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往生舟”领域
一道充满了无尽怨毒与愤怒的咆哮，从那枯树的内部，轰然炸响。
“谁敢，窃取本座的祭品。”
轰隆。
一只由亿万怨魂凝聚而成的，遮天蔽日的漆黑鬼手，猛地从那枯树之中探出，狠狠抓向了那片正在悠闲观光的“往生舟”领域。
鬼手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法则都在哀鸣。
这是合体境大圆满，甚至已经触摸到大乘门槛的鬼道巨擘，含怒一击。
眼看那片“往生舟”领域就要被捏碎。
王座之上，陈砚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鱼，上钩了。”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根本不是在炫耀。
他是在钓鱼。
他钓的，就是这南天门背后，真正的主人。
他对着那片即将被攻击的领域，虚虚一握。
“收。”
一个字。
那片“往生舟”领域，连同里面的一百零八名雷族修士，瞬间化为一道流光，以一种超越了因果的速度，从那只鬼手降临前的万分之一刹那，消失在了原地，重新出现在了阿修罗斗场之上。
而那只鬼手，则因为失去了目标，狠狠地拍在了空处。
恐怖的力量宣泄而出，却被南天门本身的法则尽数吸收，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好比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憋屈。
无比的憋屈。
“混账。”
那愤怒的咆哮声再次响起，震得整座南天门都在嗡嗡作响。
陈砚没有理会那无能的狂怒。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一百零八名刚刚被救出的雷族修士身上。
准确的说，是落在了其中一名修士的脚下。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不起眼的，沾染着泥土的，漆黑的，好比木炭般的木块。
那是“往生舟”在返回时，“顺便”从那棵枯树的根部，带出来的一点“土特产”。
就在这块木炭出现的瞬间。
陈砚体内，那棵由创世石板所化的世界树，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
它散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极致的渴望。
那不是对能量的渴望。
那是，对同类的，吞噬的渴望。
【你发现了‘世界树’的‘死根’。】
【说明：这是另一棵世界树彻底死亡后，其所有生机与法则逆转，所化成的‘万恶之源’。它与你的‘创世之根’，互为正反，彼此吸引。】
【警告：‘死根’已被‘百鬼夜行’之主‘黄泉鬼母’炼化了九成，其内部蕴含着黄泉鬼母的本命印记。】
陈砚的眼中，闪过一抹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终于明白，百鬼夜行是如何控制这扇门的了。
他们不是主人。
他们只是，寄生在这棵死树上的，一群蛆虫。
而现在，这块“死根”，就是他从这群蛆虫手中，夺取整个南天门控制权柄的，钥匙。
他伸出手，正准备将那块“死根”拿过来。
忽然。
一道阴冷到极致，充满了死亡与腐朽气息，仿佛来自九幽黄泉之下的苍老女声，直接穿透了阿修罗斗场的防御，在陈砚的脑海中，森然响起。
“小辈，把你手上的东西，还回来。”
“否则，本座让你，连同你这艘破船，一起成为我这棵宝贝果树的，新养料。”
那道声音阴冷刺骨，好比无数怨魂在耳边同时吹气，足以让寻常炼虚修士的神魂当场冻结成冰。
王座之上的陈砚，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他只是将那块沾染着死亡气息的“死根”拿在手中，好比在把玩一块普通的木炭。
他甚至还有闲心，对着一旁的姬千寻，露出一个温和的商业微笑。
“姬小姐，你听见了吗。”
“客户，对我们的售后服务，提出了新的要求。”
一句话，让姬千寻那颗因为黄泉鬼母威压而剧烈跳动的心脏，瞬间平复。
她看着陈砚那张平静得不像话的脸，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对“疯狂”这个词的理解，太过肤浅。
这个男人，他竟然将一尊墟界顶级巨擘的死亡威胁，定义为“客户的新要求”。
这已经不是狂妄。
这是一种将整个世界都视为自己游乐场的，绝对的，冰冷的，自信。
“小辈，你在找死。”
那道苍老的女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其中蕴含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让阿修罗斗场周围的虚空都浮现出无数漆黑的裂痕。
南天门那巨大的青铜漩涡，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
一股股浓稠如墨的死亡气息从中狂涌而出，化为亿万张扭曲的鬼脸，咆哮着，嘶吼着，组成了一道足以淹没星辰的死亡洪流，冲向阿修罗斗场。
黄泉鬼母，被彻底激怒了。
她要将这个敢于挑衅她的狂徒，连同他那座堡垒，一同化为自己邪树的养料。
眼看那死亡洪流就要将斗场吞没。
陈砚终于有了新的动作。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斗场的边缘。
他看都没看那铺天盖地的攻击。
他的目光，穿透了无尽的死亡气息，直接锁定了那扇青铜门背后，那棵正在贪婪吸收祭品的漆黑邪树。
然后，他平静开口，声音不大，却好比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汹涌而来的死亡洪流，尽数挡在了斗场之外。
“黄泉鬼母，是吗。”
“你的商业模式，太落后了。”
“用这种广撒网的方式，去收割一群没什么价值的散修，效率太低，品质也太差。”
“你催熟这颗果子，至少还需要三千年。”
“而三千年后，混沌之主与小禁忌，恐怕早就踏平了你这小小的鬼蜮。”
陈砚的声音，好比一把最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黄泉鬼母最大的痛点。
那道狂暴的死亡洪流，竟为之一滞。
门后那道苍老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惊疑。
“你，到底是谁。”
“我？”
陈砚笑了。
“我是来帮你优化产业链，实现降本增效，完成消费升级的，合作伙伴。”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那些还在门外瑟瑟发抖的修士。
“你看，这些是你的潜在客户。”
他又指向那扇青铜门。
“那是你的店面。”
最后，他指了指自己。
“而我，是你唯一的，天使投资人。”
“现在，我正式向你提出收购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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