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绝望
兰稚之前就觉得霍颖处处不对劲。
如果她认识妈妈，是妈妈的挚友，那之前的一切都能解释。
对她的喜爱不是莫名其妙，更不是看上她，而是因为她是故人之子。
回想她离开前说的话，直觉告诉兰稚，霍颖一定是知情者。
“我要见她！”兰稚激动看向霍璟。
“先去问问冬叔。”
整个霍家知道霍颖存在的人寥寥无几，他们没办法问老爷子，就只能去问管家。
兰稚紧紧攥着手里的八音盒，迫不及待找到管家。
“冬叔，你知道姑姑去哪了吗？能不能联系到她？”兰稚红润的眼眶闪烁着微光。
这是她距离真相最近的一次。
她迫切的希望抓住这次机会。
管家愣了愣神后开口：“少夫人，只怕老爷都不知道三小姐的去向，要想见她，就只能等她来见你。”
“……”
她绝不会任由真相擦肩而过。
“还有没有人可能会联系到姑姑，爸呢？他是父亲，总会有联系方式吧。”
兰稚十分迫切。
“少夫人，这十多年来，他们父女从未见过面，就算见面，连话也没说几句，怎么可能有联系方式。”
管家也很无奈。
三小姐与霍家而言可有可无，一消失就是十几年。
加上她一直在国外生活，国内的朋友一个都没有。
要想找她，绝非易事。
“就真的一丝可能都没有？”兰稚迫切到攥起的手心被指甲深深嵌入，她感觉不到疼。
心口澎湃的懊悔几乎令她发狂。
差一点。
只差一点。
“真的没有。”管家坚定摇头。
“……”
兰稚紧咬牙关。
霍璟悄无声息握住兰稚的手腕。
兰稚低眸看去，霍璟的手缓缓向下，拨开她的手心与她十指紧握，轻声安抚道：“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事已至此，没有第二条路。
“查，从姑姑离开霍家开始，查出她的行踪，找到她的人，势必问出当年种种。”
她不得不放下执念从头开始。
“嗯，我马上派人调查。”霍璟始终坚定陪在兰稚身旁。
管家看着二人，低下头继续手里的活。
他是霍家最忠诚的管家。
从没有人撬开过他的嘴。
……
婚礼结束后霍铭就带着江舒然回家整理东西。
机票已经准备好。
霍家的保镖守在门外，等着送他们去机场。
“还愣着干什么，快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带的。”霍铭已经认命，早早将东西收拾好。
江舒然却不肯。
她坐在床边，身旁的行李箱空无一物。
她通红的眼睛看向霍铭，沙哑着声音：“不能走，阿展怎么办？”
霍铭冷笑：“你现在知道阿展了，你找那个疯婆子污蔑**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阿展还这么小。”
江舒然始终不肯承认错误：“要不是你一直当缩头乌龟，我们母女会被人欺负到那种地步？不到那种地步我会想到那种法子，我只是想自保，只是想替我们母女要个公道！”
她没错！
错的是懦弱的霍铭。
错的是袖手旁观的林思英。
错的是疯狗一样的兰稚。
生活二十多年，江舒然什么性子霍铭比谁都清楚，直接放弃解释。
“你不走可以，我们离婚，你回你的江家，到时候老爷子也管不到你，你想去哪去哪！”
二十多年的情分早已在江舒然与兰稚的争斗中消耗殆尽。
真走到离婚这步，反倒让他松了口气。
“霍铭！”江舒然猛地站起身怒吼，“你非但不维护我们母女，还想离婚把我踹开，你个丧良心的，我真是瞎了眼，跟你这么多年！”
她冲到霍铭面前动起手来。
霍铭没动，由着她打由着她骂。
反正待会他就走了，无所谓了。
“爸妈。”霍展红着眼站在门口，“都这个时候，能不能别闹了。”
他不想离开的最后一幕还是永无止境的争吵。
眼看儿子来了，江舒然顿时有了主心骨，朝着霍展哭诉道：“你看看你这没良心的爸爸，就为了这么点事就要和我离婚，我都是为了你们好啊。”
这句话霍展从小到大听了太多遍。
听多了也就腻了。
妈妈总说为了他们好，可到头来，他们二房一点好没落到。
姐姐成了傻子。
父亲被剥夺公司职务，驱逐出国。
至于他，资质平平，又不像霍乔青会来事，从小就不得爷爷宠爱。
在公司本来挂着的就是闲职，这次动荡，也不知道闲职还能不能保住。
他们失去了所有，这就是妈妈认为的好？
“妈，如果一开始您就肯认命，那我们还能保持原样，结果你和姐姐，一个非要争权夺利，一个非要和兰稚斗的你死我活，事已至此，您就真的没错吗？”
作为儿子，霍展没有资格责怪母亲。
但这一刻，他只想让江舒然清醒。
“你什么意思？”江舒然十分震惊，指着儿子又指向他老子，嗤笑道，“不愧是你的种，跟你一样窝囊，我为了你们好，居然还说是我的错，好啊，你们父子一条船，离婚就离婚，从今天起我没你这个丈夫，也没你这个儿子！”
她恶狠狠瞪着霍展：“从今以后你别叫我妈！”
霍铭深深闭上眼，一刻也忍不了，拎起行李就往外走。
与霍展擦肩而过时，沉重叮嘱道：“好好保重，明哲保身未尝不是生存下去的最好手段。”
霍展点了点头：“爸，你出国后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姐姐，我这边不用你们担心，我长大了，能好好照顾自己。”
父子两一唱一和，没有人搭理江舒然。
“狼心狗肺，你们父子两都不是人，我怎么这么倒霉遇见你们啊，我可怜的女儿啊……”
江舒然趴在床上哭的撕心裂肺。
霍铭不耐烦的看了眼，直接走了。
霍展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幕，竟也觉得松了口气。
没一会，一个中年女人领着三个男人走了进来。
“小少爷。”中年女人对着霍展问候一声。
霍展看过去：“是外公派你们来接我妈回去的？”
中年女人摇了摇头，挥手直接让保镖开始收拾东西。
随后面无表情走到江舒然面前：“小姐，老爷派我来送您出国，咱们就别耽误时间了。”
江舒然还以为她还剩最后一丝希望，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不但被霍家抛弃，连江家都不要她了……
“您放心，老爷说过，只要他在一天，就不会让小少爷在霍家受欺负，您就安心出国吧。”中年女人道。
“我要是不肯呢？”江舒然冷笑。
“老爷也说了，就是绑，您今天也得出国，希望小姐不要为难我们，更不要为难自己。”
江舒然最终被强行架上飞机。
身边坐着离了心的丈夫，身后是抛弃她的娘家，落地时她要面对痴傻的女儿。
她的人生只剩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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