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线索
听完苏婉的话，林暖暖握紧了小拳头，气愤道：
“太过分了！就因为她是服务员，就活该被冤枉吗？”
林清妍补充道：“我跟401的那对夫妇也聊了一下，他们说张太太当时骂得特别难听，小玉哭得撕心裂肺。不过碍于他们和402的大爷，都是张太太的牌友，所以当时都没有劝阻，反而帮着张太太说话，指责小玉。”
“然后呢？”程昊追问。
他倒是没有想到，林清妍她们能问出这么多关键信息。
大概是因为身为女性，更容易让这些NPC放下戒备吧。
“然后这酒店的老板，就出现了！”
林清妍说着，脸色更加不好看：
“他不仅没有帮小玉澄清，反而迫于张太太是VIP客人的压力，要求小玉要么三天内‘找回’项链，要么赔钱，否则就开除她！还威胁要报警，让她‘带着两个小拖油瓶滚蛋’！”
“听401的夫妇说，小玉当时脸都白了，一句话没说，只是死死地盯着李老板和张太太看。”
“至于406那对打游戏的情侣，他们倒是可以给小玉提供证明，因为她当时正在给他们的房间换床单。但因为不想惹麻烦，所以并没有说话。”
“所以……”
程昊说着，目光先是扫过远处正假惺惺跟房客们客套的李富贵。
又掠过坐立不安、不停偷瞄餐厅入口的张太太。
“小玉承受不了这些打击和羞辱，在绝望中选择了跳楼。而她的死，激怒了某个极度在乎她的人……”
“这个人，用最极端的方式，让所有与此事有关联、或袖手旁观的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最后，大概是因为绝望和害怕，就带着小玉的双胞胎女儿一起，也服用了带有剧毒的食物，一起踏上绝路！”
“嗯，应该是这样了！”
“是宋明！”
苏婉想起程昊刚才的话，当即分析道：
“他对小玉的感情绝对不一般，他又是酒店员工，知道事情的所有经过。最关键的是，刚才他去了后厨！那是投毒最方便的地方，时间也对得上，他完全有机会在晚餐准备阶段动手！”
林暖暖闻言，当即点头赞同。
林清妍看向程昊，眼神凝重：
“程昊，我们指认他吗？时间不多了！”
她瞥了一眼系统倒计时，只剩下不到十分钟！
程昊闻言，眉头却微微蹙起：
宋明的嫌疑，确实是最大。
他有动机，有条件，时机也吻合。
但……太顺理成章了。
就在这时，黄欣欣推着一辆餐车走了过来，上面摆放着四份盖着银色餐盘盖的主菜。
她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僵硬微笑，将餐盘一一放到程昊他们桌上：
“几位贵客，今晚的主菜是土豆炖牛肉，请慢用。”
放下餐盘，她并没有立刻离开。
目光在四人脸上扫了一圈，嘴角那诡异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丝：
“对了，405那两个小丫头，等下我会接她们下来，就不劳几位费心了。”
她的话语看似体贴，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警告意味，仿佛在提醒他们不要多管闲事。
说完，她就推着餐车，无声地走向下一桌。
程昊看着眼前散发着可疑香气的炖牛肉，又抬眼看向通往后厨的方向：
几个厨师，包括宋明，还在厨房里面忙碌。
时间滴答流逝，餐厅里弥漫着一种死寂的诡异气氛，温度也在跟着上升。
所有跟案件相关的房客们，都安静地坐着，如同等待最终审判的木偶。
很快，他们都会因为吃了含有剧毒的食物，而死在这里。
红月大酒店，也从此成为吸引黑暗诡异聚集的巢穴。
这些已经成为定局，无法改变。
但要想通过游戏副本，程昊就需要在惨案场景重现之前，指认出凶手。
从而解除这些诡异亡灵们，心中的怨恨和执念。
否则，他们将永远不知道，究竟是谁害死他们的！
但问题是，该指认谁呢？
宋明？
黄欣欣？
还是酒店老板李富贵？
抑或是某个和宋明一样，也喜欢小玉的厨师？
程昊的大脑飞速运转，将所有的线索碎片在脑海中疯狂拼接、推演：
小玉的屈辱与死亡，双胞胎的恐惧，各房客的异常反应，李富贵的虚伪，黄欣欣的诡异，宋明的愤怒与离场……
真相的轮廓，在重重迷雾中若隐若现。
程昊却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始终差那最关键的一环！
眼前香气四溢的土豆炖牛肉，在他眼中却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倒计时的数字在系统界面，无情地跳动，像敲在心脏上的鼓点。
程昊的目光，扫过整个餐厅：
麻木的401夫妇，烦躁的402老头，紧张得几乎要捏碎手提包的403张太太，沉迷游戏的406情侣，沉默的407壮汉……
李富贵挂着虚伪的笑容，如木偶般巡视全场。
黄欣欣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穿梭上菜。
宋明还在后厨，没有露面……
突然，一个巨大的疑问，如同惊雷般在程昊脑海中炸响！
他猛地看向林清妍三人，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急促：
“清妍，暖暖，婉姐！你们和其他房客接触时，有没有问过，为什么他们今天会在这里？！”
林清妍和苏婉对视一眼，脸上现出一丝茫然，似乎不明白程昊问这个问题的原因。
林暖暖则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回道：
“我问过406那对打游戏的情侣，他们说……是接到警方通知，要作为目击证人配合调查小玉跳楼案，所以必须今天到场，他们还抱怨耽误时间呢！”
“警方通知？必须今天到场？”
程昊闻言，当即追问道：
“可是……警察呢？这里一个警察都没有！配合调查录口供，难道不应该去警局吗？！怎么会要求所有当事人，聚集在案发现场的酒店？！”
林清妍也瞬间明白了其中的荒谬：
“没错，这根本不符合常理！除非……那个所谓的‘警方通知’，根本就是假的！是有人故意把他们召集到这里来的！”
“谁把他们召集来的？谁就有最大的嫌疑！”
“只要查下他们的通讯记录就知道了！”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照亮了程昊混乱的思绪！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再次扫过全场。
就在这时，餐厅入口附近，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哎呀，饮水机没水了！怎么搞的！”
“今晚餐厅的空调，是不是坏了？为什么这么热？我都渴死了！”
黄欣欣那僵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响起。
只见大厅角落的饮水机水桶，空空如也。
李富贵皱着眉头，似乎在抱怨后勤保障：
可其他员工们都在忙，而他一个大胖子，根本抬不起水桶。
而且，他也感觉到，餐厅里的空调，似乎不太正常。
“我去换吧。”
这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是407号房那个身材魁梧、气质粗犷的中年男人！
他之前一直沉默地坐着，此刻却主动站了起来。
他动作沉稳，走到饮水机旁。
轻松地提起旁边一桶未开封的桶装水，熟练地撕掉封口膜，将沉重的水桶抬起，“哐当”一声，稳稳地扣在了饮水机上。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仿佛做过无数次。
这个微小的、看似寻常的举动：
却像一根点燃引线的火柴，瞬间引爆了程昊脑海中所有的线索碎片！
“水！”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桌上那杯，在入座时就被倒好的、清澈透明的白开水！
餐厅里每一桌，都摆放着这样的水杯！
同时，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细节，此刻也如同黑暗中的明灯一般。
在程昊眼前，显得无比清晰：
从进入副本到现在，无论是前台、保洁、还是黄欣欣，李富贵以及健身教练宋明。
他们所有人的动作，都带着一种非人的僵硬感。
唯独这个407号房客，他刚才换水的动作，太流畅、太自然了！
自然得就像一个……真正活着的、并且对这里很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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