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希望

说到最后一句，赵衡起身，“父王，这是儿臣最后一次这样喊你。”

“从小到大，你虽待我无情无义，但最终，是我请来太医为你吊着一口气，让你又多活了几日；就父子之情而言，我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

“你偏听奸恶之辈，害我母妃性命，等到了地下，你也不要去打扰她清净，我相信，母妃不愿意见到你。”

说完，赵衡就转过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过去。

倒在床榻上的英王涨红着一张脸大喘着气，他挣扎着朝着赵衡的背影用力的伸着手，试图阻止他的离开。

“你别走，别走……，你刚才的话是骗我的是不是？荀儿就是你杀死的，虞氏和皇后都没有骗我……”

“梁梦芙勾引皇兄，他们二人生下你这孽种让我蒙羞，皇后亲口告诉我梁梦芙背叛了我，她不可能拿这种事诓骗我，不可能……”

听着身后英王急促的嘶喊声，赵衡连半点犹豫都不曾，径直就走出房门。

当房门闭合的那一刻，英王浑身一震，整个人似瞬间失去所有力气，直挺的朝着床榻上栽倒下去。

他瞪大了眼睛，如失水的鱼儿般无力的张合着裂着口子的嘴唇。

在他的眼前，如走马灯般闪过曾经发生在他面前的一幕幕。

梁梦芙温婉动人的笑容和皇后上官氏阴鸷毒辣的神情慢慢重合……

难道，真的是他错了吗？

皇后看似宽容，实则心胸狭隘。

她容不下皇兄曾倾慕过梁梦芙，故，借他的手，要了梁梦芙的命。

若，真相真是如此的话，岂不是这些年，他一直想要夺取的都是他亲生儿子的性命？

想到有这个可能，英王更是浑身僵直，瞪圆的眼睛里充满了狰狞的血丝，待他张口再想喊出赵衡名字的时候。

忽然，一口气没接上来。

身躯僵直的他陡然一软，脑袋一歪，彻底没了生机。

“英王薨逝了！英王薨逝了！”

伴随着耳边传来的一声声惊叫的高呼，静坐在书房中的赵衡，慢慢闭上眼睛。

秦风看着眉眼沉静的主子，担心的走上前，“都督，节哀！”

赵衡睁开双眸，凤眸里尽是凌厉，“自赵卓将毒手伸向我与母妃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他的生死，本王从不会在意。”

“不过，临死前，他倒是帮了本都督，替本都督证实了母妃的死，确实跟皇后上官杉有关。”

秦风立刻道，“有先英王亲口告知的真相，我们就能将这件事告诉皇上，请皇上为先王妃做主，严惩真凶。”

赵衡蹙眉道，“不可！”

“母妃被害已过去多年，当年上官杉敢在宫宴上对母妃动手，就证明她有绝对的把握不会留下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当初，皇伯父在后宫中杀了那么多人，都没有办法惩治上官杉，时过境迁这么多年，只怕能治罪上官杉的证物更少了。”

“不要忘了，上官杉可是上官氏一手捧上位的皇后，她的身后，不仅站着大皇子赵珏，还有整个上官家族，如果真能轻易动她，你觉得皇伯父会忍她这么久？”

秦风立刻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都督是说，皇上早就猜到先王妃之死跟皇后有关？”

赵衡食指轻敲桌面，“皇伯父并非昏庸无能的帝王，当年他在前朝和后宫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定然是在那个时候，已经跟上官家族对峙起来；只可惜，上官一族号称世家之首，树大根深，非寻常人能够撼动。”

“当年，皇伯父想必是败了，才会想出虽保留上官杉皇后之位，但却不再给她尊荣的手段来敲打提醒上官家族；而上官家族和皇后还算是识时务，这些年谨小慎微，甚少再敢挑衅皇权。”

秦风着急了，“没想到为先王妃昭雪竟是如此艰难，如果没有能将上官家族和皇后一击致命的证据，就只能眼看着真凶逍遥法外。”

赵衡攥紧拳头，眼中一片冷色：“母妃血仇，身为人子，我必定要报！”

“当年的上官家族确实如日中天，但经过皇伯父多年来的敲打与制衡，现在上官家的脊梁，已经比不上当初那般硬朗。”

“证据不好找寻，那就拼尽全力去找，何况，上官杉也不是无懈可击。”

赵衡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漂亮的凤眸里尽是冷嘲：“咱们的这位皇后，这些年就算是被皇伯父再三冷待，也始终在咬牙坚持，而支撑她一路走过来的人，就是大皇子赵珏。”

“想要摧毁一个人，就要掐灭她的希望和依靠，只要我们朝着赵珏下手，我就不信，她，还能稳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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