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下棋
“凤芷，怎么跟王爷说话呢，快跟王爷道歉。”
“不必了，本王还有事，先走一步。”萧奕寒满脸怒气，甩袖离开。
洛安伯为洛凤芷捏了一把汗，“你刚才吓死我了，我真怕睿亲爷一生气把你咔嚓了。”
“我说的不对吗？”洛凤芷觉得自己没错。
“是，你有理，但你也不看对方是谁，要不是你这张脸，怕是十个头都不够砍的。”
“他有那么恐怖吗？”洛凤芷觉得萧奕寒并非滥杀无辜之人。
“唉，你是没看见睿亲王杀人，真是连眼睛都不眨。”洛安伯曾给边关运送过一次粮草，正好赶上敌军偷袭，对方来了五百人，萧奕寒一个人就斩杀了一半多。
而剩下的俘虏，萧奕寒一声令下，全部斩首。
从那时起，洛安伯一看到萧奕寒就腿软。
“时辰到了，我们进去吧。”沈无尘不想让洛安伯在洛凤芷面前总提到萧奕寒。
洛凤芷跟在沈无尘身后，走进书房。
今日的入学考试有三位老师主考，除了沈无尘，还有一位是沈无尘的老师，也是当今帝师栾程，另一位是宫中掌管礼仪的孙尚宫。
因为京师书院的女子如果成绩优异，可以被选入宫作为女官，所以礼仪是必修课。
而原本入学考试没有这么隆重，只要沈无尘抬抬手就过了。
但听说皇后插手了此事，所以特意多派了两位考官，洛凤芷知道这可能是蓝柔儿在背后搞的鬼。
沈无尘简单介绍了洛凤芷，考核正式开始。
先考琴棋书画，再考礼仪规矩。
“她一个村姑会弹什么琴？你看她的手跟鸡爪子似的，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秦美竹讥讽道。
“琴棋书画可选择其一，通过即可。”栾程事先收到沈无尘的请托，故意给洛凤芷放水。
“那我就选下棋吧。”洛凤芷从前在宫里闲来无事就自己琢磨棋谱，最后连萧墨渊也不是她的对手。
“哼，下棋？她都没摸过棋子，会下什么棋啊？”洛季延撇撇嘴，“她要是会下棋，猪都能上树。”
“保持安静。”栾程让人把棋盘摆上，并打算让洛凤芷三个子儿。
“栾老先生无须让臣女。”不仅如此，洛凤芷还让栾程执黑棋先走一步。
大家都觉得她疯了，跟围棋大师下棋，竟然还敢让对方执黑棋？
“洛凤芷也太狂妄了。”
“我敢打赌，栾老先生在五十手之内就能赢她。”
“我觉得还能更少。”
书院斜对面的茶楼里，有人收到消息，开始押赌注，所有都赌洛凤芷输，并在五十步以内和一百步以内分别下注。
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押五十步以内，洛凤芷必输无疑。
楼上雅间。
萧奕寒一边听着手下的汇报，一边晃动着手里的茶杯。
当听到没人押洛凤芷赢的时候，他突然说道：“本王押一万两赌洛凤芷赢。”
旁边的陆俞安觉得萧奕寒疯了。
“王爷真是有银子没处花了，这是个必输的赌局，您还押那么多？”
“本王就当个乐子，玩玩而已。”萧奕寒掏出银票给了手下。
“王爷，您要真喜欢她，就把她娶了，也不用这么糟蹋银子吧？”陆俞安看那一万两银票被拿走，有些肉疼。
他又看病又卖药，把医馆开遍大江南北，就为了给萧奕寒攒小金库，结果这位爷真是花钱如流水啊。
“本王才不会娶一个赝品回去。”萧奕寒心里憋着一口气，他长这么大，还有头一次看人看走眼了。
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他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那你既然不喜欢她，她又骗了你，你为什么不杀她？”陆俞安问道。
“本王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看看她和卫景堂到底有什么阴谋？”
陆俞安捕捉到了不寻常的信息，萧奕寒一提到卫景堂就咬牙切齿。
“卫景堂怎么得罪你了？”
萧奕寒眼底划过一抹杀意，“当年如果不是他，本王早就娶阿月为妻了。”
陆俞安恍然大悟，这两个人原来有仇啊。
“那最近洛凤芷没有来找王爷，是不是欲擒故纵啊？”
“等今天她输了自然会来找本王。”
陆俞安一听开心了。
“那一万两的赌注，是不是也可以算在她身上？加上之前她从王府拿走的一万两，可就是两万两了。”
不提那一万两还好，一提起来萧奕寒就生气，洛凤芷拿着他的钱去收买人心，把林巧儿的妹妹从青楼赎了出来，这心机这手段还真不想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所为，一定是卫景堂在背后教唆的。
这时有人进来禀报，说洛凤芷在一百步之内没有输，大家又开始押三百步，五百步了。
“这怎么可能？”陆俞安很奇怪，“王爷不是说她大字不识几个，又怎么会下棋呢？”
萧奕寒眸色深深，他记得蓝霁月爱下棋，他在边关还给她搜罗很多失传的棋谱，托人带回了京城。
本来心底那一丝火焰已然熄灭，却因为一场棋局又点燃了起来。
京师书院内。
洛凤芷跟栾程是杀得有来有回，把众人都看傻了。
“栾老先生肯定是故意让着她的，不然她怎么可能坚持到现在？”有人窃窃私语道。
“按道理栾老先生不应该放水啊。”
“反正洛凤芷肯定赢不了栾老，只是时间问题。”
这个棋局从早上下到下午，孙尚宫等不了了，打道回宫，打算明日再来。
就这样她把叶凤芷跟栾城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的消息带到了宫里，一时间宫里把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
萧墨渊坐在御书房里，听到栾程连一个没上过学堂的小丫头都赢不了，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个小丫头是不是跟岐王订婚的那个？”
太监王珣点头，“正是她，上次她来给贵妃守灵，睿王爷说她救火有功，皇上还褒奖了她。”
“朕想起来了，她是贵妃的外甥女。”
萧墨渊若有所思，接着命令岐王前去观战，然后把结果报给他。
当岐王收到口谕，赶到的时候，整个书院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了，因为很多等着春闱的学子年前就汇聚京城，他们听闻栾老先生下棋，全都慕名而来。
栾老先生是知名的大儒，又是大夏围棋的国手，可以说是棋艺第一人。
能跟他下棋都是一种荣幸，更别说能坚持三百回合还能立于不败之地。
岐王走进书院，看见夕阳余晖下的洛凤芷，她从容不迫的气度，专注的神情，还有清澈的眸子，就像一幅画卷，美得让他移不开眼。
他之前怎么没觉得洛凤芷有多美呢。
秦美竹这时看见了他。
“殿下怎么来了？”
“父皇让本王来看他们下棋。”
“皇上都知道了？”秦美竹惊讶之余，撺掇岐王下注。
“我押了五千两银子赌洛凤芷输，你押多少？”
“有人赌她赢吗？”歧王问。
秦美竹奇怪地看着她，“你不会赌她赢吧？”
“才不会，本王又不是傻子，她怎么可能赢得了栾老。”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栾程就弃子投降。
“老夫输得心服口服，真是后生可畏啊！”栾程输了，但是很开心，说明后继有人了。
沈无尘既震惊又欣喜，不愧是苗疆圣女，一出手就把大夏的帝师赢了。
而明明是必输的结局，她竟然逆风翻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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