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消瘦憔悴的模样

　　“阿娘对王妃比对我还好呢。”这些天下来，孟婉对姜妤安温柔许多，脸上也多了笑意。

　　王嬷嬷拍开她的手，面色生冷道：“殿下是纯真善良之人，谁都会喜欢的。”

　　“嬷嬷也是和蔼之人，佛祖会保佑你的。”姜妤安记得她修佛，安慰道。

　　可事实就是，忙活这么多天，她依然不知道王嬷嬷怎么了，千年人参，天山雪莲都派上用场了，可也只是吊着王嬷嬷这条命。

　　“我是无福之人，王妃不必为我操心。如今殿下和王爷修好，该陪在王爷身边才是。”王嬷嬷劝说道。

　　“阿娘说的对，王妃不用每日都过来，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会让水娟去请王妃的。”孟婉附和，眼神真诚地看着姜妤安，不似有假。

　　在这耗着也不是办法，姜妤安点头：“也好，那我三日来一次。”天气冷了，她也许久没有去看赵老太太和水娟爹娘，那巷子虽遮风挡雨，但极其阴凉，他们人老了恐怕待不住。

　　若说一开始是为了利用赵衷才接近赵老太太，现在却变成了姜妤安心里的羁绊。

　　她做过许多错事坏事，便总想着做些好事，算是自我慰藉吧。

　　姜妤安买了炭炉炭块和一些药，派人送去水娟家里，赵老太太见她的次数多，没了疏离，拖出蓝布包好的板凳给她坐下。

　　“赵掌柜送来的炭火够用到何时？可要再添一些？”

　　“够用的，王妃不必担心。只是老婆子我有些事情想问，我那儿媳妇和孙子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对上赵老太的目光，姜妤安心地有愧疚。

　　虽然她把赵夫人和孩子救了出来，但如今证据交给秦怀瑾，他们只怕还要等许久才能见面。

　　斟酌一番，姜妤安安慰道：“这件事牵扯的人太多，只怕还要些时候。若有机会，我一定安排你们见一面。”

　　“好，好，多谢王妃！”赵老太太抹掉眼泪，拖着病腿就要跪下，被姜妤安拦住才作罢。

　　告别赵老太太，姜妤安沿着巷子走到水娟家门口，里面的炭炉和炭块已经摆上了，比从前暖和不少。

　　不同与赵老太太，那老两口见到姜妤安至今还诚慌诚恐，姜妤安便没进去，却不想碰到从里面出来的水娟。

　　“奴婢见过王妃。”水娟低着头，噗通跪下，“多谢王妃关心我爹娘，水娟感激不尽！”

　　要说一开始她还怀疑王妃想让她做些什么，但这么久送药送炭，自己要做什么才能报答王妃的恩情？

　　就是王妃心善，是她误会了王妃的好意。

　　“起来吧。”姜妤安没说什么不足挂齿的话，既然好事做了就该让人知道，带上水娟一起回府。

　　日头正盛，暖意上涌，两人还没走到王府，水娟忽然道：“王妃心善，但也要提防小人。”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姜妤安停下脚步，转头看过去，水娟不知何时红了眼眶，只是一个劲儿摇头，却什么话都不说。

　　她的话很奇怪，但姜妤安知道是真心，便道了句谢谢。

　　谁曾想水娟噗通跪在地上，低声恳请：“殿下是良善之人，奴婢恳求殿下记挂奴婢的爹娘，只要施舍一番，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天入冬已经飘雪，如今日头大，地上的雪便化成了水，水娟的群裳湿了大半也不肯起来。

　　过了许久，姜妤安才点头：“只要我在，他们便不会有事。”

　　她不知道水娟为什么会这么说，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几天秦怀瑾进宫侍药，回来得退，姜妤安见到他时也是昏昏沉沉将要睡去，可这晚她却是被钟晋请去青松苑的。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姜妤安瞬间精神抖擞，健步如飞闯进去：“发生什么事了？”

　　目光扫过怒气沉沉的秦怀瑾，哭哭啼啼的孟婉，最终停落在双眸紧闭的王嬷嬷身上。

　　姜妤安心中暗叫不好走，上前探了探她的脉搏，沉声道：“还有救，你们先出去，这里交给我。”

　　“阿妤，奶娘真的没有中毒吗？”秦怀瑾蓦然抬头，淡漠的视线看得姜妤安心惊。

　　她松开王嬷嬷的手，退后半步：“你怀疑我？”

　　“王爷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太医在药渣中查出了草乌，说是草乌中毒所致。奴婢相信王妃是清白的，求王妃救救阿娘！”孟婉痛哭流涕，拦着秦怀瑾不让他开口。

　　一股冷意从心底传开，姜妤安转过身，唇齿干涩，“想让我救人，你们就都滚出去。”

　　那个让自己相信他的人，现在却在怀疑自己？可笑至极！

　　草乌中毒是乌头碱所致，这种毒即便是在现代也没有速效救命药。

　　好在草乌的用量控制得很好，中毒昏迷，却没有致死，这种用量必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姜妤安要来浓茶水给王嬷嬷催吐，但这终归不能根治，想了又想，姜妤安还是掏出龙息石放在她手中。

　　坐在床边看着王嬷嬷消瘦憔悴的模样，姜妤安想不通怎么会出现草乌中毒。

　　草乌并非一般毒素，只消那么一点便足以致命。可王嬷嬷却在今天才毒发，显然不是长久服用。

　　既然如此，那又是谁给王嬷嬷下毒的？

　　药包拿到手，姜妤安会亲自检验，煎药送药的王厨是她的人，想要下毒就只有把药送到青松苑以后这段时间。

　　再联想起水娟那日奇奇怪怪的话，莫非下毒的人是水娟？

　　不对，这段时间她每隔三天都会过来诊脉，在此之前，王嬷嬷的脉象并无异样，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气血亏损，不像是中毒，倒像是饥饿导致的。

　　龙息石的光芒肉眼可见的淡下去，姜妤安取出龙息石，刚刚还冰凉的石头如今已温乎乎的，这正是毒素导致的。

　　这会儿再给王嬷嬷诊脉，便又恢复了正常，只是气血虚衰，无力相继，倒真像是饿出来的。

　　又陪王嬷嬷坐了一会儿，姜妤安收起石头，整理心神，刚一出门便看见水娟跪在地上，秦怀瑾站在廊檐下，冷冷地盯着她。

　　孟婉又气又急，幸好有小丫鬟扶着，否则也瘫倒在地了。

　　只见她指着水娟哭道：“我阿娘对你不好吗？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险些杀了黑炭，王妃饶你一命把你送回青松苑，你为什么要诬陷她？水娟，你不是这样是非不分的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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