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正在崩塌的空间

“我带你走。”

陈砚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他抓住女子手腕的力量，却好比恒古神山，不容挣脱。

女子的身体猛地一僵，面具之下那双死寂的眼眸，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名为“错愕”的情绪。

这个狱卒，他不是应该在庆幸自己的胜利，或者恐惧太初青帝的脱困吗。

他为什么要带上自己这个“麻烦”。

下一刻，陈砚的行动，解答了她所有的疑惑。

他没有选择逃离这片正在崩塌的空间。

他另一只手，对着那深渊之下，正疯狂咆哮，即将破封而出的太初青帝本体，虚虚一握。

万物掠夺！

轰隆！

整片独立空间，塌陷的速度，猛然加快了十倍。

无穷无尽的空间碎片，时间乱流，连同那即将冲破封印的，太初青帝的本源之力，化作一道毁天灭地的洪流，被陈砚用一种近乎于自毁的方式，疯狂地扯入自己的体内。

他要将这整座牢笼，连同被镇压的古神，一起，当做自己结丹的最后一份资粮。

“你疯了！你会撑爆的！”

识海中，帝后那刚刚平复下去的心情，再次被掀起滔天巨浪，她发出了比之前还要惊恐百倍的尖叫。

陈砚的丹田气海之中，那颗青铜二色的金丹雏形，在海量能量的冲刷下，非但没有凝聚成形，反而出现了崩溃的迹象。

他的身体表面，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出现，金色的血液从中渗出。

【警告：能量过载，你的身体即将崩溃。】

【警告：金丹凝聚失败，即将发生丹毁人亡。】

“爹！”

瑶也感觉到了不对，她张开小嘴，对着那片崩塌的空间，猛地一吸。

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连同其中狂暴的能量，竟是被她当成面条一样，吸入口中。

她的小肚子，第一次，被撑得鼓了起来。

“嗝，饱了。”

她帮陈砚分担了不到万分之一的压力，就到了极限。

陈砚体内的危机，并未解除。

“终结它。”

陈砚转过头，对着那名被他抓住手腕，还在错愕中的面具女子，命令道。

女子再次一愣。

随即，她明白了陈砚的意图。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疯狂，还要……贪婪。

他不仅要掠夺，还要自己帮他，“消化”。

一抹无人察觉的，诡异的弧度，在她的面具之下，悄然勾起。

一股纯粹的终焉之力，自她体内涌出，顺着陈砚的手臂，涌入他的丹田气海。

那股力量，没有攻击陈砚。

而是精准地，作用在了那颗即将崩溃的金丹雏形之上。

它终结了金丹的“崩溃”过程。

它终结了能量的“狂暴”状态。

它将一切无序，归于有序。

将一切将要发生的，还未发生的，都归于一个绝对的“结果”。

嗡！

陈砚那即将崩溃的气海，瞬间平息。

所有狂暴的能量，都被强行“终结”了狂暴的属性，变得温顺无比，尽数被压缩，凝聚。

一颗通体呈现出混沌色彩，表面却铭刻着青铜神树封印纹路，以及终焉法则寂灭符文的奇异金丹，在他的丹田之中，轰然成形。

【你凝聚了‘封天终焉金丹’。】

【金丹特性一：万物封镇。可吸收、掌控、模拟一切封印类法则。】

【金丹特性二：因果终结。可消耗本源，强行终结与目标相关的部分弱小因果。】

【修为突破：金丹一重！】

【余寿：三百万年整。】

陈砚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弧度。

他拎着面具女子，一步踏出，在那片空间彻底归于虚无的前一刻，身影消失不见。

轰！

一道绿色的，充满了无尽怨毒与不甘的本源光芒，从崩塌的虚空中射出，撕裂天际，消失在了遥远的中州方向。

那是太初青帝，逃出的一缕残魂。

……

葬妖山脉上空。

陈砚的身影，带着面具女子和瑶，重新出现在旗舰“凤鸣号”的甲板之上。

天空，重归清明。

那座悬浮的黑色陵墓，连同其中所有的恐怖与神秘，都已彻底消失。

凤琉璃和所有劫后余生的妖族强者，看着那个依旧一脸平淡的少年，已经彻底麻木。

进入禁区，毫发无伤。

唤醒古神，全身而退。

甚至，还顺手，从里面拎出来一个看不清深浅的神秘女子。

这已经不是强大，这是神话。

“恭迎尊上归来！”

凤琉璃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带着所有妖族高层，对着陈砚，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这一次，是发自神魂深处的，绝对的臣服。

陈砚没有理会他们。

他松开了面具女子的手腕。

“你叫什么。”他问道。

女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一个早已被遗忘的名字。

“他们，叫我，终焉。”她嘶哑地说道。

“以后，你就叫阿终。”陈砚随口道。

女子，也就是阿终，身体微微一颤，面具之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古怪。

【你获得了追随者：阿终（终焉法则化身）】

陈砚不再理她，心念沉入识海。

他发现，自己披上欺天之袍后，帝后似乎真的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轻易地窥探他的想法。

她只能在他主动沟通时，才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你，刚才，做了什么。”帝后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压抑的颤抖和……恐惧。

她无法理解，陈砚是如何在那等绝境之下，反败为胜，甚至还凝聚了一颗她都看不透的诡异金丹。

“没什么，只是吃了顿饱饭。”

陈砚敷衍了一句，便切断了联系。

他将目光，投向了那片早已远去的枯寂平原。

是时候，回去搞搞建设了。

“返航，回那片平原。”陈砚对凤琉璃下令。

“遵命！”

庞大的万妖舰队，立刻调转方向，浩浩荡荡地，朝着来路飞去。

……

半日后，枯寂平原。

这里依旧是一片死寂，只有尸枯所化的那个干尸老者，正麻木地，驱使着无数骷髅，将之前战斗中掉落的白骨，重新归拢，堆砌。

陈砚带着一行人，落在了那面被他插在地上的葬天大旗之下。

“白衣尘。”

“主人，属下在！”白衣尘连忙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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