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不装了，摊牌了！
黑色轿车在会展中心的环形车道上疯狂掉头，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朱丹阳死死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车窗倒映出他阴晴不定的脸。
“快点！再快点！”他对着司机低吼，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刚才在论坛现场，王司福那番话里藏着的机锋此刻在他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什么叫“歪门邪道”？
什么叫“志同道合”？
这些话分明是说给凡米听的示好信号！
助理看着导航上不断缩短的距离，小声提醒：“朱总，还有五分钟就到会场入口了！”
“直接开进去，我要去 VIP休息室！”
他突然想起会展中心的布局图，主会场旁边那排不起眼的白色平房，正是供重要嘉宾私下会面用的，王司福和雷兵极有可能在那里！
车刚停稳，朱丹阳就推开车门冲了出去，昂贵的定制西装被风吹得凌乱。
他甚至没等助理跟上，凭着记忆朝那排平房跑去。
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急促的“嗒嗒”声，像催命的鼓点。
此刻，3号会面室内。
红木茶几上的功夫茶还冒着热气，王司福刚放下茶杯，指腹上还沾着茶水的温热。
他看着对面的雷兵，眼神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雷总刚才说的超导材料，当真能稳定提升30%的续航？”
雷兵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调出一份加密文档：“没错，不仅如此，这是上周在零下15度环境下的测试数据，能量损耗率虽然下降了7.3%，但传导过程中的能量消耗却比现在行业平均水平低了近 20个百分点！”
“周凡那边已经在优化量产工艺，预计三个月内能稳定供货！”
文档里跳动的曲线图表像一剂强心针，让王司福瞬间挺直了腰板。
他从事新能源研究二十多年，太清楚这 30%的续航意味着什么。
那是能让整个行业产生技术代差的鸿沟！
现在主流电动车标称续航大多都只有300多，400公里都不到，实际冬天能跑 200就算优秀，若是真能突破到300公里以上实跑，足以让消费者对电车改观，甚至是彻底打消里程焦虑。
“好一个周凡！”
王司福忍不住拍了下大腿，“难怪你们敢跨界造车，原来藏着这么大杀器！”
他突然想到半年前行业里流传的传闻，说凡米从各大外企，包括越来越显颓势的摩拉挖走了几十个尖端博士研究员，当时还觉得有点夸张，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这家公司的野心。
雷兵笑了笑，将手机收起：“王总过奖了，单靠材料还不够，我们在车规级芯片上确实有优势，但整车制造、供应链管理这些，还得向比迪多请教。”
“请教谈不上。”
王司福摆了摆手，语气变得郑重，“我看这样，咱们就按之前说的，搞联合研发加专利共享，我们开放总装车间的工艺标准，帮你们尽快把生产线弄起来，你们提供 MCU芯片的底层架构，电池管理系统我们可以成立联合实验室，你看怎么样？”
“不怕因为我们被国外那些巨头牵连？”雷兵的语气严肃。
他很清楚，现在凡米面临的困境其实远比外界看到的要难的多，只不过因为前期跟周凡一起做了很多的准备，再加上有国家在后面的支持，不断的推动国产替代技术，这才能暂时稳住凡米2的基本盘。
要不然，现在凡米还存不存在，都不好说。
王司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用实际行动说明自己的态度。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推到雷兵面前：“这是我们三电系统的可靠性测试数据，包括过去五年的路测报告，里面有上百个故障案例的解决方案，都是真金白银砸出来的经验。”
雷兵拿起文件，心中突然涌现一抹激动。
他原本以为王司福还会有所顾虑，没想到对方直接把压箱底的技术档案拿了出来。
单是这份路测报告，绝对是行业内所有车企梦寐以求的绝世宝典，里面记录的不仅是故障原因，更藏着比迪对新能源汽车安全边界的理解，以及相应技术的参考。
“王总你这……”雷兵感觉有点虚，毕竟凡米这边到现在其实还没有对比迪有实质性的帮助。
“别多想。”王司福打断他，端起茶壶续上水。
“特视拉的Model S最多还有两个月就要量产，他们正在研发的辅助驾驶系统确实是一大优势，但同样也是软肋，因为在安全方面并没有经过实际验证，还有就是供应链，北美那边的电池产能根本跟不上，现在靠进口我们国内的正极材料才勉强维持试生产。”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咱们联手，不是为了苟活，是要把新能源汽车的定制标准牢牢的掌握在华夏，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
“你以为朱丹阳为什么急着跟我们谈合作？他怕的就是我们两家技术互补，一旦形成闭环，特视拉在华夏市场连汤都喝不到！”
雷兵看着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批注，也明白了王司福的深谋远虑。
比迪缺的是高端芯片和新材料技术，凡米缺的是整车制造经验，这场合作根本不是谁帮谁，而是一场关乎整个华夏新能源产业的抱团争夺话语权。
“那联盟的事……”雷兵抬头。
“就叫‘华夏新能源技术联盟’！”王司福斩钉截铁。
“我让财务先划拨 50亿，你们那边出多少都行，不够我们再找上面看能不能申请专项基金，章程我都拟好了，核心就一条，共同研发，技术共享，一起打造华夏新能源汽车技术的护城河！”
“好，王总大义！话说到这份上，我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犹豫了！”
雷兵拿起笔，在文件末尾签下名字，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两个签名并排落在纸上，两人的手也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就在这时，会面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朱丹阳站在门口，胸口剧烈起伏，西装领口歪斜着，眼神像鹰隼般扫过室内。
身后，几名工作人员急急忙忙跟了上来，显然想要阻拦，却是没拦住。
当朱丹阳看到茶几上那份签好的文件，看到两只紧握的手，看到王司福脸上的笑容时，大脑“嗡”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脸色也是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你们……”
他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雷兵和王司福同时转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朱总来得正好，我们刚敲定个小合作，回头会发公告的。”王司福扬起文件笑了笑。
这话，让朱丹阳彻底破防了。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份文件，瞳孔因为震惊而收缩。
“我们走。”
朱丹阳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着脸，转身离开会客室。
助理连忙跟上，目光忍不住又看了雷兵和王司福一眼，面色复杂。
他们竟然真的合作了。
之前传出不和的消息，显然都是假的。
真是演得一手好戏啊！
都是千年的狐狸，偏偏还装的那么一本正经。
真是，这些个当老总的...没一个简单！
“看来，装不下去了啊！”王司福意味深长的笑着。
“装不下去那就不装了呗，摊牌了！”雷兵笑道。
两人对视，笑得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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