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怀疑
卫峥轻轻扫了眼表情疑惑的下属，才冲林知微赞同地点点头，“确实，而且我相信老曹早就发现了嫌疑人不对劲的地方，要不，他也不会一开始提问时，就给他下套。”
周正意外地看向卫峥，“那照你这么说，这个姓裴的不是凶手？”
卫峥说：“有足够杀人动机的不止他一个人。”
“你是说……”
卫峥说：“从目前嫌疑人交代的他与被害人之间发生的这些事，以及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陆冬，苏瑾和白雪都有很大的嫌疑，而且，我认为这个案件破案的关键其实不应该放在作案动机上。”
“那放在哪里？”
“获取毒药的途径。”卫峥肯定地说：“只要查到他们几人之间，谁曾接触过氰·化钾，那我觉得，离破案就不远了。”
“但这个并不好查啊！”周正忍不住泼凉水，“走访，查监控，追溯药物来源与去向，二十四小时哪里够？”
这是事实，尤其现在还是半夜，大部分调查工作根本没法展开。
卫峥摊摊手，“那就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情况未必有想的这么悲观，我还是很看好老曹的。”
卫峥几句话将专家的意思传达给曹磊，监控画面里的曹磊不光没表现出半点沮丧，反而有些意料之中。
他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打断裴誉名絮絮叨叨的解释，“打住，老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现在也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先不要在这个问题上打转了。不过，检测报告不会骗人，你家里没有安眠药，但你确实是吃了，而且只有你，如果你不是凶手，那可以推测，十有八九就是凶手喂给你的，你仔细回想一下，从你回到家，你吃过喝过的所有东西里，有什么是你能接触到，但别人接触不到的？”
裴誉名恍然大悟，“对，曹警官你分析的对！”
曹磊并没有因为他的赞同而欣喜，反而严肃地盯着他，“有吗？”
裴誉名迎着他的视线，喃喃道：“我能接触到，别人接触不到……那只有我自己的餐具……我的酒杯，我的水杯，我的汤碗……只有这些了。”
曹磊皱眉想了几秒，问：“你是自己盛的汤？”
“啊……”裴誉名反应没有曹磊快，愣了下才摇摇头，“不是，是……好像是苏瑾盛的。”
“苏瑾……”曹磊缓慢念着这个名字，锐利的眼神里有冷峻的光闪过。
裴誉名直到从地铁站下来，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曹磊单单要问那碗汤。
难道他怀疑是苏瑾？
裴誉名带着沉重的心事开门进屋，厨房里传来白雪跟苏瑾说笑的声音。
“你怎么这么慢？苏苏都到好一会儿了，”白雪故作抱怨，指着裴誉名的手，对正在洗菜的苏瑾说：“你看吧，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他肯定忘买盐，幸亏我长了个心眼，让你帮我带。”
苏瑾笑着跟裴誉名打了个招呼，继续跟白雪在厨房忙活。
裴誉名脱下外套，没急着进卧室，而是留在了客厅，表面上烧水泡茶，实际一直在厨房门边晃悠，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苏瑾出来时差点撞到他，疑惑地问：“哎哟，师兄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是饿了吗？”
裴誉名没答反问，“怎么，忙完了？”
“还早着呢，”苏瑾熟练地从窗台拿起个空花瓶，“我先把花插上。”
裴誉名难得开窍，伸手要去接，“我帮你啊？”
苏瑾连忙躲过，笑着说：“那可不行，你哪里会插花？可别糟蹋了我一大早亲自去选的百合。”
“行吧。”裴誉名并没强求，目送苏瑾独自去了洗手间。
白雪也听到两人刚才的对话，忍不住伸出头嘲笑自己老公，“你以为苏苏拿的那些花是随便弄的呢，你还想帮忙？”
裴誉名没理白雪的嘲笑，自顾自回到客厅，继续摆弄茶具，但耳朵一直跟在苏瑾身后。
苏瑾将花弄好后，摆在了餐桌中间，她又继续回到厨房帮白雪。
两人边做菜边聊天，裴誉名拿着茶杯，再次把自己挪到厨房附近。
白雪刻意放低的说话声陆续传来，“……我原本寻思就咱们四个聚一下得了，但听你那么一说，不叫我公公和小叔子确实不好，毕竟都一个小区住着。”
苏瑾立即附和道：“是呗，本来就是件高兴事，人多热闹，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们家子轩天天念叨你呢！”
白雪切葱丝的手慢下来，感兴趣道：“哦？念叨我？我怎么了？”
苏瑾笑着说：“还不是上次在你家吃了顿焖鱼，回去后念念不忘，隔两天就跑我这打听，还什么时候来你家吃饭。”
“哎呀，”白雪一听，遗憾地抱怨，“你不早跟我说孩子爱吃，要不上午我买菜时，是不是再多买一条黄花鱼。”
“就是怕你折腾，他一个蹭饭的，不能这么惯着他，”苏瑾说：“我看他就是找借口要到你家来玩。”
白雪切菜的手彻底停下来，她转头看了眼苏瑾，但她一直低头在炸排骨，并没抬头。
“来我家还用找借口？”白雪将葱丝用玻璃碗装好，“他小时候还少来了？”
苏瑾撇撇嘴，“这不是大了么，脸反而小了，不好意思了。”
白雪啧啧两声，神色暧昧地用肩膀轻撞了下苏瑾，“我看是他心里有鬼。”
苏瑾耸耸肩，并没深入这个话题，“谁知道呢？孩子大了心思确实比以前多了。”
两人认识多年，白雪虽没有那个善于揣测别人想法的七窍玲珑心，但仍能明显感觉出苏瑾的态度不似往常直爽，像是有什么话憋在心里似的。
不过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就被苏瑾打断了，“小雪，帮我找个大点的盘子，排骨好了。”
门铃声猝然响起，裴誉名连忙从厨房门口闪走，他站在客厅中间，整理了下衬衫，才过去开门。
来的正是拎着酒的陆冬。
这次裴誉名捧着陆冬带来的酒看了好一会，极大的满足了陆冬嘚瑟的心里。
他在旁边紧着给裴誉名介绍酒的出处，裴誉名嘴上嗯啊答应着，视线则始终集中在瓶口处，就差要找个放大镜研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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