,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不成?
话已至此,祁文卓也就直接问出了口。
崔倓听见他口中的那点“压身”银子之后,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看祁文卓十分不解,他便将自己当日遇到秦昭的个中细节讲了一番。
他的脸上倒依旧镇定,但语气中难掩炫耀,
祁文卓默默的听着,越听,心中便越是惊涛骇浪,
等崔倓说完,他便喃喃出声:
“这么说,我竟是这样稀里糊涂便通过了秦姑娘的考验,可碎银,不过值铜板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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