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求人不如求己
方嬷嬷心头一颤，一股冷意自脚底蔓延至全身。
之前她只觉得庄荞难缠，到底嫌她从小在庙里长大，是个野胚子，今日才突然感觉到庄荞的可怕。
眼前女子分明也才十九岁，但一颦一笑之间，却透着浓浓的威慑力，叫人只觉得恐惧。
庄荞也没有再多说，似笑非笑扫了方嬷嬷一眼便走开了。
翌日，方嬷嬷在房中自缢一事传遍侯府。
“听说方嬷嬷是咬舌自尽的，死的时候一双眼睛瞪的浑圆，可吓人了！”
彼时，庄荞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休息。小桃一边叽叽喳喳说着话，一边剥提子。
说话间，她将一颗剥好的提子喂到了庄荞嘴里。
“方嬷嬷怎么说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她忽然去世，想来侯府上下又要消沉一阵了。”
一开始是老夫人中风，之后又是庄苒生病，现在又死了一个下人，总之这段时间侯府就没有消停过。
“管她的。”
庄荞不以为意。
她昨日去找方嬷嬷说那些话，无非是为了折磨一下方嬷嬷。在庄荞看来，诛心比一刀要人性命更残忍。
方嬷嬷这些年待在长宁侯府，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让她受点苦也是应该的。
只是没想到方嬷嬷如此脆弱，说她两句就死了。
“庄荞！你给我出来！”
一道尖锐嗓音打破了院中宁静。
小桃吓了一跳，忙不迭站起身来。
“好啊庄荞，你害死了方嬷嬷，竟还好意思这般悠闲！”
庄宁氏一进院子，便见庄荞慵懒躺在轮椅上，瞧着要多惬意有多惬意。她原本就气不过，这下更是怒火中烧。
庄荞皱眉，有些不耐。
“夫人，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小桃话音未落，一个巴掌稳稳落在她脸上。
顿时，小桃半边脸颊泛起红晕。
“你一个下人，也敢指点我做事，你算什么东西？”
庄宁氏恶狠狠的朝小桃吼道。
“夫人，小姐这两日哪也没去，一直在蔷薇阁待着，方嬷嬷怎么会是她害死的。您不分青红皂白就来骂人，才是不合规矩吧！”
小桃强忍疼痛，梗着脖子继续同庄宁氏说理。
那道巴掌庄宁氏用了十成力气，小桃差点没有站稳，到现在那半边脸颊还是红肿着的。
“你……”
“蔷薇阁早已经是我的地盘，庄宁氏，你在我的地盘对我的人动手，可有问过我答不答应？”
庄宁氏还想教训小桃，庄荞忽然开口打断了她。
随即，庄荞快步走上前去，将小桃拽到自己身后。
“你害死了方嬷嬷，未必我还要对你客气？”
庄宁氏冷笑，宛若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般。
“方嬷嬷是自作孽，死有余辜。”
庄荞一字一字，说得格外清楚。
“果然是你！”
庄宁氏气得瞪大眼睛。
“走，去找你爹，让你爹看看他的好女儿是怎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她伸手去抓庄荞的手腕。
庄荞眼疾手快，不等庄宁氏靠近，便先掐住了她的脖子。
庄宁氏来的急促，并未带多少人，眼下帮着她的只有一个小丫鬟。
“庄荞！你疯了吗！”
庄宁氏大吼。
“快去叫老爷来！”
说罢，她眼角余光扫向身后的小丫鬟。
“也好，等爹爹来了，我就告诉他，我祖母之所以中风，就是因为方嬷嬷一直在饭菜里下药。不光祖母，庄苒中毒也是方嬷嬷干的。”
庄荞不紧不慢道。
“你说什么？”
庄宁氏惊讶不已。
她立即喊住了丫鬟。
庄荞松开手，庄宁氏连连往后退了三四步。
“赶紧滚。”
她一句话都不想和庄宁氏多说。
方嬷嬷的死还是开始，庄宁氏她亦是不会放过。
只是庄宁氏毕竟还是长宁侯府的主母，又是丽妃的亲妹妹。她杀庄宁氏是容易，但她必须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果然，被庄荞一吓唬，庄宁氏再没有因方嬷嬷的死找过庄荞麻烦。
而另一边，因为庄荞的刻意安排，神医清酒的名声生生打了出去。一时间，神医清酒的名号在大苍境内广为流传。
随之，试图找她出山看病的人也多了起来。
“小姐，接下来该怎么做？”
一名少年站在庄荞身后。
少年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一袭鸦黑长袍，衬得他身形挺拔。
“不管。”
庄荞轻声吩咐。
现在清酒只在大苍有名气，尚且存在不少质疑，她还需要再想办法提高知名度，让众人相信她的医术。
不，是清酒的医术。
世上除了她和竹青，没有人知道庄荞就是清酒。
她伪造出一个大夫来给人治病是为了赚钱。倘若只是想赚小钱，她大可不必如此费心，什么都不做，只需要每个月等方越给她送钱。
既是要赚，就要赚大钱。
庄荞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转眼间，中秋将至。
皇帝在乾昌殿中举办宫宴，邀群臣携家眷参加。
傍晚，天色渐渐暗下。
“小姐，不好了。”
庄荞正坐在梳妆台前。
镜中女子明艳动人，略施粉黛便已是倾城绝色。
“怎么？”
庄荞专心欣赏自己的美貌，未有回头去看小桃。
“昨日内务房送来参加宫宴要穿的衣裳，奴婢记得是放在柜子里的。刚刚拿出来的时候也还检查过，结果方才奴婢一看，就……就……”
“就什么啊！”
刘嬷嬷差点被小桃急死了。
小桃没有说话，只嬷嬷从身后亮出一件衣裳来。
那衣裳乃是素色，袖口缝着菊花花瓣，分明是件寿衣。
刘嬷嬷吓了一大跳。
“小姐别急，奴婢去内务房再拿一件。”
她宽慰庄荞一声，便准备出去。
“内务房不可能有的。”
庄荞不紧不慢，仿若置身事外。
左右着急也没用，还不如放宽心。庄苒既是存心想让她难堪，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她会去向内务房求助。
“那怎么办啊！小姐才回来不久，平日里也不爱给自己添置物件，今日宫宴，小姐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
小桃急得眼圈泛红。
庄荞起身，走到衣柜前面，打开，从角落抽出一套新衣裳。
刘嬷嬷和小桃顿时又喜又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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