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不愿意为难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陆戚雪精通水性，未及多想便纵身一跃。
“真是个疯子！”
原本平静的湖面，瞬间水花四溅，荡起层层涟漪。
湖水冰冷刺骨，两人的衣物迅速被浸透，变得越来越沉重。
一炷香的时间后，陆戚雪将姜寰救上岸边，全身湿透。
远处的芍药和大宫女，早已心生嫌隙，貌合神离。
当各自的主人离开后，她们之间便产生了矛盾。
大宫女轻蔑地一笑，嘲讽道。
“昨晚那般嚣张跋扈，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能耐。”
“今天，还不是低声下气地赴约？”
余怒未息的芍药，紧盯着大宫女，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
“不过是仗势欺人，虚伪至极！”
“你居然——”
在大宫女的话音未落之际，湖边亭的另一端便传来了落水的声响。
两人迅速转身，大宫女更是带头，带领着随从们急忙赶往事发地点。
只见姜寰倒在岸边，已经昏迷不醒。
旁边的陆戚雪全身湿透，正大口喘着粗气。
芍药见状大吃一惊，紧接着，她蹲在了陆戚雪的身旁。
她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陆戚雪的身上。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娘娘，快穿上，别着凉了。”
“陛下，姜寰姑娘落水了！”小宫女急匆匆地闯进了御书房。
萧承谨闻言，急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窗边。
只见姜寰漂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
萧承谨心中一紧，立即脱下外衣跳入水中将姜寰救了起来。
将她抱到岸上后，萧承谨发现她气息微弱，连忙为她施行急救措施。
过了一会儿，姜寰悠悠转醒过来。看到眼前的人是萧承谨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感激。
“别急，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在御花园里，不幸落水了！”
小宫女焦急万分，直接说出了事情的紧急性。
周公公听闻后，心中微微一惊，立刻转身快步走进了御书房。
书案旁的萧承谨正静静地站立，专注地阅读兵书。
他听到了身后一阵轻微的声响，转头望了过去。
看到是周公公，萧承谨微微一笑。
“周礼，朕很少见你如此慌张。”
周公公并未回应萧承谨的玩笑话，而是直接、明确地报告。
“陛下，皇贵妃娘娘不慎落水，现在御花园内。”
话音刚落，萧承谨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兵书，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
“什么！？”
然而，周公公的话尚未说完。
“皇后娘娘也在场，陛下！”
周公公无奈，只得紧随萧承谨之后，小跑着跟了出去。
“陛下驾到——”
在御花园的另一端，大宫女毫不留情地开始大声斥责。
“皇贵妃娘娘为何要如此伤害皇后娘娘，难道是因为心怀不满，情绪失控了吗？”
旁边的芍药轻轻地将陆戚雪拥入怀中，给予她一丝温暖。
计划在陆戚雪康复之后，一同返回宫中。
大宫女此言一出，芍药听后怒火中烧，立即反驳。
“你不要无中生有，何时何地见到的，可有确凿证据？”
“别的本事没有，这捏造事实的本事，倒是练得炉火纯青！”
大宫女一时语塞，气急败坏地想要将芍药推入水中。
刚迈出一步，萧承谨及时赶到。
周公公见到一片混乱，尖声高喊：
“陛下驾到——”
这一路走来，实在是匆忙，周公公不敌辛劳，说完后，便彻底耗尽了力气。
他擦去额头的汗水，退到萧承谨的身后。
其他人纷纷跪下行礼。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萧承谨第一眼便看到了面色苍白的陆戚雪，正如他回朝时，初见她的那一刻。
他心中一阵刺痛。
之前，自己多次未能保护好陆戚雪，这一次，几乎失去了理智。
目光一转，他余光瞥见了昏迷的姜寰。
下意识地，他首先关心了陆戚雪。
“周礼，速派人护送皇贵妃更衣，并召太医前来诊治。”
周公公刚得片刻休息，立刻俯首应命。
“老臣遵旨。”
周公公指挥几名宫女正准备搀扶陆戚雪离开。
就在陆戚雪即将离去之际，被大宫女拦了下来。
大宫女“扑通”一声跪倒在萧承谨面前，哭得肝肠寸断。
“陛下，请陛下为臣妾做主。”
“方才奴婢亲眼所见，是皇贵妃推皇后娘娘入水的！”
大宫女半转过身，手指指向陆戚雪，再次强调。
“是皇贵妃娘娘推的！”
姜寰手下的其他小宫女也纷纷附和。
“奴婢也看见了。”
“没错，就是皇贵妃推的，千真万确。”
在一片议论声中，萧承谨的理智将他拉回现实。
西夏旧部的势力尚未彻底清除，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他眼神一沉，后退了几步。
内心自嘲地笑了笑。
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漫不经心地说道。
“既然如此，周礼，先带她去询问吧。”
“你们几个，好生伺候姜后。”
萧承谨安顿好姜寰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周公公顿了顿，暗自叹息一声。
“老奴遵旨。”
随后，周公公走到陆戚雪身边，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
“皇贵妃娘娘，请随我来吧。”
此时的陆戚雪不愿多言，心灰意冷地起身走开了。
她步履沉重，身体的寒冷尚可忍受，但心中的寒意却难以言表。
萧承谨一开始明明表现出了关心，为何最终还是不愿意相信她。
究竟为何，萧承谨，你究竟为何如此？
陆戚雪仰头望向天空，哽咽中带着自嘲。
旁边的芍药含泪默默扶持，眼中满是心疼。
陆戚雪没有为自己辩解，她坚信自己的主子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周公公履行职责，轻声询问了几句，语气平和。
“娘娘，究竟发生了何事？”
陆戚雪双唇苍白，衣衫仍湿漉漉。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水滴声断断续续。
芍药不停地搓着她的手，陆戚雪这才感到些许温暖。
她嘴角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意，抬起眼帘望向周公公。
周公公向来对她恭敬有加，陆戚雪也不愿意为难他。
“本宫纵然落魄，也绝不会使用如此拙劣的手段。”
“周公公，或许您难以置信，但确实是姜后自己跳入了水中，而我则是出手相救。”
尽管周公公对真相一无所知，但他对陆戚雪的话深信不疑。
然而，他仅负责审问，不能有任何偏袒。
周公公并未多加评论，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
“既然如此，娘娘，请您先行返回宫中。”
夕阳西下，朱曦收敛了最后一抹余晖，只留下几缕残云，显得格外凄清。
在返回宫殿的路上，芍药一直搀扶着陆戚雪。
四周无人，她忍不住小声啜泣。
时光荏苒，芍药已经陪伴陆戚雪度过了数个春秋。
此刻，她不仅为自己近日所受的委屈感到伤心，更是为陆戚雪所遭受的不公而愤愤不平。
陆戚雪察觉到了芍药的心事。
过去，每当她失落迷茫时，总是芍药在她身边给予陪伴。
如今，芍药也因自己的牵连而遭受委屈。
她轻拍了拍芍药的手，柔声说道。
“芍药，你曾说过，即便是残月亦有明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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