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别被人发现了

　　听到小太监传永宁王到，皇帝脸上已经没有初听的皱眉，平静以对。

　　“儿臣给父皇请安。”秦怀瑾恭恭敬敬跪下请安，安静地跪着，也不吱声，只等皇帝叫他。

　　老皇帝扫了一眼身旁的太监，御书房立刻将所有人清理，关上宫门。

　　“来几天了？”老皇帝开口。

　　“回父皇，儿臣不记得了。”秦怀瑾回道。

　　“这般不上心？”老皇帝质问得理直气壮。

　　秦怀瑾只觉得可笑，他若是真答出个数字来，是不是又该说他太上心了？

　　他跪在地上，磕头闷声道：“儿臣侍奉父皇应当数十年如一日，与其记着侍奉了多少天，不如关心父皇可吃得好睡得好。”

　　皇帝手里的御笔停了下来，鲜红的朱砂墨滴落在奏折上，抬头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心里总归念着一份亲情。

　　“过来给朕磨墨。”

　　秦怀瑾心底大惊，站到皇帝身边低头磨墨，动也不敢动，眼观鼻，鼻观心，生怕瞥见奏折上的字。

　　“朕派姜渚去西南，你可有安慰你那王妃？”皇帝猝不及防问道。

　　“回父皇，阿妤虽然担心，但深知家国大义，也是她劝儿臣给父皇侍药，未免数十年后子欲养而亲不待，空留遗憾。”

　　“她倒是有孝心。”皇帝嗯了一声，余光里显露出儿子的身形。

　　这些年他鲜少正眼看老七，因为德妃的事情，他知道老七受了不少委屈，可是只要一想起德妃，他便心中郁结。

　　“朕不让你上朝，可曾怪朕？”

　　“说没有是骗父皇的，但阿妤说从前也不见儿臣做什么大事。”

　　“堂堂皇子，就这般无用？还是说你在怪朕没有给你安排好职位？”听他一口一个阿妤，皇帝没由来动怒。

　　秦怀瑾慌忙跪下：“父皇息怒，儿臣无用是真，做不了皇上的臣子，只能做父亲的儿子。辜负父皇这些年的期望，是儿臣有罪。”

　　期望，他对怀瑾几时有过期望？最初的期望不就是让他做天底下最潇洒的王爷吗？如今他选择放手，自己怎么还生气了？

　　“罢了，你说得对，做不了臣子，你依旧是朕的儿子。”老皇帝和颜悦色地看着他，脸上终于不再是冷冰冰的神情。

　　皇宫里从未有过如此祥和的时候，连宫女太监都能感受到皇上心情大好，但永宁王府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是王爷让这么做的？”姜妤安看着钟晋，手里的茶越喝越冷，不知道是天气冷，还是心冷。

　　钟晋为难地看着王妃，点头，还不忘替王爷解释：“王爷说了，他会寻个日子把姜侧妃休了的，请王妃不必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挥挥手让钟晋离开，姜妤安疲惫地揉揉额头。

　　姜芙安分得太久，她都已经忘记还有这号人了。

　　忽然间，她有点后悔自己答应留下来，秦怀瑾是王爷，总是要纳妾的，和别人共用一个男人，她还没有那么心大。

　　不过话已经说出口，她姜妤安不是打自己脸的人，只希望姜芙在离开王府之前能安安稳稳的。

　　低头看着端茶的手，姜妤安不由得苦笑，她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都是被逼无奈啊！

　　对了，莲芜是不是让自己带句话给秦怀瑾的来着？说得！是什么？

　　姜妤安绝望地放下茶盏，她还是先纠结一下自己脑子不够用这件事吧。

　　只可惜，她想要安安稳稳的，姜芙却不这么想。

　　听到自己又能回到往日风光无限的时候，姜芙瞬间端足了架子，高傲得昂起头。

　　只可惜，姜妤安早知道她要来，姜芙连舒怀院的院门都没能进去，就被心白和素浣撵出来了。

　　季嬷嬷正在开导姜妤安：“王爷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只要王妃是殿下，只要王爷宠爱殿下，您就不必担心地位不稳。”

　　“嬷嬷，我没有担心。”姜妤安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

　　一生一世一双人，怎么看都是很奢侈且痴心妄想的事情。

　　她现在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地位，她只是在纠结，自己真的能忍受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吗？

　　舒怀院外，凝香气鼓鼓道：“王爷如此宠爱主子，她这是什么意思？嫉妒主子受宠吗？”

　　姜芙对凝香这番话十分受用，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样子，姜芙总算在心里确定凝香没有背叛自己。

　　她现在没什么可以用的人，还是用凝香最好，等新丫鬟进来调教好了，她就把凝香一脚踹开。

　　“你说得没错，她就是嫉妒我受宠，嫉妒是女人的常态，尤其是比她漂亮比她年轻还比她受宠的女人！”姜芙的声音不算小，保证让整个舒怀院都能听到她志得意满的声音。

　　说完，她就搭着凝香的手慢悠悠地离开，全然不去看心白和素浣差点气疯了的模样。

　　比起丫鬟，她更希望姜妤安能被自己气疯。

　　“主子，上次的药耽搁了，要不要再找大师要一贴？”凝香压低声音问道。

　　姜芙递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接着道：“悄悄的，别被人发现了。”

　　忽然，她停下来看着凝香：“对了，给青松苑的老太婆下毒的事有没有处理干净？”

　　“您放心，奴婢亲自处理的，青松苑没有一个人发现。”凝香再三保证，姜芙才信了她。

　　在她走后，姜妤安猛地想起来莲芜让她带的话，“找我拿药的人不是姜芙，是孟婉。”

　　找莲芜拿什么药？怎么还牵扯到孟婉了？

　　姜芙好对付，可是孟婉姜妤安瞬间觉得永宁王妃是个烫手山芋，府上没有一个好惹的女人。

　　从宫里回来，秦怀瑾直奔舒怀院，手上还拎着个食盒，放在姜妤安的面前。

　　“父皇特意赏赐给你的，还让我不要偷吃。”秦怀瑾笑得像个傻子，憨憨地看着姜妤安。

　　见他这么开心，姜妤安不想在这个时候说不开心的事，打开食盒问道：“你吃过了吗？”

　　“还没有，这点心刚做好最好吃，我就先回来了。”秦怀瑾兴冲冲地坐在她身边，端出一碟碟精美的点心，送到她面前，“每个味道都不一样，你尝一尝。”

　　姜妤安拈起一块荷花酥，味道确实不错，她挤出笑容点头道：“真的很好吃，你也尝一尝。”

　　察觉出她的不开心，秦怀瑾抿唇道：“阿妤，姜芙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姜妤安心情甚好，她知道秦怀瑾会说到做到，“不过，莲芜让我给你带句话，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把那句话原封不动地告诉秦怀瑾，看着他脸上的神色瞬间暗淡，姜妤安知道，比起姜芙，孟婉才是更让他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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