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吹耳边风
庄荞身姿挺拔，周身气场不比男子弱上半分。
“我看你们这么惦记大苍存亡，日后万一大苍与别国开战，你们也都去上战场吧。女子为国和亲，男子便提刀上阵，如此也算公平。”
裴长祁开口，替庄荞说话。
顿时，在场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然说不出话来。
那男子见庄荞气势逼人，又有人替她撑腰，唯恐招惹上是非，灰溜溜的挤进人群。眨眼间，众人也都散了去。
“郡主！你好厉害！”
方越一脸崇拜。
庄荞哭笑不得，下意识看向裴长祁，便见裴长祁也正盯着方越发笑。
“这位是……？”方越疑惑。
“太子。”庄荞回答道。
方越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吓得浑身发抖。
他从小体弱多病，被方家老爷和夫人当做女儿养，从未参加过宫宴，自然也就对裴长祁面生。
“太……太……太子？”好半晌，方越吞吞吐吐发出声音来。“小民参见……”
裴长祁伸手抓住方越手臂，阻止他行礼。
“你既是我表妹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左右周围无人，你无需多礼。”
“我哪能和太子殿下做朋友啊。”方越嘿嘿一笑，小心翼翼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长乐郡主的地位比太子低贱不少？”庄荞饶有兴致看向方越。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越立即反驳，生怕二人误会。
庄荞“噗呲”笑出了声。
“话说回来，你方才为何要和那人打架？”
方越性子像三岁孩童，庄荞已经习惯。但他绝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若非真招惹了他，方越不会与人动手。
“还不是他嘴贱。”方越小声嘟囔。
庄荞才知道，原来是那人议论她的是非，指责她被煜国皇帝赶回大苍，乃是大苍的国耻，恰巧方越听见，来了气，二人便就争执了起来。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他们才丢脸呢。”方越噘嘴。
恍惚间，庄荞想到秋宜。
还好没让阿梨和小七看见方越，要不然心里定会难受得紧。
“你心情不好吗？”
方越走后，裴长祁轻声询问庄荞。
他看出庄荞看方越的神情有些许反常。
“想到一个人了。”庄荞嘴角微微上扬。
“秋檀？”裴长祁猜测。
“不是。”庄荞摇了摇头。
她将秋宜的事情大致同裴长祁说了遍。
裴长祁心中了然。
方越与秋宜之间有颇多相似，恐怕庄荞是想念起秋宜了。
“难怪我觉得你从煜国回来后，与从前有些不一样了。”裴长祁侧头看着庄荞，不自觉露出欣慰笑容。
“哪里不同？”庄荞好奇。
“变得更有人情味了。”裴长祁如实回答。
庄荞愣了愣。
也许吧。她心想。
虽说与秋檀这些天的相处只是一场交易，但不得不说，她在秋檀这里体验到许多从前未曾体验的。
煜国先帝的愚蠢荒谬，贤贵妃对爱情的执着与追求，秋檀对秋宜的兄弟之情，都在无形之中影响了她。
入夜。
懿心宫。
皇上坐在床前穿衣，丽贵妃微微起身，从后面将皇上搂住。
“朕还有奏折处理。”皇上低声道。
“眼下长乐郡主都已经回大苍了，皇上还未恢复齐王殿下官爵，可是有些不妥？”丽贵妃头枕在皇上肩膀上，语气温柔而绵软。
“他身为王爷，竟不顾朕、不顾大苍颜面，做出如此丢人现眼的事情。朕若不罚的厉害些，他怕是要登天。”皇上冷哼。
看来他还在气头上。
丽贵妃目光闪烁。
“前朝之事，爱妃就莫要再议论了，待洗漱完便快些歇息吧。”
说罢，皇上站起身，理了理衣领袖口，随即快步扬长而去。
丽贵妃越想越气，浑身更是止不住发抖。她猛的甩向床头桌柜，只听“砰”的一声，花瓶茶盏掉落一地。
宫女听见动静，吓了一跳，忙不迭冲了进来。
“娘娘！您没事吧！”
“都给我滚！”丽贵妃大吼。
程嬷嬷留下，挥手示意其余几名宫女离开。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见殿中再无旁人，程嬷嬷提着裙摆上前，小心翼翼将地上碎片拨到一边，以免伤及丽贵妃。
“明明我都是严格按照指示给皇上下的毒，为何他现在越来越不听我的话了。”
丽贵妃双手紧攥成拳头。
“娘娘，您先别着急，待冷静下来再思索原因也不迟。”
程嬷嬷温声宽慰。
“冷静？我怎么冷静？万一裴长祁真压到了我头上，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岂不是都打了水漂？裴长祁向来与我不对付，他必定逮着机会找我麻烦。我如果不变得强大，就只有死路一条。”
丽贵妃神色惶恐，目光中闪过无数次狠绝。
裴长祁之所以能够在朝中迅速站稳脚跟，便是趁着裴南辰被皇上责罚的这段时间。而裴南辰做的那些傻事，尽数都是因为庄荞。
庄荞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时间过去半月，庄荞的生活彻底恢复正常。裴长祁再次找到庄荞，同她聊起朝中之事。
“你还记得你之前离开大苍时叮嘱我注意的事情吗？”
“记得。”
“我这些天一直在暗中调查，并未发现我父皇有任何异常。”裴长祁告诉庄荞。
“丽贵妃那边呢？”庄荞神色严肃。
“丽贵妃那边也是一样。”裴长祁回道。
“这怎么可能。”
庄荞喃喃自语。
她回到现实世界后第一次见到皇上，就觉得皇上体态气色很是反常。只是那时不曾接触过蛊毒，看不出皇上变成这副模样究竟是何原因。
但至少她能确定，皇上的身体绝对被人动了手脚。
当初庄荞准备出发前往煜国，因为不知此行要去多久，中间朝中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动，才提醒裴长祁小心注意。
现在她接触过贤贵妃，愈加觉得皇上的症状与中了蛊毒相似。
对于裴长祁所说，庄荞心中尚且存疑。
她宁愿相信是丽贵妃藏的太深了。
思来想去，庄荞决定进宫一趟，亲自探探究竟。
不过在她行动之前，便又出了一桩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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