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182致命冲锋（42k）
第180章 182-致命冲锋（4.2k）
雷恩的神经瞬间绷紧。
他立刻重新评估了舰队的加速度，否则等到双方以这种疯狂速度接触时，邦联舰队精心维持的阵型将彻底崩溃，陷入无法有效指挥的混乱！
他已经注意到，一些速度较慢的无畏舰和战列舰开始掉队，庞大的“卢克雷胡克级”战列舰更是被远远甩在后方。
但如果现在命令全舰队关闭引擎，那些隐藏在主力舰引擎光芒下的战斗机群就会暴露无遗。
虽然共和国方面肯定预料到他们会派出战斗机，但战斗机的具体位置会直接暴露邦联计划从哪一侧翼发动主攻。
他们必须保持引擎继续喷射出明亮、能量辐射强烈、易于掩盖小信号的尾焰……
除非文崔斯突然自作主张。
而文崔斯，恰恰就自作主张了。
她率领着她麾下集结的一万五千架战斗机，包括她自己的吉尼维克斯、第四十六护卫舰队的“侠盗级”以及第二十八机动舰队的“秃鹫”、“鬣狗”和“圣甲虫”。
突然全体调转航向，径直朝着后方三百万公里外克雷茨指挥官的第五支援师飞去。
雷恩心中暗骂自己疏忽了关键一点。
文崔斯首先是一个信奉直觉和力量的西斯，其次才是邦联军官。
“文崔斯，”雷恩强行压下翻涌的怒火，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接通了专线，“解释你的行动！”
“……情况不对，”文崔斯的声音低沉而急促，证实了雷恩隐约的不安，“我们正在掉进阿尔里克斯的陷阱里。”
“所以你的解决方案是……”雷恩差点脱口而出“临阵脱逃”，但话到嘴边硬生生刹住，换了个更中性的词，“……撤离战场？”
“我不是逃跑！”文崔斯粗暴地否认，“我在降低我们的相对拦截速度！我们需要慢下来！”
雷恩不再犹豫，立刻切换到舰队广播频道：“所有舰船注意，这里是‘击退号’！立刻关闭主亚光速引擎！重复，关闭主引擎！原地维持当前阵型！”
既然加速已经改变位置，继续高速冲刺已经毫无意义。
命令通过加密窄频瞬间传达至每一艘战舰。
几乎在命令下达的同一秒，整个第二十八机动舰队如同被切断了能源，遍布阵列的耀眼引擎尾焰瞬间集体熄灭，星空仿佛骤然暗了一块。
而就在尾焰消失的刹那，探测器立刻捕捉到了新的威胁信号——
“激光雷达锁定！”小塔的电子合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多个敌方单位正在使用高能激光束扫描定位我舰！建议立即激活能量护盾，并启动所有被动对抗措施，对激光束进行折射和干扰！”
雷恩心不在焉地挥了下手表示同意，目光死死钉在战术屏上。
“‘击退号’，这里是‘哭泣太阳号’！收到指令！”维诺克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从通讯频道传来，“文崔斯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我正在处理！”雷恩咬紧牙关，再次切回与文崔斯的专线，声音几乎是在低吼，“降低拦截速度？你到底要去哪里？！回答我！”
一声刺耳的提示音响起，高德尔抬起头：“长官，克雷茨指挥官请求紧急窄频通讯接入。”
“告诉他我马上处理！”雷恩烦躁地回应。
“遵命。”高德尔的声音毫无波澜。
“我哪里也不去！”文崔斯懊恼的声音炸雷般响起，雷恩意识到她的怒火并非针对他，而是源于自身的直觉受挫，“是你们需要慢下来！立刻！”
“预计接触时间：三十分钟。”小塔用他那标志性的干巴巴语调播报。
“为什么！？”雷恩猛地从指挥椅上站起，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
“我不知道！”文崔斯尖叫着回应，声音里充满了对自己的愤怒，“但我就是知道！阿尔里克斯现在应该早就放出她的战斗机了！可她没有！这不对劲！”
雷恩猛地回头看向战术全息图。
代表共和国舰队的标记点丝毫没有减速迹象，其引擎尾焰的模拟光晕在屏幕上已从微小的光点膨胀成刺目的光团。
