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表忠心
萧玹既然要试探，她总得好好配合才是。
春芽看得傅流萤的表情，心头一颤，突然觉得小姐此刻的神情，竟与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九千岁有几分相似。
“对了。”傅流萤走到门边又停住脚步，阳光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父亲若问起，就说我身子不适，闭门休养。”
萧莽不会善罢甘休的。
春芽连忙应是，她退下以后，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
小姐好可怕。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那个眼神扫过来，就感觉让人心惊胆战。
而此时傅流萤已回到内室，从枕下摸出把精致的匕首。
刀刃寒光凛冽，映出她冷若冰霜的眉眼。
“互相利用罢了。”她喃喃着，指尖抚过锋利的刃口，“你要棋子，我要借势。这场婚事，看看到底是谁……技高一筹了。”
窗外暮色渐沉，最后一缕夕阳透过窗纱，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就在这时
窗外忽然传来扑棱棱的声响，一只信鸽落在窗棂上。
傅流萤取下鸽腿上的竹筒，倒出一张字条。
【明日巳时聚仙楼一聚】。
是萧玹送来的纸条。
萧玹居然约她明日聚仙楼一聚？
他来她的厢房一向来无影去无踪，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似的，何须大张旗鼓邀她去聚仙楼？
傅流萤的眸色暗了暗，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萧玹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傅流萤把字条燃烧殆尽。
又吩咐春芽把夏蝉，秋月冬雪一并叫了进来。
傅流萤将字条在烛火上点燃，看着那张纸条在火焰中逐渐蜷曲、变得焦黑，最终化为灰烬。
火光映在她幽深的眸子里，却莫名的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
春芽走了进来，“小姐，打听到了，近日督主并未前去上朝，说是九千岁身体不适，闭门不见客。”
傅流萤垂了垂眼眸。
身体不适？
怕是掩耳盗铃吧。
她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自信的。
那几针扎下去，萧玹的身体可比之前要好很多。
“春芽。”她轻声唤道，“去把夏婵、秋月、冬雪都叫来。”
春芽不敢多问，匆匆退了出去。傅流萤起身走到妆台前，从暗格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倒出四粒赤红色的药丸。药丸在掌心滚动，散发出淡淡的苦涩气息。
蚀骨丸的解药。
不多时，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四个丫鬟鱼贯而入，在傅流萤面前站成一排。
夏婵站在最前面，眼神闪烁不定，秋月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冬雪则面无表情，像一尊雕像。
傅流萤的目光在她们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春芽身上。
春芽会意，轻轻关上了房门，又检查了窗户是否关严。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来吗？”傅流萤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怕，
四个丫鬟面面相觑，夏婵最先跪下，“大小姐恕罪，奴婢们不知做错了什么……”
“起来。”傅流萤淡淡道，“我不是要责罚你们。”
她缓步走到四人面前，将四粒解药放在桌上，“这是蚀骨丸的解药。”
此话一出，四个丫鬟同时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你们以前是傅明雪的丫鬟，后来我搬进芳华苑，你们迫不得已才跟着我。”傅流萤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现在，我把解药给你们。愿意继续跟着我的，就服下解药留在我身边，我自会好好待你们，若不想继续跟着我的……”
她顿了顿，从袖中取出四张泛黄的纸，“这是你们的卖身契，我可以还给你们，让你们恢复自由身。”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烛芯燃烧的噼啪声。
四个丫鬟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脑子一片空白。
春芽第一个跪下，重重磕了个头，“大小姐，奴婢愿誓死追随大小姐！”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奴婢的爹娘很早就死了，舅舅把奴婢卖进了将军府，这些年来，奴婢从小就在将军府长大，从来没有人把奴婢当成人看……”
她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只有大小姐，从不打骂奴婢，还给奴婢新衣裳穿，奴婢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傅流萤眸色沉沉，她看向其他三人，“你们呢？”
夏婵咬了咬唇，也跪了下来，“奴婢也愿意追随大小姐！”
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已久的恨意，“二小姐傅明雪那个毒妇，表面装得温柔善良，背地里却……”
她猛地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痕，有些已经结痂，有的却是陈年的旧伤。
“傅明雪每次不如意，都会拿我们这些做丫鬟的出气，在她的心里，我们根本就不是人，就是低贱的牲口，我早就不想伺候她了，是大小姐给了我一条出路，让我不用再受她的虐待。”
傅流萤眸光一沉。
这些伤痕她早有所觉，但亲眼所见还是令她心头一震。
她伸手轻轻抚过那些伤疤，夏婵瑟缩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秋月？冬雪？”傅流萤收回手，看向最后两人。
秋月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大小姐，奴婢……奴婢的弟弟还在傅明雪的手里……”
“其实自从我来到大小姐身边之后，傅明雪身边的丫鬟淑萤也来找过奴婢几回，明里暗里想让奴婢当二小姐的眼线，奴婢虽然假意答应，但是并没有将大小姐的消息告诉二小姐。”
“我知道，否则我也不会留你到现在。”
秋月心惊不已。
大小姐都知道了？
“我可以帮你弟弟脱身。”傅流萤淡淡道，“只要你真心效忠于我。”
秋月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立刻跪下，“若大小姐能救出奴婢弟弟，奴婢这条命就是大小姐的！”
最后是冬雪。
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丫鬟抬起头，直视傅流萤的眼睛，“大小姐可还记得三年前的那个雪夜？”
傅流萤一怔。
三年前……
她好像在雪地里救过一个快要冻死的小丫鬟……
“是你？”傅流萤恍然。
冬雪重重磕了个头，“奴婢的命是大小姐给的，从那时起，奴婢就发誓要报答大小姐。只是后来被分到了二小姐院里……如今终于有机会回到大小姐身边，奴婢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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