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神魂战栗，五体投地

瑶的身体，不再是简单的吸收。

那颗万妖之心，好似找到了真正的归宿，主动将自己亿万年积累的本源，灌入瑶的体内。

瑶那粉雕玉琢的身躯，开始变得透明，皮肤之下，仿若有一片星海在流转。

她那身红色的肚兜，魔纹大盛，竟是自行演化，变成了一件包裹住她全身的，流动着暗金色光芒的迷你战甲。

最惊人的变化，发生在她的额头。

光洁的额心，一道细长的裂缝缓缓睁开。

那是一只金色的竖瞳。

竖瞳之中，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混沌，倒映着宇宙生灭，万物轮回的景象。

随着这只竖瞳的睁开，一股超越了妖、超越了魔、甚至超越了神的，最原始的混沌意志，自瑶的身上，轰然降临。

整个天宝楼，在这股意志之下，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随时都会从云端坠落。

所有妖族强者，无论修为多高，血脉多贵，都在这一刻，被压得双膝跪地，神魂战栗，五体投地。

这不是威压，是生命层次的绝对碾压。

他们引以为傲的血脉，在这股混沌意志面前，好比溪流遇见了汪洋。

“嗝。”

瑶打了个饱嗝。

那颗万妖之心，已经彻底消失。

她满足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额头上的竖瞳，也随之缓缓闭合，再次变回光洁的皮肤。

她又变回了那个扎着冲天揪，人畜无害的女娃娃。

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就在心脏消失的最后一刹那，一道血色的流光，从心脏的核心射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了一副立体的，由无数光点构成的星图。

星图的中央，是一座悬浮在无尽虚空中的，宏伟到无法想象的黑色陵墓。

妖皇墓的坐标。

“圣物消失了……”

“传承断了……我妖族，再无希望……”

一名老龟妖王，匍匐在地，老泪纵横，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哀。

他的话，说出了所有妖族的心声。

绝望，好似瘟疫，在会场蔓延。

就在这时。

一个清冷，却带着无上威严的女子声音，从一个角落的包厢中响起。

“不，传承没有断。”

“新的妖皇，已经诞生了。”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身穿七彩羽衣，容貌绝美，气质高贵得好似神凰临世的女子，缓缓走出。

她的身后，跟着两名气息深不可测的老妪。

“是孔雀妖圣！”

“万妖盟的少主，凤琉璃！”

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顿时掀起一片哗然。

凤琉璃没有理会众人，她那双仿若蕴含着日月星辰的眸子，穿过人群，越过高台，死死地，落在了至尊包厢里，那个正抱着陈砚大腿，好奇地看着她的女娃娃身上。

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那高贵的孔｀雀神血，正在前所未见地沸腾，臣服，与……狂喜。

她深吸一口气，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注视下，对着至尊包厢的方向，缓缓跪下，行了一个妖族最高贵的朝拜大礼。

“万妖盟凤琉璃，参见……吾皇！”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

所有还沉浸在悲伤中的妖族强者，都猛地抬头，脸上写满了震撼与不解。

新的妖皇？

就那个看起来一捏就碎的女娃娃？

“凤少主！你疯了！圣物被毁，她算什么妖皇！”一名虎妖王忍不住怒吼道。

凤琉璃缓缓起身，她没有看那名虎妖王，只是用一种近乎于狂热的眼神，看着瑶。

“你们不懂。”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万妖之心，从来都不是传承，而是封印，是枷锁！”

“它封印了我妖族真正的血脉源头，让我们这些后裔，只能在先祖划定的牢笼里，苟延残喘。而她，”凤琉璃指向瑶，“她吞噬的不是圣物，是枷一锁！她为我们，打开了通往无限进化的大门！”

“她，是我妖族唯一的希望，唯一的……神！”

凤琉璃的话，好比一道惊雷，在所有妖族强者的脑海中炸响。

他们细细感应，这才骇然发现，自己体内那沉寂了万古的血脉，似乎真的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束缚，变得前所未有的活跃。

瓶颈，松动了。

力量，在渴望着蜕变。

原来，是这样！

一瞬间，所有的绝望，都化为了极致的狂热。

“参见吾皇！”

“参见吾皇！”

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响彻云霄。

整个天宝楼内，数千名来自大陆各地的妖族强者，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对着那个还茫然不知所措的女娃娃，献上了自己最虔诚的忠诚。

他们跪的，是瑶。

但他们目光的焦点，却是那个自始至终，都一脸平淡地坐在椅子上的少年。

因为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

他们的“皇”，正像个挂件一样，抱着那个少年的大腿。

陈砚揉了揉眉心。

麻烦。

又多了一堆麻烦。

凤琉璃似乎看出了他的不耐，她莲步轻移，竟是无视了天宝楼的禁制，直接出现在了至尊包厢之内。

她没有看瑶，而是对着陈砚，盈盈一拜。

“凤琉璃，恳请尊上，率领我等，开启妖皇陵，重振妖族！”

她的姿态，放得极低。

她很清楚，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才是真正的主宰者。

是拴着他们“皇”的那根绳子。

“开启妖皇陵？”陈砚抬了抬眼皮，“正好，我也要去那里拿点东西。”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尊上若肯屈尊，我万妖盟，愿奉上我盟珍藏万年的三样至宝，并尊奉尊上为，万妖之师！”凤琉璃再次加码。

她身后的两名老妪，脸色微变，似乎想要阻止，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了。

“哦？”陈砚终于来了点兴趣，“什么至宝？”

凤琉璃素手一翻，三样散发着不同光芒的东西，出现在她掌心。

“第一件，‘岁月沙漏’，可小范围逆转时光，催熟神药，修复法宝。”

“第二件，‘北冥之眼’，乃是上古鲲鹏之目所化，可看破一切虚妄，勘探地脉灵矿。”

“第三件……”凤琉璃的脸上，闪过一丝郑重，“是一滴血。”

她托起一枚水晶瓶，瓶中，只有一滴漆黑如墨，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怨念与不甘的血液。

“这是当年，那位背叛了人皇的白衣女子，留下的心头之血。”

陈砚的瞳孔，猛地一缩。

几乎在凤琉琉说出这句话的瞬间。

他的识海深处，那座一直沉寂的帝后寝陵之中。

一股冰冷到足以冻结万古的滔天杀意，轰然爆发。

“她！”

帝后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抑制的，刻骨铭心的恨意。

“那个叛徒的血！”

“陈砚，杀了她，把那滴血给我！”

“我告诉你一个，关于你自己的，天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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