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男孩好？

“沈晏，听闻你祖父素有‘三指断生死，一剂定乾坤’的美誉，医术精湛绝伦。不过，据我所知，你祖父似乎并不专长于诊治妇人病症。不知你的医术又是师从何人呢？”

回宫途中。

沈晏与大公主同乘凤辇。

大公主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晏，显然在前段时间，她已将沈晏的家世背景调查得细致入微。

沈晏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好在他如今这具身体，出身医药世家，祖上世代行医，自然无惧任何查探。于是从容答道：

“学生自幼便在祖父的督促下，研读各类医书，所学涉猎广泛，其中便包含妇人病症相关的医书。只是，许多大夫因各种缘由，不愿钻研妇人病的医术，这才导致这方面的医者稀少。”

“倒也并非这些大夫不愿学，实则是天玄国女子道德观念深重，诸多限制，才使得擅长此类病症的大夫寥寥无几。”

大公主不禁幽幽叹息，神情中满是感慨。若非如此，她又怎会被病痛折磨多年，始终无法寻得良医治愈。

沈晏安静地坐在凤辇一旁，空气中隐隐传来大公主身上淡雅的体香，十分好闻，令人心生愉悦。

“你说男孩好，还是女孩好呢？”

两人沉默了许久，大公主忽然转过头，目光直直地望向沈晏。

啊？

沈晏一时间有点发懵，完全没料到话题会突然转变至此，搞不懂大公主问这话究竟是何用意？

大公主捏着腰间的玉佩把玩，斜睨了沈晏一眼：“我方才问你，将来你若娶妻生子，是期望生男孩，还是女孩呢？”

“男孩也好，女孩也罢，都是自家血脉。只要孩子能够平安健康地成长，又有什么区别呢？”

沈晏抬起眼眸，神色温和。

“呵。”

大公主轻嗤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你这话倒是说得轻巧。你莫不是忘了咱们天玄国的规矩？男子可是顶门立户的梁柱，是能上战场杀敌、承袭爵位的根苗。倘若你沈家日后从军，难道还指望让个丫头片子扛起你家的大旗？”

“公主这是说笑了，我至今尚未娶妻，这些事还远着呢。”沈晏尴尬道。

“我可不是在说笑。”

大公主身子往前倾了倾：“前几日户部侍郎家添了个女儿，大家发现他脸上的笑容，委实是透着几分勉强。”

“再看定北侯家生了儿子，那摆的宴席如同流水一般，连陛下都特意赏赐了贺礼。”

“这便是天玄国的常理，男人嘴上虽说都好，可心里头哪个不盼着能有个儿子传宗接代？你沈晏即便再清高，难道还能超脱这世俗规矩不成？”

沈晏见她身子前倾，瞬间闻到了近在咫尺的香味，甚至能看见领口那一抹雪白。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他其实也能理解这个世界人们的观念：“公主所言，是世俗常见的情形。可真到了自家孩子身上，女儿贴心孝顺，儿子有担当作为，又何须非得区分个高低贵贱呢？”

“分高低？”

大公主挑起眉梢，声音不自觉地扬高了些：“等你将来老了，需要有人披麻戴孝、守护宗祠的时候，就知道这高低之分有多么重要了！沈晏，你啊，就是还没经历过这些，才会说出这些不切实际的话。”

得得得，

搞得你好像经历过一样！

沈晏懒得继续讨论。

“沈晏，多谢你这段时间为我治疗。明晚我备了一桌酒席，到时让人提前去传你。”

回到宫门，下凤辇之前，大公主出人意料地这般说道。

“好。”

沈晏大感意外，大公主之前为了感谢，特意送了圣品龙虎丹，到现在还没用呢。不过他也没多想，只是恭敬地拱手行礼，目送大公主的凤辇缓缓离去。

至于孔姨娘之事，沈晏倒是颇有自信。就算现阶段贤王不同意治疗，只要等到孔姨娘来潮之时，想必她必定会尝试自己所给的方子。

在这个时代，丈夫携带病菌之事其实并不罕见。毕竟，这个时代的男子大多妻妾成群，感染的几率自然大大增加。

再加上观念的束缚，女子害怕此事被他人知晓，只能偷偷医治，如此一来，病情往往难以彻底根治，从而引发了一些不必要的病症。

回到小院之后，他带上药箱，前往宋念娇处送跌打药。

自从宋念娇腰肢扭伤后，便一直躺在床上休养。看见沈晏来了，她不知为何隐隐松了口气，说道：“沈晏，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宋侧妃是我进宫以来，为数不多认识的人。在侧妃眼中，我或许只是个普通大夫。可在我心里，侧妃却如同我的朋友一般。”

沈晏微笑着说道。

宋侧妃听后，颇感意外，脸上也绽放出笑容：“之前我还挺羡慕你和太子妃之间的友谊，她把你当知己，你也把她当朋友。能成为你的朋友，我真的很开心。”

特别是在被打入冷宫后，沈晏还能将她视为朋友，很难得。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避之不及了。

糯儿在一旁掩嘴偷笑：“主子，沈晏是我见过最重情重义的男人了。如今咱们都这般落魄，他不但来送药，还亲自为你医治。将来也不知道哪位娘子能有幸嫁给他呢。”

“糯儿，你是不是思春了呀？”

宋念娇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沈晏确实很不错，人长得相貌堂堂、英俊潇洒，医术还如此高超。此外，短短时间就成为了正五品官员，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你若是能嫁给他，那可就只有好日子过，不会吃苦头咯。”

“哎呀，主子，你说什么呢？”

糯儿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脸皮薄得都快滴出血来：“人家只想一直陪着主子嘛。”

“你是真想陪着我，还是害羞不好意思说呀？”宋念娇继续调侃道。

“不理你了，主子，人家到外面去了。”糯儿实在不好意思，红着脸跑了出去。

“额……”

沈晏顿时心头狂汗，赶忙说道：“宋侧妃，我再帮你调理一下扭伤的腰，你再把这副药煎好贴上去，应该差不多能痊愈了。”

说着，他挽起袖子，走到宋侧妃的床前。

宋侧妃大大方方地躺着，可当沈晏的手触碰到她的腰间时，她猛地咯咯笑了起来：“沈晏，不行啊，我怕痒，咯咯……”

“稍微忍耐一下，一会儿就好。”

沈晏知道她特别怕痒，但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依旧专注地为她按。

可下一秒，或许实在是痒得受不了了，宋念娇下意识地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沈晏的脖子，连连求饶：“停停停，真的不行了，痒死我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悄然在两人心间蔓延开来。

这一刻，两人的心都怦怦直跳，彼此凝视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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