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老夫人，您怎么……”
庄宁氏错愕，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看到我身子痊愈，你可是失望得很？”老夫人严声怒斥。
“哪有！儿媳是最盼望您福寿安康的。”庄宁氏赶紧解释，生怕老夫人怪罪。
这长宁侯府到底是跟着她儿子姓的。庄宁氏再嚣张也不敢得罪。
“我要是再不好起来，就要眼睁睁看着你欺负荞荞了！”老夫人气得直喘粗气。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中风这段时间，庄宁氏就是这般对待的她的孙女。
“老夫人，您这说的什么话。荞荞怎么说也是老爷的女儿，我亦是当成自己亲生的看待。今日是她犯了错事，我看她拒不悔改，才想着给她个教训。”庄宁氏哭丧着脸，看样子倒成她受委屈了。
“祖母，您身子刚好，就别动气了。说来这件事情的确是我的过错。苒儿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府里突然又来了位小姐，她不喜欢我也是情理之中。我身为长姐，理应主动和她打好关系才是。”
庄荞明里示软自责，实则提醒老夫人想起庄苒。
果不其然，听完庄荞的话，老夫人心疼坏了。
“分明是庄苒做了错事，你怎的都揽在自己身上。”老夫人拉起庄荞的手。
“老夫人……”
“都是你干的好事！”老夫人转头痛斥庄宁氏。“要不是你天天宠着惯着庄苒，她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庄宁氏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她原是想借着老夫人如今中风，无法主持大局，好好教训一番庄荞。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坑了庄苒。
“让庄苒去祠堂跪着，除了我的吩咐，谁都不准放她出来！”老夫人下令。
庄宁氏见老夫人态度坚决，求情不成，只得生生将气咽到肚子里。
“孩子，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庄宁氏走后，屋子里恢复寂静。老夫人紧紧拉着庄荞的手，眼里泛起泪光。
庄荞顿时感到温暖。
整个长宁侯府，除了母亲留下的几个亲信，唯一惦记她真心待她好的，怕就只有老夫人了。
都说隔代亲，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老夫人都格外疼爱庄荞。
“祖母，您别担心我，我不委屈。”庄荞温声宽慰老夫人。“您现在身子痊愈，该是件高兴的事情才对。”
“是啊，该高兴才对。”老夫人偷偷抹去眼泪，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这回真真是你的功劳。要不是你，我怕还在床上躺着，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
“祖母莫要这样说。您身子本就硬朗，就算没有我，您也会好起来的。”
祖孙二人寒暄了好一会儿。
期间，老夫人还问过庄荞怎么会医术。好在庄荞机灵，随意寻了个理由便搪塞过去了。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
庄荞刚走到门口，一阵风迎面吹过，冷的她将身上的衣裳裹紧了些。
“小姐。”
李嬷嬷过来，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拿了件披风。
庄荞披上，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踏进了雨中。
“这天怎么变的这么快。”
她方才在望月楼时，外面还有太阳。怎的这么一会儿便凉成这样了。
“入秋是这般，阴雨天气多，来的莫名其妙。”李嬷嬷轻声道。
“这是小姐及笄以来第一次在家里过年吧？”
庄荞愣了愣。
她在系统安排的世界中过了许多个年，每次都和不同的人。李嬷嬷这么一问，她倒忽然有些恍惚了。
“老夫人醒了，小姐就不用再受欺负了。”李嬷嬷感慨。
“只是……”
“只是什么？”庄荞挑眉。
“二小姐乃是二夫人唯一的骨肉，一向颇受宠爱。今日老夫人将她罚至祠堂跪拜，奴婢担心二夫人因此对您怀恨在心。”李嬷嬷面露愁容。
“庄苒被罚本就是我故意引导祖母下的命令，我会怕她庄宁氏找我寻仇？”庄荞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庄荞的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字。
“小姐的意思是？”李嬷嬷听得云里雾里。
“我向来不是宽宏大量的人，今日庄苒在诗会上那样算计我，我怎可能不给她教训。”庄荞慢条斯理，一边往前走，一边同李嬷嬷解释。
“只是教训她的事情，不能由我来做。”
庄荞嘴角微勾。
庄苒从小就在府中长大，不单府上，就是整个京城，也都认她是侯府小姐。对比之下，她反倒没那么大的分量。
在她还没有站稳脚跟之前，容易落人口舌的事情最好少做。
故而于情于理，庄苒也不该她来罚。
“我知道庄苒受了委屈会找她娘哭诉，故意卡着时间去找祖母，就是为了让庄宁氏上套。她定是以为，她在祖母面前说要教训我，我就算看不上她，也不会驳祖母的面子。可惜，我预判了她的预判，比她快了一步。”
庄荞嘴角扬得更甚。
“小姐好聪明！”李嬷嬷不由得赞叹。
原来从在诗会上发现自己被算计时，庄荞就已经在计划反击了。
“这些人都是人精，我不聪明点，怎么压过她们一头，从她们手里夺回属于我娘的东西？”庄荞笑了笑。
“公主好福气，生了您这般聪明伶俐的女儿。要是她还活着……”
李嬷嬷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上嘴。
“天气冷了，你待会儿叫内务的管事给蔷薇阁添两床被褥。”庄荞假装没有听见李嬷嬷说话。
她微微抬头，看了眼头顶的伞。
也没破，怎么就落进眼睛里了呢。
庄荞抽了抽鼻子。
母亲去世多年，她说不想念是假的。
祠堂。
“我不跪！谁想跪谁跪！反正我不受这个委屈！”
庄苒梗着脖子，身板挺的笔直，说什么都不跪下。
“二小姐，这是老夫人的命令，小的们也不敢违抗，您还是乖乖听话吧。”小厮哭丧着脸，几乎求着庄苒配合。
庄苒若不配合，被罚的就是他们这些下人了。
“我又没做错事，我凭什么跪？！”
庄苒不服气。
“庄荞那个贱人！一定是她在祖母面前说了我的坏话，祖母才生我的气。我要去跟祖母解释！”
说着，庄苒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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