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梁梦芙

赵衡眼底露出痛色，道：“母妃性格柔善，哪怕是府中的下人做错了事，她都不会重声责罚；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何人嫉恨上了她，会让她以那样的方式离开人世。”

萧柔单手拖着下巴，思考道：“也许，正是因为先英王妃太过优秀完美，才会遭到他人的嫉妒；而这种嫉妒，往往女性偏多。”

受到萧柔的提醒，赵衡立刻惊奇的上前一步，追问道：“柔儿你的意思是，害死母妃的人，可能是个女人？”

萧柔点头，道：“我从小生活在后宅里，最多打交道的人，就是女人。”

“永远都不要小瞧一个女人的嫉妒和狠辣，一旦成为她们妒恨的对象，你所面临的绝对是随时随地的危险，不比男人在战场上厮杀来的轻松。”

“先英王妃与世无争，美好静然，听说她在待字闺中时，就已经是满京城权贵儿郎争相倾慕的对象，这样的人，最容易找到无缘无故的恨意。”

“都督，你好好想想，在先英王妃离世之后，你身边的女子，有谁的境遇发生了最大的变化？比如说，因先英王妃离世身份提升？或是得到其他利益之类的？”

赵衡顺着萧柔给出的思路，慢慢想着：“如果说地位提升的话，那就只有虞侧妃了。”

“在我母妃离世不久，她就被父王从外面带了回来，就算有皇伯父的旨意阻挠，父王也靠着太后的偏心护着虞侧妃入了王府，成为王府的侧妃；柔儿，你觉得会是虞侧妃害死的母妃吗？”

萧柔回忆着虞氏那个蠢女人往日的手段，冷嗤道：“她那种只会在男人枕边吹枕头风的菟丝草，她若真有本事在宫中害死先英王妃，就不会想着靠英王来给自己的儿子报仇了。”

赵衡蹙眉，“若不是她，还会有谁？”

“对了，还有一个人身份地位虽然没有多大变化，可是据我观察，她似是被冷落了。”

萧柔立刻道：“是谁？”

赵衡顿了几息，道：“当今皇后！”

萧柔一抬眉，诧异道：“皇后娘娘？是她？”

赵衡点头道：“没错，就是她，当初母妃在太液池出事，皇伯父一心想要找到真凶，宫中的太监、宫女几乎都快被杀遍了，可还是迟迟找不到真凶。”

“后来有一日，皇伯父突然派齐富将我接入宫中，他跟我说，今后就要我住在宫里，陪伴在他身边，他会教我文韬武略，问我可愿意。”

“我那时年纪太小，不太明白皇伯父的意思，只是顺从本心的点了头；而也就是在那时候，我碰见了从殿外疯狂冲进来的皇后娘娘。”

“在我的印象里，皇后娘娘一直都是端庄持重，就连大笑都不曾有过的大家闺秀；可是那一日的皇后娘娘，披头散发，形容癫狂，她冲着皇伯父大喊。”

“说只要有她在一日，任何人都别想取代她儿子嫡子的位置，哪怕是皇伯父将我从小教养在身边，也休想夺走属于大皇子的一切。”

萧柔听着赵衡的回忆，满目疑惑：“我知道你是从小就被皇上养在身边的侄子，我一直以为，皇上是因怜悯你自小失去生母，才对你格外好了些；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非如此。”

“皇后娘娘十分忌惮你，甚至觉得你的出现，威胁到了大皇子；但，这也说不通，皇上就算是再偏宠你，你也只是英王的儿子，又怎能抵得过皇后所出的嫡皇子呢？皇后这是在害怕什么？”

赵衡似是而非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明白她在怕什么，但我知道，那日的皇后娘娘目露狰狞，看向我的眼神，确实恨不能要我去死。”

“面对如此疯狂的皇后，皇伯父似乎很冷静，他将我抱起放在腿上，看着皇后娘娘直到喊累了，才同她说了一句，今后凤栖宫将会是她的尊荣，也是她的囚笼，他不会再踏进去一步。”

“那时我还年幼，不明白皇伯父的这番话代表了什么；直到后来，我在宫中生存，渐渐听到一些宫人在私底下议论，他们说，皇后娘娘遭到了皇伯父的厌弃，彻底失宠了，成为了一个只有皇后头衔，而无皇后权势荣耀的笑话。”

说到这里，赵衡看向萧柔，“皇后失宠，是我母妃离世后不久发生的事；柔儿你说，她会不会跟我母妃之死有关？”

萧柔清亮的眼睛轻眯起，道：“很有可能。”

“你应该知道，萧氏暗谍的调查能力出众，当年在我从父亲手中接过暗谍时，曾翻阅过暗谍历年来所查的各种事；其中有一件就是事关当今圣上还未登基前发生的秘闻。”

“据暗谍的消息，皇上在还是皇子的时候，中意的皇子妃并非现在的皇后，而是你的母妃；只是梁家作为寻常的文官，并不能在储君一路上帮到皇上；所以，太后就为当时还是皇子的皇上选了现在的皇后为皇子妃。”

“至于你的母妃，则是被太后请旨，指给了你父王；如果这件秘闻是真的，那就能说明白为什么皇上会在你母妃离世后，用那样的态度对待皇后。”

萧柔长叹一声，道：“皇后应该是察觉到皇上对你母妃的心意，嫉妒之下，让她对你母妃生出了杀心；皇上眼见自己心爱的女子惨死在皇后的手中，又碍于皇后娘家的权势，不好将其废黜。”

“所以，干脆就彻底冷落了她，连带着她诞下的大皇子，都受到了牵累。”

赵衡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为什么？我的母妃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

“仅仅是因为嫉妒，她就能随意杀人？她这样的人，配为六宫之主吗？配为天下之母吗？”

看着动怒的赵衡，萧柔拉上他的手，道：“你先冷静下来，这些都暂时是我们的猜测，一切都需要证据去证实；不过眼下，我们也算是有了方向。”

“如果事实的真相真如我们所猜，哪怕她贵为皇后，她也要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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