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弑神者的交易

领域展开的瞬间，那汹涌扑来的魔潮前锋，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布满尖刺的血肉之墙！无数魔物在触碰到领域的刹那，发出凄厉的哀嚎，身体被恐怖的煞气直接撕裂、绞碎、化为飞灰！领域边缘，血色的煞气与漆黑的魔气激烈碰撞、湮灭，发出刺耳的嘶鸣！

更令人震惊的是，那源自哀寂之核、无孔不入的哀歌侵蚀，在闯入这【杀神领域】范围后，竟也被那纯粹到极致的兵家煞气和惨烈战意所干扰、压制！虽然无法完全隔绝，但那令人绝望沉沦的魔音，明显减弱了许多！

“十一...看着！”白起双目赤红如血，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杀神，他一手紧握着弟弟塞给他的虎符，一手猛地抓住插在地上的、赵玄轩那柄十方俱灭剑的剑柄（借力）！十方俱灭剑并未抗拒，剑身灰蒙蒙的光芒微微一闪，似乎认可了这惨烈的战意。

“哥...替你守！”白起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他挺直脊梁，如同不周山般矗立在魔潮与众人之间！杀神领域在他的意志下，顽强地对抗着无边魔潮与哀歌的侵蚀，为身后争取着宝贵的时间！

“十一将军！”李青蔓看着生机急速流逝的白天寿，眼圈发红，手忙脚乱地翻找着身上可能有的丹药，却一无所获。

赵玄轩不再尝试净化归墟侵蚀。他凝视着白天寿的眼睛，那双眼睛渐渐失去焦距，却仍有一丝期盼。他缓缓伸出手，覆盖在白天寿紧握着虎符古剑的手上。一股温润平和的力量，带着安抚与承诺，渡入白天寿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

“安心。”赵玄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定海神针，“政儿会见到我。大秦，不会倒。长城，有你哥守着。”

感受到那手掌传来的温暖和话语中的力量，白天寿涣散的瞳孔似乎凝聚了最后一丝光亮，嘴角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似乎想笑。他最后的目光，留恋地看了一眼哥哥白起那浴血奋战、如同魔神般的背影，又看了看赵玄轩，然后，缓缓地、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那只紧握着虎符的手，无力地松开了。

“十一——！！！”白起背对着众人，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发出压抑到极致的悲鸣，但他没有回头，只是将手中的虎符和十方俱灭剑握得更紧！杀神领域的血色光芒，因为这份极致的悲痛与守护的执念，反而变得更加炽烈凝实！

赵玄轩缓缓收回手，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封万里的决然。他站起身，目光穿透杀神领域，越过汹涌的魔潮，牢牢锁定在那魔潮核心、如同巨大黑色心脏般搏动的——哀寂之核！

“青栗。”他看向脸色苍白、肩伤未愈却一直强撑着的步青栗，“该你了。”

白起的杀神领域如同暴风雨中摇摇欲坠的血色礁石，死死抵挡着魔潮的冲击，暂时隔绝了大部分哀歌的侵蚀，为众人争取到了短暂却宝贵的喘息之机。

步青栗深吸一口气，压下肩头的剧痛和心中的悸动。她知道，净化哀寂之核的关键，在于她的琴心能否逆转那无尽的哀伤。她盘膝坐下，古琴横陈膝上，指尖轻触冰凉的琴弦。然而，就在她心神沉入琴道，试图感应哀寂之核深处那混乱绝望的“旋律”时——

一股阴冷、滑腻、如同毒蛇般的意念，却先一步钻入了她的识海！并非哀歌的侵蚀，而是充满恶意的诱惑低语，目标并非她，而是她身旁一直沉默、眼神锐利如鹰隼的燕破岳！

“燕破岳...看看你的力量...在仙王面前多么渺小...”

“魔帝的传承...本该让你纵横无敌...却被他压制...被他束缚...”

“想挣脱吗？想获得真正凌驾一切的力量吗？”

“杀了赵玄轩...趁他融合未稳，道果将散...杀了他！”

“归墟将赐予你...第七世‘无上天佛’的舍利金身...佛魔一体，立地成尊！挣脱这该死的师徒枷锁！成为新的...弑神者！”

那低语充满了蛊惑，精准地戳中了燕破岳内心深处那一丝因力量不足、因身份束缚而产生的桀骜与不甘！他眼中魔气骤然翻腾，握着长剑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发白！第七世天佛之力...那是与魔帝截然相反却又同样强大的力量！佛魔一体...这个诱惑，太大！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带着一丝挣扎与贪婪，投向了正全神贯注于哀寂之核、气息因融合十世道果而略显虚浮的赵玄轩背影。杀意，如同毒藤，在心底悄然滋生。

“燕破岳！你敢？！！”一声清冷的厉喝如同惊雷炸响！

嗡——！

一道碧青色的、蕴含着极致净化与无瑕剑意的剑锋，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横在了燕破岳的咽喉之前！是萧锦瑟！她手持惊神刀（已化作三尺长刀形态），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死死锁定燕破岳翻腾着魔气的双眼！刀锋上青莲虚影流转，杀气凛然！

“师父若死，”萧锦瑟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我必先斩你！清理门户！”

冰冷的刀锋紧贴皮肤，那纯粹的青莲剑意刺激着燕破岳识海中的魔念。他眼中翻腾的魔气一滞，脸上的挣扎之色更浓。一边是归墟许诺的无上力量与“自由”，一边是同门师姐冰冷的刀锋与弑师的滔天罪孽...巨大的矛盾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撕裂。

“破岳。”赵玄轩平静的声音传来，他甚至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众人，目光穿透魔潮锁定哀寂之核，“路，在自己脚下。心，在自己掌中。是佛是魔，是正是邪，是追随还是背离...皆由你心。”

他的声音平淡，陈述事实。话语如洪钟大吕，撞在燕破岳心神。“皆由你心”如钥匙，打开魔念枷锁。燕破岳一震，忆起魔庭残殿，齐天投影诱惑时自己的选择，师尊的“我的道，自己劈”。是啊，力量虽强，靠弑师、背叛、归墟施舍得来，便非自己的道，与魔帝顾长卿的执念无异。

“我的道...”燕破岳眼中翻腾的魔气如同退潮般迅速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决绝！他猛地抬手，不是攻向赵玄轩，而是狠狠一掌拍在自己胸口！

噗！

他喷出一口带着浓郁魔气的黑血！那是强行逼出侵入识海的归墟魔念！

随即，他手中长剑爆发出刺目的魔煞光芒，剑锋却不是指向赵玄轩，而是——直指魔潮深处、那散发着诱惑低语的哀寂之核！

“滚出老子的脑袋！”燕破岳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声音中充满了被愚弄的愤怒与挣脱枷锁的畅快，“我的道——自己劈！！！”

吼声落，一道凝聚了他全部魔帝煞气与不屈意志的漆黑剑罡，如同逆流而上的凶蛟，狠狠斩向哀寂之核！剑罡所过之处，魔气翻腾退避！

萧锦瑟见状，缓缓收回了惊神刀，眼神中的冰冷稍霁，但警惕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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