透过“击退号”舰桥的透明钢观察窗，远方的虚空中，那些原本只是微小的星点，此刻也已变成了清晰可见、稳定增亮的光源。
“你就凭一种……‘不对劲’的感觉，就把我们整个作战计划置于危险之中？”雷恩厉声质问。
“长官！克雷茨指挥官再次请求接入！最高优先级！”高德尔提醒。
“预计接触时间：二十七分钟。”小塔的声音如同丧钟。
“让他等着！”雷恩沉声开口。
“遵命。”高德尔依旧平静。
“文崔斯！我命令你立刻返回预定战斗位置！否则我将启动‘秃鹫’战机的强制控制协议，接管指挥权！”雷恩的目光在多个读数屏幕间疯狂扫视，大脑飞速计算着是否还能及时召回战斗机挽回局面，“你现在掉头还来得及赶上！”
“预计接触时间，二十五分钟。”小塔的声音冰冷地报时。
雷恩狠狠咒骂了一句，“高德尔！执行强制控制协议！”
“……”
“高德尔？”雷恩感到一股寒意。
“控制信号……无法建立有效连接？”高德尔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不确定，“似乎……它们超出了有效指令射程？”
雷恩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不可能！她不可能把所有战机的直接控制权都绑在她那架战斗机上！它们必须依赖母舰或编队指挥舰的中央控制节点！”
“它们……文崔斯指挥官在行动前，将所有‘秃鹫’战机的指挥权限临时转移到了‘堡垒号’的指挥网络。”高德尔调出操作日志确认。
那是克雷茨的旗舰！
“长官！克雷茨指挥官第三次请求紧急通讯！他坚持立刻与您通话！”高德尔再次提醒。
“——接进来！”
通讯屏亮起，尼莫迪亚人克雷茨指挥官的面孔出现，他的表情异常严肃：“将军，很抱歉在紧急时刻打扰——”
“克雷茨！你旗舰上有‘秃鹫’战机的强制控制权！立刻把权限移交给我！”雷恩打断他，语速飞快。
克雷茨沉默了片刻，触须不安地扭动。
“……很抱歉，将军，”他再次开口，语气复杂难明，“但我认为，我们和敌人的目标……可能根本不在同一个战场上。”
“……什么？”雷恩愣住了。
“敌方旗舰‘坚韧号’的航向矢量线，”克雷茨调出一份共享数据，“与我们舰队中任何一艘船的航向都没有交点，她没有把我们任何一艘船设定为拦截目标。”
雷恩猛地看向小塔，战术机器人立刻调出精确的航线矢量图。
果然，从“坚韧号”延伸出的那条代表其航向和速度的直线，与邦联舰队密密麻麻的航线网络没有任何交叉点！
通常情况下，锁定一个具体目标是为整个舰队提供战术参考基准的简单方法。
如果阿尔里克斯没有锁定任何一艘邦联舰船，那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她完全在乱飞。
这一点令人难以置信。
或者……她的目标点根本不在邦联舰队本身！
“……小塔，快速分析！”雷恩的声音低沉下来。
“我的战术数据库中没有匹配这种行为的先例，”小塔回答，处理器高速运转，“正在启动新的计算线程尝试解析……”
“没时间了！”雷恩挥手打断他，看了一眼计时器，距离接触仅剩二十分钟，“直接告诉我，在失去战斗机掩护、但敌人同样没有战斗机且阵型混乱的情况下，我们取胜的概率！”
小塔迅速进行模拟推演：“基于当前参数，敌舰无战斗机掩护，未组成有效战斗阵型，我方保持完整阵型及火力……计算得出，我方取得决定性胜利的概率为86.955%。”
“听起来……很高……”雷恩喃喃道，但这个数字并未驱散他心头的阴霾。
那文崔斯到底在担心什么？
他眯起眼睛，死死盯着战术全息图上共和国舰队那混乱却一往无前的冲锋轨迹。
即使阿尔里克斯的目标不是拦截某艘船，邦联舰队依然会在预定坐标拦截她。
在双方都没有战斗机干扰的情况下，数量占优、阵型严整的邦联舰队完全可以包围并摧毁这支规模较小的共和国特遣部队。
结局似乎没有改变……他们还是会赢，还是会消灭敌人。
“小塔，”雷恩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动摇，“重新计算！前提是……如果敌人在接触前最后一刻成功组成了某种有效阵型呢？”
