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绝不会原谅更不会愧疚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三个人心里都冒出个疑惑：这真的是我吗？我怎么变成这样了？明明八百年前看着徐亦进禁地时，自己哭得像个泪人，还拼命求老天保佑他回来。可为什么他真回来了，一切都变了呢？到底哪儿出毛病了？

“说话啊！三位师妹怎么都不吭声了？”沐倾言喊完之后情绪稍微平复了些，但这话还是让三女面面相觑，谁都接不上话。

“我……我当时……”最后还是红玉先开了口，这位厉害的丹师现在慌了神，眼神乱飘不敢看沐倾言，低头支吾了半天才说：“我就是不想让小师弟伤心……”

不想让小师弟伤心？

沐倾言都气笑了：“这就是你的理由？小师弟伤心什么？他为什么伤心？”

柳香菱犹豫了一下说：“其实这事怪徐亦。”

“什么？怪徐亦？”沐倾言惊得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柳香菱，完全想不通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明明错的是她们啊！

柳香菱抿了抿嘴接着说：“师姐，徐亦在禁地待了八百年啊！整整八百年！这期间我们师姐妹一提起他就哭，难受得不行，天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最后没办法，只能骗自己说他已经死了，不然早崩溃了！”

旁边的红玉和袁沁雪听了直点头，连沐倾言也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

“后来小师弟来了。”柳香菱又说：“我们把对徐亦的念想全放到小师弟身上了，本该给徐亦的东西全给了小师弟。说白了，我们把小师弟当成徐亦的替身了！这其实挺自私的。大师姐你想过没，被人当替身什么滋味？要是徐亦回来了，小师弟得多受打击？”

沐倾言皱起眉，大概懂了柳香菱的意思——她们把张鸣当徐亦的替身，又怕张鸣发现真相后伤心。

可她还是想不通：“所以你们就因为这个疏远徐亦？不觉得这理由很荒唐吗？就因为怕小师弟难过，就这么对徐亦？你们总惦记着小师弟，可忘了徐亦以前为你们、为宗门做的那些事了吗？”

这番话问出来，三女又沉默了。

以前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被沐倾言这么一逼问，她们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事到如今，说再多有什么用？”袁沁雪还是忍不住开口，她不敢直面沐倾言的质问，只能给自己找借口：“或许一开始我们是冷落了徐亦，这确实是我们不对，但徐亦就完全没错吗？大师姐你看看他后来做的那些事！要是就因为被怠慢了，他就这么针对我们，那我觉得我们这么做没毛病！”

“而且他敢堕入魔道，就证明我们的做法没有错！”

这番话把沐倾言听得一愣，她赶紧看向红玉和柳香菱，指望她们能有不同的想法，可红玉却摇头说：“徐亦后来的行为确实太过分了。”

柳香菱更是跟着点头：“我之前就说过，那件事之后，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徐亦！”

沐倾言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看着眼前这三个师妹，感觉就像第一次认识她们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没吵也没骂，只是平静地说：“你们说徐亦后来对不住你们，那我们就看看，他到底怎么对不住你们了。”

说着就准备催动镜子继续播放画面。

可没想到袁沁雪突然说：“我还有事，小师弟的御兽栏还等着我搭呢，先告辞了！”

说完跟逃命似的跑了。

红玉也跟着站起来：“我炼丹炉里的丹药该好了，下次再看吧。”

两人头也不回地走了，连让沐倾言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沐倾言知道，她们是不敢再看下去了，接下来的画面是什么，恐怕她们心里比谁都清楚。

她只能看向柳香菱：“三师妹也有事要忙吗？”

柳香菱皱着眉直摇头：“大师姐，我知道你想让我们一起去找师尊，求他让徐亦回宗门。这事儿我不反对，但也不会同意。你知道徐亦对我做了什么吗？他毁了我的道途，断道之仇，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

原来柳香菱的符箓之道，因为徐亦彻底停步不前了。

“不管怎么说，我绝不会原谅徐亦，更不会愧疚。”柳香菱语气坚决。

沐倾言早知道她的态度，却没显失落，反而说：“我一直觉得小师弟有苦衷。三师妹既然觉得他对不住你，不如用这镜子看看当年的真相？”

“有这必要吗？”柳香菱皱眉。

“当然有！”沐倾言说得认真：“我肯定徐亦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柳香菱不想再争，但这儿是她的地盘，总不能像红玉和袁沁雪那样找借口跑掉。

只见沐倾言接着说：“这镜子能问问题，你觉得徐亦害了你，我不主动找画面，直接问镜就行。”

说完她就催动法诀。

这“窥探天上人间镜”最厉害的就是“问镜”！

很快镜面泛起彩光，开始回溯过往——但没直接放徐亦破坏降神的画面，反而回到了八百年前。

画面里是小柳香菱和徐亦。

“小师弟，学符箓得先记常见的天地道韵，再慢慢练。

这本典籍是我找师尊讨的，抄了本给你，以后我们一起学，都当符箓师……”那时柳香菱刚开始学符箓，还带着小师弟一起。

沐倾言愣住了：她问的是徐亦为什么破坏降神，镜子怎么给看这个？徐亦毁她道途，跟初学符箓有什么关系？

画面继续放：“小师弟别翻后面，六阶以上的神韵得降神时才用得上，先学前面的。”

“你怎么又盯着后面看？快学基础！”

“修行不能急，一口吃不成胖子。”

原来少年徐亦学符箓时，不按常理从基础学起，总盯着后面高阶的神韵看。

柳香菱见状说：“他太浮躁，总想一步登天，修行最忌好高骛远，所以他符箓一直没长进。”

沐倾言抿着嘴，觉得徐亦不像这么毛躁的人，但眼前画面摆在这儿，她一时也不知怎么反驳。

很快，镜子里的画面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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