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聪明人的战场
庄荞声音落下，一双凤眸似笑非笑，望向台下的庄苒。
瞧见庄苒心虚将头偏向一边，不敢看她，庄荞冷笑。
她向来只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倒是差点忽略了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好妹妹。
“郡主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你是小偷？”
“今日望月楼只有我们，若郡主真是遭人陷害，那小人必定就在在场众人之中。”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究竟会是谁有如此大的胆量。
庄荞是在庙宇长大，不比京中贵女身娇体贵。但她的母亲是长公主，她更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单凭这一点，世人便不得不要敬她三分。
“秋香，我记得刚刚我在台下时，你来给我送过茶，对吗？”
庄荞开口。
秋香吓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郡主问你话呢！你耳朵聋了吗？！”说话间，庄苒狠狠踹了秋香一脚。
秋香双腿瘫软，被庄苒一踹，当即跪到了地上。
“奴婢……奴婢的确给大小姐送过茶。”
“单单是送茶的话，你倒也用不着这么紧张吧？”庄荞挑眉。
这时，周遭公子小姐情绪已然达到高潮。
听着他们的议论声，再看庄苒惶恐不安的神情，庄荞觉得有趣极了。
她可以直接点名真相，声讨庄苒和秋香，但她偏不。
她就要一点一点磨，令庄苒好生受受这害怕到顶点的滋味。
“你之所以如此紧张，是因为你在给我送茶的时候趁机把玉簪塞到了我的身上。”庄荞声音拔高。“我说的对吗？”
此话一出，在场皆一片错愕。
料谁能想到，一个丫鬟有胆量陷害郡主，且秋香还与庄荞同为长宁侯府的人。
“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
庄苒手指向秋香，对着她破口大骂。
“我平日里怎么教你做事的？你倒好，居然害我亲姐姐！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面对庄苒斥责，秋香只知道低头抽泣。
“行了妹妹，这么多人看着呢。”
庄荞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她是真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看庄苒演戏上。
“姐姐说的是。”庄苒躬身，向庄荞道歉。“秋香毕竟是我房下丫鬟，她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我身为主子亦有过错。今日之事，还请姐姐见谅。”
“一码归一码，你丫鬟陷害我，又不是你指使的，我自然不会把错怪到你身上。”
庄苒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庄荞没有怀疑她。
“不过既然秋香犯了事情，我若不惩处，便当是应允她欺负我去。一个丫鬟都敢骑在本郡主头上，我的脸面挂不住，长宁侯府的面子亦挂不住。”
庄荞顿了顿，旋即缓缓开口。
“来人，把秋香带去京兆尹府，依国法处置。”
庄苒惶恐，正准备帮秋香求情，几个侍卫匆匆上前，将秋香拖了出去。
“今日因我长宁侯府的家事扰了大家参加诗会的雅兴，我庄荞在此向大家赔个不是。还望各位不要与长宁侯府计较。”
待到事情解决完，庄荞微微弯腰，向在场众人致歉。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聪明。”
裴长祁临时有事，领着裴明珠离开，现下桌上只有庄荞和裴南辰二人。
前脚裴长祁和裴明珠刚走，后脚裴南辰就凑到了庄荞跟前。
庄荞懒得理他，默不作声看着台上。
“经由此事，怕京城贵族有一大半都会信服你长宁侯府嫡出小姐的身份。”裴南辰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不愧是我的阿荞妹妹。”
庄荞眉头紧皱。
她知道裴南辰聪明，但就这样被人看穿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所以你故意提议搜身，差点让我出丑，也是为了帮我？”庄荞眼眸微扫，不屑打量了裴南辰一眼。
“那是自然。”
裴南辰薄唇微勾，极俊朗的脸颊上浮现淡淡笑意，竟比那花楼的女子还懂得迷惑人。
若非在上一个世界中她早就看够了这张脸，庄荞怕也会把持不住。
“我喜欢聪明人。阿荞妹妹真是深得我心。”
裴南辰身子微微上前倾。
眼见他越靠越近，庄荞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想杀了我？”裴南辰眸光忽闪，眼中似有了些许波澜。
一瞬间，庄荞想到了猫。
裴南辰现在的样子，像极了讨主人欢心不成的猫。
可他怎么可能会讨别人欢心呢。
别人不知，但庄荞最是清楚。裴南辰若是对谁起了杀心，那他便是整个大苍最凶猛的虎豹。
恍惚了一下，庄荞立即收手。
“如果你再招惹我，故意给我添乱，难保我不会想杀了你。”
说罢，她站起身，转头离开了望月楼。
裴南辰看着庄荞离去的背影，一只手搭在了另一只手的手腕上。
那是方才庄荞触碰过的位置。
她的手指，正正好按在他的地魁穴上。
……
庄苒回府时，庄荞正坐在大厅喝茶。
“妹妹这是有急事要处理吗？看到我都不知道打声招呼？”
见庄苒对她视而不见，庄荞先行开口。
她慢条斯理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姐姐。”
庄苒目光躲闪。
“现下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无需在我面前装。”庄荞说话直白，当即便撕破了庄苒的伪装。
“姐姐在说什么，妹妹怎么听不懂。”庄苒蹙眉，端得一副无辜神情。
“秋香是你的丫鬟，自然平日里最听你的话。你不点头，她怎么敢把那玉簪塞到我的身上？再不济你也是在她面前说了我坏话的，要不然她平白无故害我做甚？”
庄苒要反驳，庄荞就堵的她无话可反。
“你要是不和太子殿下走得近，我也不会想要教训你。齐王殿下不是你喜欢你嘛，你与他在一起好了，何故要跟我抢太子殿下！”
眼见庄荞已经知晓一切，她再也装不下去，庄苒索性同庄荞撕破脸皮。
“好一个倒打一耙。”庄荞被逗笑了。
果然是庄宁氏教出来的儿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要脸。
“府里上下谁不知道我对太子殿下有意，你还和他亲近，这不明摆着是跟我作对？庄荞，我可是你亲妹妹，抢自己妹妹的心上人，你要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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