小塔的电子眼聚焦在全息图上：“考虑到他们剩余的时间和机动能力，敌方可能组成的有效阵型选项极其有限，概率模型显示成功组阵的可能性低于——”
“文崔斯和阿尔里克斯交过手！”雷恩烦躁地打断他，用力揉着太阳穴，“我不能忽视她那‘不对劲’的感觉可能源自原力的预警！哪怕这无法量化！”
“原力无法被纳入可靠的概率模型，其性质既非定量也非定性——”小塔解释到。
“我知道！……关于这一点我们已经争论过无数次了！直接给我结果！”
“……计算完成。”
经过一段时间，小塔终于停止了运算，拿起数据板，将结果输入主系统。
瞬间，战术全息图上投射出数条根据共和国舰队当前状态推测出的、可能在接触前勉强组成的阵型虚影。
其中一个阵型及其几种变体被高亮标注出来，那是一个尖锐的、类似锥体或箭头的菱形结构。
雷恩盯着它，一股强烈的熟悉感猛地攫住了他……他之前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
梅塔洛恩！
记忆如同闪电般劈开迷雾！
普洛·孔在梅塔洛恩战役后期，为了突破邦联防线拯救被困部队，就曾指挥共和国舰队组成过这种极具穿透力的“箭头”阵型！
它牺牲了侧翼防护，将全部力量集中于一点，用于强行凿穿敌阵！
雷恩迅速瞥了一眼计时器。
仅剩十五分钟！
此刻，他必须立刻做出决断！
此时，文崔斯的战斗机群已在克雷茨的第五支援师周围占据了新的防御位置。
而第五支援师本身的行动也透露出诡异，他们收拢了阵型，将队列密度增加了一倍，仿佛在准备迎接冲击。
雷恩感到口干舌燥，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小塔，把那个锥形箭头阵型的模拟图，叠加到共和国舰队当前的航向矢量上！然后，沿着这个虚拟阵型最前端的顶点，延伸航线！看看它指向哪里！”
全息图立刻生成了新的模拟画面。
代表共和国舰队的标记点迅速重组为那个尖锐的箭头阵型，然后一道刺目的红线从箭头尖端激射而出，瞬间穿透了邦联舰队当前位置的模拟阵列，向着更后方的虚空延伸，一直超出了战术屏的显示范围！
“她的目标是什么？！”雷恩的心脏狂跳起来，“我们身后的苏卢卢布小行星带？把星图范围放大！快！”
屏幕迅速扩展，那条致命的红线延伸向小行星带深处……然后，在模拟的引力作用下，发生了一个微小的、但目的明确的弯曲！
它指向的终点赫然是——
“检测到敌方最终航向锁定！”小塔的电子音调陡然拔高，第一次透露出程序化的“恐慌”，“目标坐标已确认！是……第六辅助师，乔姆的移动船坞所在的坐标！”
雷恩瞬间倒吸一口冷气，瞳孔因极度震惊而急剧收缩！
他终于明白了！
他又看向那个模拟的箭头阵型，梅塔洛恩战役的惨烈景象再次浮现。
共和国舰队正是用这种不顾一切的冲锋，硬生生在邦联防线上撕开了缺口！
他绝望看向计时器。
还剩十分钟。
太迟了！根本来不及重新部署！
不！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脑中炸响。
他早该想到的！
从她发动那看似自杀的冲锋起就该明白！
里斯·阿尔里克斯绝非鲁莽之辈！
她是战术大师！
文崔斯感知到了危险，那是原力的警告！
克雷茨也看出了端倪！
因为阿尔里克斯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他们！
不是自己需要时间……
而是阿尔里克斯需要时间来完成冲锋！
“全舰队紧急转向！！！”雷恩用尽全身力气猛拍舰队广播按钮，嘶吼声传遍每一艘邦联战舰，“这里是‘击退号’！”
“命令所有单位左满舵！立即启动逆向推进器全功率制动！减速！”
“转向完成后，一旦敌舰进入主炮射程，立刻侧舷对敌，自由开火！”
“不计代价阻滞他们！保护第六辅助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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