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由爱生恨
这时白雪也起身过来了，她完全看不懂两人在争执什么，但还是帮着客人说话，“老裴你怎么听不懂话呢？那酒没醒好，你就不能等会再喝，哪就那么急？”
裴誉名没理白雪，他紧紧盯着苏瑾的眼睛，问：“你为什么不让我喝？这酒里有什么？”
这话一出口，苏瑾的表情几乎算得上惊恐了，她把着裴誉名胳膊的手也在剧烈颤抖，这要是没问题就怪了！
裴誉名反客为主拉住她的手腕，严厉问道：“剩下的氰·化钾呢？你藏哪里了？”
苏瑾眼睛睁得溜圆，恐惧中满是困惑，似是不明白裴誉名为什么会这么问。
白雪过来后第一时间分开两人，埋怨地看着自家老公，“你到底抽什么风啊？”
裴誉名一门心思都在苏瑾到底是不是凶手上，好不容易发现了线索，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话，他一把推开白雪，就要过去拉住后退的苏瑾。
这时陆冬和桌上的其他人也过来了，苏瑾躲到陆冬身后，用十分警惕的眼神看着裴誉名。
“裴誉名！”白雪从后面拉住他，不用看脸，光听声音就已经怒了，“你有完没完？到底要干什么？”
事后裴誉名也很后悔，如果当时他脑筋活络一点，将事情原委简单给白雪说一下，可能剩余的时间，他连苏瑾怎么弄到的氰·化钾都能问出来。
但当时这个念头只在他脑中快速闪过一次，就被他放弃了，至于具体原因，是他后来的某一天突然想到的。
可能，自从他在得知了苏瑾怀孕后，他内心其实是愧疚和迷茫的，他无法在那种情况下，直接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一是还没准备好要告诉白雪他跟苏瑾的事，再者，他也无法心安理得将苏瑾置于所有人的对立面。
因此，裴誉名最后选择了最鲁莽的方式，来证明酒里到底有没有毒，他在苏瑾的尖叫中，拿起岛台上的酒杯，一仰头干了杯中酒。
“不要！”
裴誉名最后的意识是苏瑾崩溃的叫喊声。
他眼看着面前的曹磊说了一句什么话，但因为耳朵还在嗡嗡响，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听到。
“你说什么？”他问。
曹磊皱眉重复了一遍，“我说，既然汤是苏瑾给你盛的，那你觉她会是凶手吗？”
这是他第二次问裴誉名这个问题，他已经做好了得到否定回答的准备，但没想到，裴誉名这次竟十分肯定地点了下头，说：“是她，凶手就是她。”
曹磊神色有些复杂，“老裴，你这次不会再翻供吧？”
裴誉名却像是没听见他的顾虑和语气里的埋怨，主动往前要凑近曹磊，“曹警官，你听我说，我十分肯定，苏瑾就是凶手，就是她往酒里下的毒！”
曹磊看了眼监控，无奈问：“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裴誉名想说毒酒我都喝了，还要什么证据？
但转念一想，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看到的经历到的，空口无凭，即使他描述的再逼真合理，警方也无法把他说的当成实在证据。
他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早知道就多留一会了，至少要问问苏瑾是怎么把毒药带上来的，剩下的藏哪了。
“没有？”曹磊脸上忍不住露出些许失望。
裴誉名搓着手，他感觉自己从来没离真相这么近过，但对着曹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曹磊敏锐地感知到他的急切，引导道：“你是不是发现她有不正常的地方？是不是她做了什么，让你怀疑到了她？”
裴誉名听他这么说，眼睛顿时一亮，“对，那碗汤就是她给我盛的，她一直在催我喝。”
“还有呢？”曹磊皱眉，这不能当成直接证据。
“她，是她让白雪叫我弟和我爸来的，还有那两个小孩，她肯定是故意将我们凑在一起的。”
“你怎么知道的？”
“我亲耳听到的啊？”
曹磊疑惑，“今晚么？”
裴誉名愣了下，反应过来叹了口气，看来他还是不相信自己那个离奇的闪回说法，“你就当是今晚吧。”
可曹磊的表情仍旧没放松，他追问道：“还有么？”
裴誉名想了想，刚想摇头，又试探着开口，“有个事，我不太确定，她拿来一束花，不让我跟白雪碰，自己在我家找花瓶插的……”
“花？”曹磊对案发现场记忆犹新，“你是说餐桌上那瓶百合？”
“对！”
曹磊碰了下耳朵，这才说：“但花确实没什么问题。”
“不可能，”裴誉名摇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那她是怎么把毒药带上来的？她的包里只有口红和车钥匙，那束花那么大，包装那么繁复，毒药一定是放在花里带上来的！”
裴誉名越说越肯定，眼神期待地看着曹磊，“曹警官，你们一定要再去检查一下那束花，除了它，我想不出苏瑾还能借助什么把毒药带上来。”
“好，”曹磊答应下来，“正好我们的人还在现场复勘，不过，在这之前，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苏瑾包里只有口红和车钥匙的？”
裴誉名挠挠头，“我没跟你说过吗？我之前回去的时候，搜过他们的东西，苏瑾穿的是紧身连衣裙，只拿了一个小拎包，就是我第一次发现陆冬还有个手机的那次。”
“没说过，”曹磊肯定地说，并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所以你当时什么都没搜到？”
“嗯。”
“你之前还说过，凶手绝对不会是苏瑾，怎么突然就改口了？”曹磊又问。
裴誉名说：“不管你信不信，闪回的事我真的没骗你，刚才我回去，当着苏瑾的面要喝醒酒器里的酒，她拼命阻拦，我可以确定凶手就是她，但我却没有证据，其实我之前一直没怀疑过苏瑾，直到你告诉我她怀孕的事，我才有些想通了。”
“想通什么？”曹磊没接关于闪回的话题，裴誉名说的没错，那没法当成证据，他就算说出花来，也只是他说的，没有任何参考性。
“我想，我再次抛弃她，选择白雪，她应该是恨我的。”
曹磊点点头，表示同意，如果苏瑾真一直喜欢裴誉名，由爱生恨也不是不可能。
“她恨你，完全可以冲着你来，但……”曹磊话说到一半，就看到裴誉名脸上沉痛的表情，尽管他不是当事人，但听了一晚上这几个人的爱恨情仇，突然就福至心灵懂了，“她恨你……但最终还是对你下不去手，反而将这种强烈的恨意转嫁到了其他人身上……可还是有一点解释不通，她怎么能对陆子轩下手呢？虎毒不食子，如果没有足够的动机，我不相信，她能对自己的亲儿子下手。”
这点裴誉名也想不通，他摇摇头，除非下次他当面去问苏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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