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真的急了
皇城司的暗牢里，无论日夜，皆是灯火通明。
因着火光的影响，赵源已经分不清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更不清楚自己被关了多久。
他只觉得，此生从未受过如此苦难。
刺眼的光源不分昼夜的照在他的脸上，每每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想要闭眼休息时，就会被皇城司的司卫强行叫醒。
周而复始，不曾间断。
如熬鹰一样，一点点的击溃他的精神和意志。
明明已经疲惫到了极致，身体快要透支到了极致，可是，面对司卫们送来的清水和饭菜，他连张口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他感觉自己像是快被撕裂，头疼的更是快要炸裂。
但，无论他如何喊叫哀求，面前的灯火依然刺眼的亮着，就像是在他面前升起了一轮灼热的太阳，快要将他烤化。
而连累他受到如此苦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金雨菲那个贱人。
想到因那个贱人之故，他被关在这种对地方受尽折磨，赵源就趴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大声咒骂着。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那个贱人能死在皇城司的暗牢里，不然等他将来离开这个鬼地方，还要脏他的手。
赵源在暗牢里的动静被司卫一五一十的汇报给刚从金水河回来的赵衡。
已经连着两日奔波的赵衡在听到赵源的消息后，难掩厌恶之气，问着：“他还没有交代谋害先渊王世子妃的过程吗？”
司卫道，“那人十分狡猾，知道如果将这件事交代了，怕他的世子之位也难保，所以至今，依然不肯松口。”
“金雨菲呢？她可说了什么？”
司卫道，“那个女人心智倒是够坚毅，没像渊王世子一般大喊大叫，但她依然是什么话都不说，独坐在牢房里。”
赵衡冷笑一声，道：“果然够狠，不愧是金家的人，只可惜，她的骄傲和气节用错了地方，无法像她亲人一样，成为世人称颂的英雄，只配当一只灰溜溜的老鼠。”
“既然这个女人如此冷静，就将她跟赵源关在一处，本都督倒是要看看，在赵源面前，她还能不能继续保持住这份泰然自若。”
听到都督的吩咐，司卫立刻领命去办。
待书房中只剩下赵衡一人，他终于露出担心的一面。
两日了，已经整整两日。
他几乎都快将金水河翻遍了，可还是没有找到萧柔的踪迹，就连最不好的消息都没有丁点。
他无数次的告诉自己，没有消息，可能就会有惊喜。
毕竟那个女人，绝非常人。
但是，眼见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他的心控制不住的越来越慌，就连最开始的那点劝说自己的设想，也产生了动摇。
这种患得患失的滋味，是他从未经历过的。
就像是在他的身体里钻进了一条虫子，游走在他的五脏六腑上，刺的他抓心挠肝的难受。
赵衡扶着身前的桌面，身体有些微微弓下，整个人身上都笼罩着一层巨大的阴影。
半晌后，略微发干的唇瓣轻轻阖动，发出一声微弱的声音，“萧柔，你到底在哪里？快点出来吧，我真的急了。”
“原来都督竟是如此想念我？这可真是小女的荣幸。”
突然，从门口传来的声音让赵衡猛抬起头。
下一秒，就见一个身着素裙的女子，头戴兜头帽，披着一件同色的披风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纤瘦的身形，就算是化成灰，赵衡都不可能认错。
真的是她？
是她回来了？
秦风跟在萧柔的身后，在看见自家主子那副惊喜加震惊的表情时，也差点笑出声。
但为了自己的这条小命，他拼命忍下已经翘起来的嘴角，道：“都督，刚才属下在金水河边继续搜寻萧姑娘的下落，突然有人出现，说是有故人归来，属下去一见，发现确实是故人。”
“于是，属下就自作主张将人带来见都督。”
说完，秦风就退到了一边，将空间留给自家主子。
萧柔自顾自的将身上的披风和兜头帽一并解下，把一直提在手中的篮子放到赵衡的书桌上。
对着赵衡，露出灿烂的笑容，“都督快来尝尝，这是常家别庄里的樱桃，滋味最是不错，这些都是我亲自摘得，送来给都督当见面礼，希望都督不要嫌弃。”
赵衡的目光从萧柔的脸上落到了那一篮子的樱桃上。
这一篮樱桃确实颗颗饱满莹润，通透娇艳，光是看上一眼就知道，这些樱桃的味道定然是不错的。
只是现在，他可没什么心思在这里吃樱桃。
赵衡喉头滚动，片刻后，才问出一句话，“你，一直都好好的？并没有被金雨菲推下河淹死？也没有出现意外？而是躲在了常家的别庄里，摘这些樱桃？”
萧柔看着赵衡疲惫的眉眼，想到在来时的路上，秦风同她说的那些话。
她就亲自摘下一颗樱桃拿与手中，掏出帕子温柔的擦了擦，然后来到赵衡身边，踮起脚，将手中的樱桃喂到他的嘴边。
“都督这两日辛苦了，听说你不眠不休的守在金水河边，还多次下水亲自寻找，这次是我欠了你，回头我一定补偿你。”
“看，你的嘴巴都翘皮了，一定是没好好喝水吧？快尝尝樱桃，汁水很足，你一定会喜欢。”
萧柔的话就像是带着魔音的蛊惑。
明明他前一秒还在隐隐动怒，可是，在她靠近的那一刻，闻着她身上恬静的香气，看着她灵动的眉眼，已经快顶到嗓子眼的怒意，瞬间就消散了不少。
他就像是着魔了一样张开嘴，将没有经过任何人试毒的樱桃吃进嘴中。
果然如她所言，一咬下去，确实滋味香甜，汁水饱满。
萧柔看赵衡吃下自己喂给他的樱桃，眉眼间尽是欢喜得逞的笑意，“都督吃了我的樱桃，可就不能再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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