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药方背后的噩耗
第一百一十四章 药方背后的噩耗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耗费了极大的心神，他走回书案，刚想坐下，脸色却猛地一白。
“咳咳咳！”
一阵剧烈而急促的咳嗽声，突兀地在安静的御书房内响起。
皇帝的身体佝偻下去，一手撑着桌案，一手捂着嘴，咳得撕心裂肺，整个人的气息瞬间萎靡了下去。
林宇猛地抬起头，眼神一凝。
又是这样！
这熟悉的，压抑不住的咳嗽声！
他心里猛地敲响了警钟。
这样的场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上一次，也是在这御书房，皇帝也是这样剧烈地咳嗽。
果然，和上次一模一样。
皇帝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脸色却苍白得吓人。
他看到林宇关切的目光，立刻摆了摆手，脸上挤出一丝不自然的威严。
“无妨，老 毛病了。”
他喘着粗气，急促地说道：“你先下去吧。”
“速去准备，不得有误，快去！”
那催促的语气，仿佛多看林宇一眼，就会泄露什么天大的秘密。
林宇心头疑云更重，但脸上不敢表露分毫，只是恭敬地行了一礼。
“臣，告退。”
他缓缓退出了御书房，将那沉重的殿门，轻轻合上。
走出殿门，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林宇微微眯了眯眼，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御书房外冰冷石阶上的那个身影。
正是赵无极。
他显然已经被人弄醒，此刻却再无半分丞相的威仪。
官帽歪斜，发髻散乱，一身紫袍沾满了灰尘和干涸的血迹，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岁，正双目无神地跪在那里，像是在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看到林宇出来，赵无极那双死灰色的眼睛里，骤然燃起一抹怨毒的火焰。
他嘴唇蠕动，似乎想说什么。
林宇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
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径直从赵无极身边走过。
仿佛那跪着的，不是曾经权倾朝野的政敌，而是一块无足轻重的石头。
林宇的眉头，微微皱着。
他的心思，早已不在赵无极身上。
皇帝的身体……北境的任务……
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一座座大山，压在了他的心头。
他必须尽快行动起来。
一路无话，林宇面沉如水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刚一进门，他便沉声开口。
“关飞！”
“唰！”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公子。”关飞单膝跪地，声音沉稳。
林宇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庭院中那棵不知名的老树，声音压得极低。
“有一件事，要你马上去办。”
“公子请讲。”
林宇转过身，示意关飞靠近。
“你附耳过来。”
关飞立刻起身，恭敬地将耳朵凑了过去。
林宇的嘴唇，在他的耳边飞快地翕动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随着林宇的耳语，关飞那张万 年不变的冰山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震惊，最后，变成了无比的凝重。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林宇。
林宇的眼神，冰冷而坚定。
关飞瞬间明白了，重重地点了点头。
“属下明白。”
“这就去办！”
话音未落，关飞的身影再次一闪，便彻底融入了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
第二天一早。
天光还未彻底撕开京城的薄雾。
林宇睁开了眼。
身，温香软玉，一名身着薄纱的女子睡得正酣，正是白莲。
她长长的睫毛在晨光中微微颤动，绝美的睡颜带着一丝安详。
林宇的动作很轻，坐起身，没有惊动她。
他的眼神没有半分留恋，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公子，您醒了？”
白莲还是被惊醒了，睡眼惺忪地坐起，薄纱滑落，露出香肩如玉。
她伸手就想为林宇更衣。
门外，一道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公子。”
是关飞。
林宇的眼神骤然一凝。
他回来了，这么快。
“你再睡会儿。”
林宇伸手，轻轻将白莲按回被褥之中，语气是少有的温和。
“我有些要事处理。”
白莲乖巧地点了点头，看着林宇披上外衣，大步流星地走出卧房，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
正厅。
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又被砰的一声，死死关上。
关飞一身黑衣，脸上带着风尘仆仆之色，眼眶中布满了血丝。
显然，他一夜未眠。
他没有废话，从怀中掏出一叠被体温捂得温热的文书，双手递上。
“公子，您要的东西。”
林宇接过，没有立刻打开。
他只是看着关飞，声音低沉。
“辛苦了。”
关飞垂首：“为公子办事，不辛苦。”
林宇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展开了那叠文书。
第一页，是一张药方。
上面罗列着数十种药材，全是世间罕见的吊命奇珍。
人参，需千年份的。
灵芝，需血玉色的。
天山雪莲，更要那百年一开的莲心。
每一味药，都足以让一个富庶之家倾家荡产。
而这，只是维持用的。
林宇的呼吸，在看到药方的一瞬间，就停滞了。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
第二页。
第三页。
是太医院几位最顶尖的御医，在不同时间，不同场合的脉案记录。
这些记录，本该是宫中最顶级的机密。
此刻，却被关飞用不知名的手段，原封不动地抄录了出来。
上面的字迹，林宇不认识。
但那些描述病症的词句，他却看得清清楚楚。
“龙体亏空，气血两虚。”
“心脉衰竭，油尽灯枯之相。”
“非药石可医，唯以珍奇之物，勉力维系。”
最后的结论，出自太医院院首之手，只有八个字，字字泣血。
“天命将至，不过半载。”
轰！
林宇的脑子，像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
一片空白。
他双眼发直，死死地盯着那不过半载四个字。
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和灵魂。
他就那么僵硬地站着，一动不动，如同庭院里的一尊石像。
手中的文书，轻飘飘的，此刻却重若千钧。
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果然是这样！
昨日御书房里，皇帝那压抑不住的剧烈咳嗽，那瞬间苍白的脸色，那故作镇定的催促。
一幕一幕，如同电影般在林宇脑中闪回。
所有线索，在这一刻，全都串联了起来。
皇帝要死了。
这个坐镇大乾，威压四海的男人，这个将他从罪囚身份提拔起来，委以重任的帝王，只剩下不到半年的寿命。
难怪！
难怪他会那么急切地打倒赵无极。
难怪他会那么急切地将一万禁军的兵符交给自己。
难怪他会那么急切地要自己去解决北境之事！
他不是在布局。
他是在托孤！
是在为大乾王朝，留下最后一道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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