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抛弃

杨添生目光凶戾的怒视着萧柔，“你要毁了我？”

萧柔嗤笑道：“小女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可不敢毁了杨大人，真正毁了杨大人的人，是你自己。”

说着，萧柔就冷眸一转，看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躲在杨添生身后的妩媚女子。

“不愧是曾经在教坊司中颇有盛名的桃夭姑娘，确实有几分姿色。”

桃夭眼见着萧柔将杨添生逼得无计可施，就知道眼前女子不是个好惹的。

再加上萧柔的名头，她也从其他客人的口中听说过一二，知道此女与皇城司的关系不清楚，又颇有手段，哪怕是商贾出身，也决计不能小觑。

桃夭担心自己会被萧柔为难，抓紧杨添生的衣袖，“杨朗……”

杨添生被美人这么一喊，立刻袒护，“萧柔，你要做什么？让我当众丢脸还不够，还要欺负桃夭吗？”

萧柔看着桃夭那双不老实的眼睛就猜到这官妓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过是个靠着狐媚手段到处攀附男人的下作之人，想到杨老夫人就是被眼前这对男女生生气死，萧柔的嘴角就勾出冷笑。

“杨大人还真是怜香惜玉，就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你要不顾杨府的前程和杨家所有女眷的名声，将其迎娶入府？”

“只可惜，杨大人对桃夭姑娘一腔深情，但人家桃夭姑娘，却未必对你有多深厚的情谊。”

杨添生脸色一僵，否认道：“姓萧的，你要再胡说八道，休怪本官对你不客气。”

萧柔讽刺一挑眉，“是吗？桃夭姑娘，你说，你当真对他杨添生矢志不渝吗？”

桃夭立刻挺直身子，刚准备出声，萧柔的声音就再度传来，“桃夭姑娘可要谨慎回答，因为你的话，决定了你将来的去处和生死。”

杨添生唬着脸，呵斥道：“姓萧的，你这话是何意？桃夭胆小，你何必要拿这样的话吓唬她？”

萧柔掩嘴轻笑，看向还什么都看不明白的杨添生。

“能在教坊司中生存下来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是柔弱胆小的？杨大人就少在这里自作多情，摆出一副英雄救美的做派了，在我看来，咱们的这位桃夭姑娘可是半点也不需要大人你的保护呢。”

说着，萧柔就眼尾扫向眼神乱瞟的桃夭，“我说的对不对，桃夭姑娘？”

桃夭脸色涨红，看向言词锋利的萧柔，“奴家听不明白萧姑娘话中的意思。”

萧柔道：“当真听不明白？在你蛊惑着杨添生娶你为妻的时候，你不是挺明白的吗？”

“说起来，我还是挺佩服似姑娘这样的人物，年幼时受父母所累没入教坊司，从高人一等的官家小姐沦落成卖笑卖身的官妓，若非心性坚韧，只怕早就活不下去了吧？”

“如今，眼见着自己青春不在，就想尽办法为自己另觅生路，只可惜，桃夭姑娘眼光有失，选错了人。”

萧柔不屑的盯着杨添生那副外强中干的可笑模样，“此人凉性薄情，又头脑发昏，不顾我朝律法，在外狎妓已是犯下大错，如今更是气死生母，声名狼藉，等待他的将来会是什么，桃夭姑娘聪慧，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桃夭姑娘攀附杨添生，不也是想让自己的将来有个好的依靠吗？但他现在，已然自身难保，还是说桃夭姑娘重情重义，对杨大人满腔真情。”

“就算是知道他将来可能会被罢官入狱，也愿意陪着他一起在大牢里受尽苦楚，做一对苦命鸳鸯？”

桃夭听着这些直刺真相的言词，整个人愣住。

埋藏在她内心深处最可怕的记忆在这个时候蹿了出来。

年幼时她全家因父亲贪渎落入大狱，她至今都记得那一间间逼仄的牢房，记得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和血腥气，也记得母亲因重病惨死在大牢中的一幕幕。

对她而言，官府的大牢堪比地狱，她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让自己再进去。

想到这里，桃夭一改先才的深情款款，迅速从杨添生的身后逃离，快步跑到坊丞身边，声泪俱下的为自己辩解。

“坊丞大人，萧姑娘，一直以来奴家都只是跟杨大人逢场作戏，谁能想到他为一己私欲，竟气死了杨老夫人，大人明鉴，奴家可跟杨老夫人的死没有半点关系，这一切，都是杨大人自作主张。”

杨添生震惊的盯着桃夭的说词，“桃夭，你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你难道忘了我们过去的海誓山盟？还是说，你是被萧柔的话吓住了？”

“你别怕，我一定会保护你，就算是我们将来一无所有，我也会是你最大的依靠。”

桃夭看着杨添生那张深情无比的脸，此刻只觉得嫌恶至极。

再出声，语气中也满是冷意，“杨大人慎言，奴家只是一个官妓，只要能哄得客人开心，什么郎情妾意的话奴家都能说的出来，是杨大人自己入戏太深，切莫攀扯奴家。”

杨添生如遭雷击，连连后退数步，看着翻脸无情的桃夭。

片刻后，他怒而转身，朝着萧柔就嘶喊道：“姓萧的，都是你，是你逼的桃夭与我离心，是你一次次的出现，企图毁了我。”

萧柔面对发疯的杨添生，冷漠道：“我说过，毁你的人，是你自己。”

“是你自己识人不清，相信这官妓所言，生生断了你的官途，也是你自己头脑不清，轻易受人蛊惑，不仅气死了杨老夫人，就连杨府也要被你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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