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再跳一支当年的舞
汪丞的声音传来的一瞬间，程嘉树还是下意识地避开了安知瑶。
她进去的那个地方，程嘉树其实很清楚。
虽然不过才个把礼拜他就把她带出来了，但是就这一个礼拜，他都不敢去想她到底遭遇了什么，到底跟多少不堪的人有染了。
进了那种地方，染病是早晚的事情。
原本他还想自我欺骗，但是汪丞的话却好似彻底把他劈醒了。
安知瑶一下没有扑到他，整个人顿时也愣在了原地，好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嘉树哥，你嫌弃我了，是吗？”安知瑶看着程嘉树，眼底的苦涩几乎在一瞬间涌了起来。
随即自嘲地开口道，“应该的，别说你了，我现在自己都嫌弃自己。”
“你知道我这一个礼拜接待了多少人吗？”
“百来个啊……”
“每一个都不堪入目，每一个都染着病。”
“有些男的是明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所以故意过来就是想把那些病传给我们。”
“都是疯子，他们根本不把我当人的，他们就是想要我陪着他们一起死，都是变态啊，嘉树哥，你知道他们有多变 态吗？”
“有一个人他直接……”
“别说了！”程嘉树听着安知瑶的话，双拳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歇斯底里地喊出了这三个字，然后冲着汪丞他们出声出声道，“你们都出去。”
汪丞急忙应声，然后带着那两个帮安知瑶一起冲洗身子的人快步走了出去。
走出了房间之后，汪丞还帮着他们关上了房门。
程嘉树看着眼前的人，眼中通红一片。
他心心念念想要保着护着的人，结果却还是没能护住。
口腔里一股血腥的气味直直地往嘴里冲，程嘉树眼中蓄满了水汽，哑声开口道，“都有哪些病啊，还能治吗？”
安知瑶这才苦笑开口道，“治不好了。”
她轻飘飘的几个字落入到耳中，程嘉树情绪几乎瞬间崩溃了。
他咬着牙看着她出声道，“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好好待着，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去找戴维，你为什么就是死性不改！”
程嘉树这一刻是真的有些恨了。
他早就知道安知瑶做的那些肮脏事情，但是他始终不相信他眼中仙子一般的人会做出这么不堪的事情来。
所以他一次次一遍遍地给她找借口，也给自己找理由。
直到这一次，她要为自己做过的一切付出沉重的代价了。
“因为你不接我电话，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安知瑶此刻反而安静了不少。
在那里的一个星期每一天都难捱到了极点，受尽了折磨之后，安知瑶反而有一种人之将死的平静感。
“程嘉树，我是一个很不堪的人，我上学的时候没有好好上学，该工作的时候没有好好求职，一直都是在靠身子换取生活所需。”
“所以在你丢下我之后，我被公司开除了，又被房东赶了出来，我无处可去，我身上甚至连吃饭的钱都要没有了。”
“我想活下去啊，我只能想到这条路。”
这么说着，安知瑶轻轻靠进了沙发里，红着双眼缓缓开口道，“嘉树哥，我还是很感激你把我救了出来，让我没有死在那个地方。”
“我知道你嫌弃我，我以后会跟你保持距离的，我肯定不会害了你的，你放心。”
这么说着，安知瑶在沙发上蜷缩成了一团。
不过一个礼拜的时间，她整个人却整整瘦了一圈，整个人说不出来的可怜。
程嘉树双眼越发通红，看着眼前的人，一滴眼泪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他抬手擦掉了眼泪，缓了缓才闷声开口道，“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贺珩不简单？”
没想到程嘉树会突然问这个，安知瑶身子微微僵了一下。
其实说起来她会走到这一步不就是因为太急切地想要攀上贺珩了吗？
一步错，步步错，才会一点一点沦落成这样。
但是都已经这样了，安知瑶倒是也觉得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了。
她苦笑了一下应声，“嗯，我看出来了。”
“嘉树哥，在看人这一点上我其实真的挺厉害的，在看到贺珩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不简单，他的实力应该远在你之上。”
“所以你就想去攀高枝了，是吗？”程嘉树眼中依旧通红一片，但是还是自嘲地说出了这番话。
“对不起嘉树哥，是我不知足，是我的错。”安知瑶此刻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要是程嘉树现在因为这一点生气不管她了的话，那她极有可能会再次回到那种地方去。
比起之前，现在的安知瑶气焰收敛了不少，她道着歉，闷闷沉沉地啜泣出声，“嘉树哥，人可能只有面临绝境的时候才会感觉到谁对自己最重要吧。”
“我后悔了，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一定好好地守着你，一定从大学你跟我表白的那一刻起就答应你，就跟你好好地在一起。”
“是我的错，但是我已经没有机会改正了。”
安知瑶这么说着，突然抬眼看向了程嘉树，很是认真地开口道，“嘉树哥，你之前答应我的婚礼，还会有吗？”
“我还没有穿过婚纱，我真的挺想穿一次婚纱的。”
随着安知瑶的这句话出口，程嘉树忍不住嗤笑出声，眼泪却再次滚落了下来。
听着他略带嘲讽的笑声，安知瑶也跟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不停地咳嗽了起来，那副模样是真的让人看着格外难受。
程嘉树到底还是舍不得对她说狠话，只能冷声道，“你还记得我初见你的时候，你在湖心跳得那支舞吗？”
“你再跳一次给我看看，你要是跳得跟当年一样，我就娶你。”
程嘉树这么说着，眼中满是认真。
只要她跳了，他就娶，哪怕成为这满城的笑话他也不在乎。
权当是成全自己年少时候的一个梦。
婚后他会一直照顾她，不管她还能活多久，他都会照顾她。
可是随着他的出口，安知瑶却愣在了原地，紧张得浑身都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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