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我本就是仙王

金榜篆文最终定格，随即，那承载了四世惊天之秘、震撼了诸天万界的天穹金榜，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光芒彻底内敛，化作一道模糊的虚影，缓缓沉入九天之上，消失不见。

金榜沉寂，诸天同悲！

一种源自宇宙本源的哀伤与肃穆，瞬间弥漫了诸天万界的每一个角落。星辰光芒黯淡，江河呜咽流淌，万灵心中皆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沉甸甸的悲伤与无上的崇敬。亿万生灵，无论仙凡神魔，皆朝着金榜消失的方向，或匍匐，或躬身，或垂首，默默致哀。为那守护了宇宙、牺牲了自己的太古仙王！

仙庭遗址。

曾经统御诸天、万仙来朝的至高殿堂，早已在无尽的岁月中化为一片被混沌雾气笼罩的残垣断壁。此刻，遗址最深处，一块断裂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巨大残碑，其上斑驳模糊的古老刻痕，竟在金榜沉寂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血红色光芒！

那光芒并非邪恶，而是蕴含着一种悲壮与召唤！光芒中，残碑上两个早已被岁月磨平的古老大字——“仙庭”，竟如同被无形的力量重新书写，以流淌的、仿佛由仙王热血凝成的字体，清晰地烙印其上！而在“仙庭”二字下方，更有一行新的、铁画银钩、散发着无上威严与期盼的血字浮现：

【仙王归位，万界当迎！】

血字一出，整个仙庭遗址轰鸣震动！残存的瓦砾簌簌落下，断柱发出嗡鸣，仿佛在回应着这跨越了万古的召唤！一股沉寂了无尽岁月的磅礴气运，开始在这片废墟之下缓缓复苏、凝聚！

域外，万古仙壁之外的无尽虚空。

那片由玄曦仙王血肉道果所化的混沌壁垒，亘古沉默地隔绝着内外宇宙。此刻，壁垒深处，那被封印的十五尊天魔始祖痛苦扭曲的面孔，在金榜揭示最终真相的瞬间，猛然变得无比狰狞和……惊恐！

“嘶——吼——！！！”

一声声充满了极致恐惧与怨毒的嘶吼，穿透了坚固无比的仙壁，在域外虚空中回荡！那是源自灵魂本源的战栗！

“玄曦……玄曦！！！”

“他没死！他没死透！他的魂……回来了！！”

“赵玄轩……白云观……是他！就是他！！”

“万古仙壁在震动……他的力量在复苏……快！快想办法！否则吾等永世沉沦！诸天……必将迎来清算！！”  恐慌如同瘟疫，在壁垒之后那些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中疯狂蔓延！

白云山。

金榜带来的万道霞光与最后的混沌神纹已然消散，那源自宇宙本源的哀伤肃穆感却依旧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心头。

风，停了。不知何时飘落的细雪，也凝固在半空，如同被冻结的时光碎片。

整个白云观，死寂无声。

李青蔓早已从微醺中彻底惊醒，她扶着赵玄轩的手臂僵在原地，醉意全无，一双美眸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金榜最后消失的地方，红唇微张，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白起那魁梧如铁塔般的身躯，此刻竟微微佝偻着，虬髯下的脸庞失去了所有血色，粗大的手指无意识地深深抠进了身旁坚硬的青石地面，留下道道指痕。他眼中再无豪迈，只剩下一种面对浩瀚宇宙、无上伟力时最原始的震撼与……茫然。

萧锦瑟紧握着长剑，指节发白，剑尖那刚刚领悟的微弱青莲剑意早已消散无形。她清冷的容颜上，第一次出现了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那是信仰被彻底颠覆、认知被完全击碎的空白。

赵鱼儿更是如同受惊的小鹿，娇小的身躯瑟瑟发抖，紧紧依偎在一位师姐身后，眼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巨大恐惧与敬畏。魔帝？剑仙？酒仙？这些身份带来的冲击，在“太古仙王”、“开天辟地”、“终结纪元”、“身化仙壁”这些词汇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逍遥子道长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在竹林边缘，这位素来云淡风轻、仿佛洞悉一切的老道，此刻手抚长须的动作完全僵住，浑浊的老眼中精光爆射，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动与恍然。他看向草庐前那道身影的目光，复杂到了极致。

燕破岳，那位冷峻如冰的剑客，此刻也按住了腰间的剑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他周身原本内敛的剑意不受控制地丝丝逸散，切割着凝固的空气，显示出内心的滔天巨浪。

黑猫喵喵，更是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尾巴笔直地竖成了旗杆！它金黄的猫瞳缩成了针尖，死死盯着赵玄轩，喉咙里发出惊恐到极致的“嗬嗬”声，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每日给它顺毛的铲屎官：

“喵……喵嗷……（那…那个开天辟地…打爆神魔…把自己变成墙的…超级无敌大…大佬？）”  它的小脑袋瓜完全无法处理这恐怖的信息量，最终化作一声带着哭腔的、破了音的尖叫：

“喵——！！！（本喵的铲屎官……是仙王？！是那个仙王？！救命啊喵——！！！”  它吓得原地窜起三尺高，然后一头扎进旁边李青蔓的裙摆下，瑟瑟发抖，只露出一截炸毛的尾巴尖。

在这片极致的死寂、震撼、恐惧与茫然之中。

草庐前，赵玄轩缓缓地，缓缓地松开了扶着李青蔓的手。

他不再看那消失的金榜，不再看凝固的飞雪，不再看身边惊骇失声的同门。

他只是负起双手，微微仰头，望向那深邃无垠、此刻却仿佛倒映着混沌初开景象的夜空。

他的眼神变了。

那属于赵玄轩的温和、属于杜长庚的狂放、属于李青莲的超然、属于顾长卿的冰冷……所有前世的印记，都在这一刻如同潮水般褪去、沉淀、融合。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古老与深邃。仿佛宇宙诞生之初的第一缕意识，仿佛时空长河源头的守望者。那眸中，有星辰诞生湮灭，有世界开辟终结，有万道演化沉浮……那是属于“玄曦”的眸光！是统御诸天、俯瞰万古、最终以身化道守护众生的无上仙王之眸！

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并非刻意释放，而是源自生命本源层次的绝对崇高，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并非霸道，却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无比沉重，让凝固的飞雪无声湮灭，让脚下的土地都仿佛在微微下陷，承受着这份跨越万古归来的重量。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成为了宇宙的中心。

良久。

一个平静、温和，却蕴含着穿透万古时空、洞悉一切本源力量的声音，轻轻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原来……”

他顿了顿，仿佛在确认一个跨越了无尽轮回、早已被遗忘的真相。

“……我本就是仙王。”

声音不大，却如同混沌初开的第一声惊雷，清晰地炸响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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