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才是真正的坏人啊
“我没法改，也不能改。”
“因为从踏上天机这条路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是我躲不开的命。”
这话一说出口，向贞月抿了抿嘴，好几次想开口安慰几句，可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因为沐倾言说的是实话啊。
天机这行当，碰着就不吉利。
这说法传得最广，也是大家心里根深蒂固的想法，搬不走，说不清，更改不了。
“好在，我有个好师弟。”
沐倾言笑了笑，眼神里带着点回忆的味儿：“我那个师弟，在师门里特别受宠，是个又乖又懂事的孩子。”
“可偏偏，他就一件事不听话——不管师姐怎么拦着，师尊怎么警告，非要主动跟我亲近，跟我成了什么话都能说的好朋友。”
“小时候，他一有空就喜欢跑到我那冷清的阁楼，跟我聊他的梦想，讲他碰到的好玩事儿。”
“甚至啊，他还不止一次主动帮我，想让师妹们和师父别再孤立我。”
“就算后来他慢慢长大，懂的道理越来越多，也没改这性子。”
“他经常出去历练，可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小礼物，还像小时候那样，陪我躺在星台上。”
“一边陪我看星星，一边跟我说他历练时遇到的事儿——碰着的敌人，认识的朋友，还有那些好玩的……”
沐倾言说这些的时候，眼神里满是温柔。就连向贞月都听得一脸高兴：“前辈您这个师弟，可真不错！”
“是啊，很不错，他真的特别好。”沐倾言笑了笑：“那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
“后来呢？”
“后来……”沐倾言脸色一沉：“后来，我对不起他……”
“怎么说？”
“我师弟去了个特别危险的地方，一去就是好多年，比好多人的一辈子都长。”
这……
向贞月脸上的笑没了，她隐约猜到沐倾言经历了什么。
果然。
“师弟一走，我在宗门里最亲近的人没了。因为他走了，那些原本因为他，开始愿意放下戒心，重新跟我打交道的师妹们，又一次躲着我了。”
“就算后来我拼命证明自己的本事，拼命给师门做事……”
“可……”
“我终究还是搬不走那座大山，改不了天机师的命。”
向贞月皱起眉头：“哪能这样啊，你是她们的师姐，是同门啊！”
对此，沐倾言只是笑了笑，那笑容里藏着好多说不清的滋味。
“之后呢，前辈您师弟该回来了吧？”向贞月忍不住追问。
“回来了。”
“那他……”
“可他回来之后，变成了另一个我。”
“啊？”
向贞月愣了，完全摸不着头脑。
“甚至啊，他回来之后，日子比我还难熬。”
沐倾言一脸苦涩地说：“他碰上些事儿，因为某些原因，变成了另一个我，或者说，他成了比我还招人烦的人。”
什么？
向贞月吓了一跳，有点不敢信。
按沐倾言之前说的，她那师弟本该很受关注才对，怎么反倒被人排挤、孤立了呢？
不过……
“后来呢？”向贞月更关心后面的事儿：“前辈您师弟回来了，还都不招人待见，你们俩总该能互相靠着、帮衬着过吧？”
这是最理想的结果了。师姐弟互相扶持，一起闯出条路来，这可是话本里都写的好结局。
可……
“我……”沐倾言一脸凄惨：“我对不起他。”
向贞月彻底懵了。
就听沐倾言脸色惨白地说：“师弟回来之后，经历了好多事，受了不少不公平的对待，被人针对、欺负了不知道多少次。”
“我一直拿自己在闭关修炼当借口，不管这些事，甚至假装压根没这些事。”
“可……”
“我虽说修的是天机道，离群索居，一直一个人。”
“但我本就是个盼着有人疼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什……什么？？
向贞月猛地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人。
就听沐倾言惨兮兮地说：“是我对不起师弟。”
“是我。”
“背叛了师弟。”
“也是我……我就是只躲在暗处，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碰到什么难题，都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看到什么不公平的事，就在心里盼着别闹大，然后照样不管不问，甚至……”
“我还不止一次盼着，师弟能跟我一样，多忍忍，顾全大局。”
“可实际上呢？”说到这儿，一行眼泪从沐倾言眼里掉下来：“我……才是真正的坏人啊！”
……
“成了！”
斜风阁里，一直盘腿闭眼养神的徐亦，突然睁开眼，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折腾了一整天，他总算找到解决万韵朝拜的法子了。
就像现在……
他微微抬手，几张空白符箓立马飘了起来，接着徐亦轻轻一挥，天地道韵马上就出来了，像之前一样主动帮他画符。
但不一样的是，这次万韵朝拜没像之前那样，一出来就拼命往徐亦这儿挤。
这可不是说天地道韵不亲近他了，反倒是像被徐亦说通了，从不懂事的小孩变成了训练有素的队伍。
它们还是亲近徐亦，可不再没分寸，而是整整齐齐、有条有理地往徐亦这儿来。
看着变化不大，可这一下，徐亦就不用再担心，天地道韵这奇怪的样子会被别人盯上了。
“现在最大的难题解决了，接下来就专心画符！”
“逍遥城的机缘还得等阵子，这段时间就在这儿攒够资源。”
“我缺的灵石，还多着呢！”
既然确定天地道韵不会暴露自己了，徐亦终于不再犹豫，开始画符！
这次徐亦弄到的材料可多了去了，足足六万份画符的材料。
这么多材料，不管是哪个画符的宗门或者势力，都得说是个大数目。
不过……
对徐亦来说，也就够他试试水的。
他想看看，自己一次能同时画多少张符。
上回因为只在自己房间里，最多同时画六百张，但那明显不是他的极限，徐亦想知道自己到底能行到哪一步。
这次，他把画符的地方扩大到了整个后院，还特意布了个屏蔽法阵，把整个后院都罩了起来。
接下来，他就开始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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