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顾时晏:先做朋友也可以
时间退回到20分钟前——
顾时晏敲了敲王恣晗的桌子，说：“我有一个想法，但是需要你配合一下。”
王恣晗很不耐烦的说：“配合什么？”
“对，就是这样，一会儿赵念笙上来跟我谈工作的时候，你就假装跟我生气，至于气什么，你不用管，你就生气就行。”
王恣晗是何等聪明？
只一瞬，她就想明白了原委，于是抱臂：“不要，这样会显得我很娇纵，有损形象的事情我不做。”
“我给你转钱。”
“好嘞，哥！”
……
时间回到现在——
赵念笙将李宁德做的数据分析的报告递给顾时晏。
“这是我们部门，李主管李宁德做的，我感觉整体上还不错，您看看。”
谈到工作，赵念笙几乎是立刻就进入了状态。
她权衡利弊的讲述当前代言人不再适应现在市场需求以及负面舆论加身等种种不再适合做启程代言人的原因。
又分析了目标年轻群体的消费偏好和邀请新代言人的市场价值评估和风险预案。
整个过程逻辑缜密，思维链完整。
她的眼里闪烁着自信从容的光，仿佛早已把周延京的事情放到了九霄云外。
顾时晏静静的听着，只是在偶尔的时候会精准的提出几个问题，但接着又会被赵念笙一一分析解答。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效率极高，很快就将这件事情敲定。
方案形成雏形，顾时晏轻轻合上策划书，身体微微往后靠了靠，偷偷垂眼看向腕表上的时间。
而后又看似不经意间开口：“中午了，赵总监，一起吃午饭吗？”
赵念笙抿了抿唇，没同意，也没拒绝。
“就当是谢谢你帮忙。”
赵念笙到底还是答应了。
两个人在员工食堂吃的。
顾时晏不常去，因此，一露面便引了不少人偷瞄，而走在顾时晏身边的赵念笙也难免受到波及。
赵念笙没去细听同事们的窃窃私语，径直走到一片空处给两人占了座。
两人都打好饭之后落座，顾时晏看着她盘子里甚至称得上寡淡的饭菜，皱眉，下意识说：“你的饮食习惯跟之前大不一样了。”
赵念笙惊愕的抬头，问道：“顾总，怎么知道……”
我之前的饮食习惯。
顾时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赶忙找补：“我们大学校之前有一次你在我前面打饭，重油重辣，叹为观止。”
赵念笙听到此处，点了点头。
她上学的时候，或者说，在她没有嫁给周延京之前饮食一直比较偏向重口味。
深陷回忆里的赵念笙完全没有发觉顾时晏这句话里的问题。
一个人会在什么情况下会对陌生的一幕记这么多年？
直到后来，赵念笙才到一个雨夜猛然意识到：顾时晏估计在大学就开始观察她，甚至是更早……
然而，现在她只是慢条斯理的叨起一筷子的素面，放到唇边吹凉。
见她心思已然放到了别处，顾时晏由衷的松了口气。
“顾总。”赵念笙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
顾时晏看到她这般正色，刚刚放下的心不自主的又提下来。
“顾总，鹏飞集团的少东家是我前夫，”赵念笙这话说出口时神情有些忐忑，“即使是您不邀请我，也还是会去……所以我不需要你再支付额外的工资。”
顾时晏没有料到赵念笙竟然是要说这个。
他放下筷子，面无表情的说：“鹏飞之前封杀你时，你是他前妻已经传的很开了，我知道，但王恣晗说你不打算去。”
“那……”那为什么还要让我去做女伴？
顾时晏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现在是启程的品牌总监，在外，你代表着启程，启程也是你的靠山。”
“周末的那场婚礼，全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到场，所以，在那种场合，因为私人原因受到不必要的关注或困扰，这影响到公司的体面和品牌声誉，我们启程的人也断然没有被别人欺负的道理。”
赵念笙听着顾时晏的话，即使是为了公司的名誉，但她也依然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看见她眼角湿润的水光，顾时晏原本游刃有余的神情猛然一变，他略带慌乱的递给赵念笙一张纸巾。
只是被泪水模糊了双眼的赵念笙并没有发觉。
她接过纸巾，哽咽的说了句谢谢。
顾时晏眼里的心疼几乎要流露出来，他紧皱着眉头，问：“既然一开始不打算去，后来为什么又选择参加呢？”
赵念笙沉吟片刻，最终半真半假的说：“我想见我女儿……”
顾时晏心下明了，心里对周家周家那一群道貌岸然的人心下厌恶更上一层楼。
当初，因为赵念笙嫁去了周家，在他带着启程腾飞的时候，明里暗里给周家送过不少项目。
如今……
他眯了眯眼，周身的气氛更加压抑。
见赵念笙已经调整好情绪，他抛出他的意见：“周末婚礼的时候，你作为我的女伴，同时也作为启程的品牌总监。”
“那时，你去参加他的婚礼，不是以周延京的前妻，而是以启程的公司高管，我会让他们给你应有的尊重，放心。”
赵念笙怔怔的看着他，扯出一抹笑。
或许是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对她郑重其事的承诺。
这让她的心跳罕见的漏了一半。
赵念笙藏在饭桌底下的一只手握成拳头。
真奇怪，明明在知道宋浅月的存在后，她的心就再也没有这般跳动了。
她搞不清楚，顾时晏这种做法是不是源于上级对下级的保护？
亦或是……还夹杂着别的什么？
可怕的念头刚一冒出，就被赵念笙狠狠掐死在摇篮中。
她深呼了口气，告诫自己——顾时晏是为了公司利益与品牌形象，她一个二婚生过孩子的女人没什么资格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的后果她在周延京身上体验过一次。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赵念笙很喜欢现在的安稳生活，不愿再妄想什么了……
再次抬头望向顾时晏，她眼神复杂，嗓音干涩，几乎是有些艰难的说：“那现在是我该感谢顾总您的了。”
“有您在我身边做保障，我会省去很大的麻烦。”
说着，她站起身，俯身向顾时晏鞠了一躬。
顾时晏偏头，没受这个礼。
等到赵念笙重新坐一下，他才开口：“不客气。”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但只能抚平人内心慌乱的安稳：“我说了，这事关启程的声誉，保护核心员工，本来就是我这个上司的份内事。”
“再说了，”顾时晏语气放缓，柔和了些许，眸中也带着丝笑意：“作为朋友，我也不希望你在那种场合之下孤立无援。”
朋友吗……
赵念笙如同雕塑一般，僵直呆愣的坐在那里，只有细微颤抖的双手可以暴露她此时的内心并不平静。
她望进顾时晏漆黑柔和的眼眸，再次道谢。
这一声道谢中包含了太多太多……
由于她这一次并未起身，于是顾时晏没有对她的道谢表示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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