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至关重要

皇帝姜池旻身边的总管公公亲自送达了禁足罚俸的圣旨。

长公主殿下无需跪谢，因为这是姜池旻登基那一年亲自下达的旨意。因此，她懒散地站在原地，垂眸聆听平隐公公宣读完圣旨。

她唇角带着微笑，眼中却流露出一丝冷漠，心思难以捉摸，漫不经心地接过了圣旨：“汝宁接旨，叩谢陛下赏赐。”

平隐公公冷汗直流，急忙赔上笑容。

“长公主殿下，您说笑了。陛下对您最为挂念。若非大臣们联名上书，在朝堂上公然逼迫陛下降罪，陛下怎会忍心罚您呢。陛下表示这次委屈了公主，将来会送几个俊俏的来补偿。”

姜池旻深知皇姐的本性，因此即便是赔礼，也选择了外表俊美的少年。尽管如此，他显然并不愿意与姜寰产生任何不愉快。

姜寰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本宫心领了，劳烦公公回去向陛下转达谢意。”

平隐急忙应承，甚至不敢多停留片刻喝口茶，便带着随从匆匆返回皇宫。

尽管这位长公主仅是女性，她却是西夏最令人畏惧的人物。她曾亲手促成了一场屠城，这在西夏并非秘密，无人不惧怕她。即便是陛下姜池旻，对她也是敬重有加，从不敢有丝毫冒犯。

宣旨的使者来去匆匆，连一丝波澜都未激起。

姜寰将圣旨反手丢给身后的婢女，转身离开。

公主府的仆人们对此已司空见惯，小心翼翼地收好圣旨后，便各自散去忙自己的事。

姜寰一路返回，刚穿过游廊，便看到自己培养的死士敬轩，一身黑衣站在屋檐下，默默地擦拭着剑。见到她，敬轩收起剑，抱拳行礼：“殿下。”

她随意地应了一声，没有多言，便倚靠在围栏上，双手抱胸，右手食指轻轻敲击，似乎只是随口提及。

“昨夜的场面颇为有趣，我本应带你去见识一番。那陆戚雪确实不易对付，心思玲珑，真是令人称奇。”

敬轩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她破坏了公主的计划，还设计颠覆了公主的船。”

他是由长公主收养，并经过多年的死士训练，最终被提拔为领袖。他是唯一一个能够公开露面，并且被姜寰带在身边的死士。他受到姜寰的纵容和爱护，他的生命完全属于主人。如果有谁胆敢冒犯姜寰，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姜寰却笑了起来：“是我一时疏忽，被人反咬一口，胜负乃兵家常事。只是没想到，这个看似温和平静的人，竟是个不动声色却能狠咬一口的狐狸。”

陆戚雪的棘手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但姜寰偏偏喜欢这种挑战，觉得非常有趣。

敬轩凝视着她，语气坚定：“公主不会输。”

姜寰是他所见过的最擅长谋略的人，行动果断而狠辣，从不拖泥带水。即便他似乎从未将任何事情放在心上，却仿佛能够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敬轩始终认为她无所不能。

姜寰没有否认，微笑着走上前，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然而，这话里并没有多少诚意。

姜寰自知自己心如止水，对所谓的天谴报应毫不畏惧，行事从不犹豫。

陆戚雪不就像一只满身是刺的刺猬吗？既然无法直接对她下手，那就攻击她最珍视的事物。

她隐约记得探子带回的消息，陆戚雪曾失去过一个孩子，因此无论是大恒的君主还是陆戚雪本人都对这个新孕育的生命珍视如命。

阿史那寒叶被陆戚雪带回了驿站，受到大恒人的保护。他逃离了姜寰的折磨和阴影，震惊地听说了今晨发生的事情，不久，长公主多年来首次被皇帝责罚的消息也传到了他的耳中。

他呆立在窗边，心中对陆戚雪的所有印象彻底颠覆。

回想当初在大恒京城设伏企图陷害陆戚雪，却未料到陆戚雪竟未对他下毒手，最终他还能有惊无险地逃离大恒，真是出乎意料的幸运。

昨夜跟随陆戚雪前往，他也是想验证陆戚雪是否真如她所言拥有那样的实力，以及她是否能在西夏长公主姜寰面前保护他。

阿史那寒叶并不愚钝，虽然他答应与陆戚雪合作，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盲目冒险，在报仇雪恨之前，他绝不会轻易牺牲自己的生命。合作对象的能力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如果陆戚雪只是空谈，他将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如今，他终于心悦诚服地意识到，自己已无路可逃。他已经向陆戚雪承诺，一旦反悔，恐怕还没离开西夏，就会被陆戚雪置于死地。

与此同时，陆戚雪尚未察觉到阿史那寒叶已经洞悉了她的真正意图。她正与沈言之商讨着辞别西夏，返回大恒的计划。

他们此行的初衷本是为了接回阿史那寒叶。昨日对姜寰的反击，不过是为了让她明白，陆戚雪绝非可以随意摆布之人。

大恒的使者在西夏停留越久，就越像是群狼环伺。时间拖得越长，变数越多。两人一致认为，现在正是辞行的最佳时机。

陆戚雪和沈言之商议完毕后，沐浴更衣，随即向皇宫传达了辞行的意愿。不久，西夏皇帝便派人亲自邀请他们入宫。

沈言之感到有些不妥，他总觉得在这个时刻亲自召见，并非意味着会顺利放他们离开。

陆戚雪却显得异常镇定：“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这一步是无法回避的，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走吧。”

西夏的国都与大恒截然不同，他们源自草原游牧民族，崇拜狼神，宫中随处可见凶猛威武的狼头装饰，建筑风格也偏向奔放热烈，与传统的金碧辉煌和庄严稳重大相径庭。

陆戚雪走在前面，步入了金碧辉煌的殿堂。

此时已是退朝时分，皇帝姜池旻却特意召集了重臣等候，一张张面孔带着不善之意，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们，仿佛误闯了恶鬼的巢穴。

陆戚雪面不改色，丝毫不见慌张，向姜池旻微微颔首以示敬意，语调略带冷意：“拜见陛下。”

鉴于大恒的军事力量和令人敬畏的实力，陆戚雪与沈言之无需对西夏的王公贵族卑躬屈膝，他们背后有着坚实的支撑，这是陆戚雪最坚定的后盾。

因此，陆戚雪决不会坐视西夏的阴谋得逞，绝不能容忍西夏的铁骑蹂躏大恒的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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