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阿芙吹得好舒服
这时,另一位小厮窜到了周辰澜面前。
他挡住了周辰澜的去路,攥着周辰澜的胳膊,压低声音道:“殿下不可冲动,别忘了咱们此行是来做什么的。”
周辰澜甩开他的手,“桑九,孤命你现在就把芙儿给孤带回来!”
“殿下,您是大雍安乐太子,如今疑似危害国家稳定之人就在眼前,您应当以国为先,儿女之情等过后再谈不迟。”
桑九是父皇为他培养的暗卫,此行护送他过来,不光要护他周全,还要铲除异己。
而这个异己,父皇怀疑是裴寂。
裴姓在大雍来说,不算什么要紧的姓氏,可在大熙,是皇族姓氏,普通人就算祖上姓裴,为避免冲撞皇族,也得改姓。
千年万代下来,大熙除了皇室,再无姓裴之人。
他此行不光想就出芙儿,还得探探裴寂的虚实,若裴寂的确是大熙皇室中人,冒着朝廷不稳的风险,也得先将他伏诛。
可现在,看着芙儿在裴寂手下,他心如刀绞,“桑九,芙儿现在需要我……”
“当初父皇叫我等,等到现在,她被裴寂磋磨三月。”
“现下你又叫我等,等到芙儿成了裴寂的人,一切就都来不及了。”周辰澜捂着头,痛苦道。
桑九是个冷冰冰的暗卫,他只知分析局势,做出最合时宜的决定,“殿下若执意于一个女子,桑九只能先遵圣上吩咐,废太子另立雪亲王了。”
周辰澜来前,已在父皇面前闹了一通,得到的只有冰冷的一句话,“你若再闹,寡人便废太子另立。”
也是这句话,唤回了周辰澜的理智,他若失了太子之位,还拿什么救芙儿?
“好,孤听你的。”周辰澜再一次妥协,却不是为人人趋之若鹜的太子之位,而是那一个她。
——
裴寂看着周辰澜的痛苦模样,他就高兴了。
面对阿芙关切的询问,他难得露出了笑脸,“阿芙吹的好舒服,我不疼了。”
颜芙音见状,便想跪坐回去。
裴寂眼疾脚快,趁阿芙没注意,踩住了她拖在地上的裙摆。
颜芙音站起身时,不知是不是被桌脚绊住了裙摆,一个重心不稳,便向后倒去。
裴寂一把推开面前的桌案,做好准备将她接进怀里。
颜芙音惊慌失措间,本应摔在桌案上,却不知怎么竟倒进了裴寂怀里。
“没关系,我接住阿芙了。”裴寂一手揽着她后背,一手环住她细腰,垂着眸子慢条斯理道。
阿芙好乖好软……
好香……
颜芙音躺在他臂弯,在这么多人的场合,就这么倒在他怀里,若是被雪亲王瞧见,告诉给太子哥哥了怎么办?
“将军恕罪……”她说着,便要起身。
可那该死的裙摆不知又绞到哪儿了,她再次被绊倒!
等到她回神时,自己双手撑在裴寂双肩,脸颊贴在他胸口,都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这个角度,在还未撤走的周辰澜看来,两人像是亲上了。
他蓦地睁大了双眼,也不在意暴露不暴露,带着怒意的眸子,直视着罪魁祸首裴寂!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裴寂早就发现了他,一双阴暗凤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眸中带着挑衅、得意。
周辰澜慢慢捏紧了负在身后的双手,指甲陷进肉里,也毫无所觉。
裴寂与周辰澜,隔着颜芙音肩头,进行着无声的对峙,像两个漩涡,碰撞吞噬,总要分出个胜负。
见周辰澜看向他,裴寂微微侧头,靠近了些阿芙耳边,哑声道:“阿芙哪里不舒服吗?”
两人离得极近,阿芙的发丝随微风拂过他唇瓣,带着轻微的痒,还有属于阿芙的芙蓉甜香。
他眸光微沉,整个人又偏过去了些,他唇瓣擦过她晶莹小巧的耳垂,触感柔软。
颜芙音感觉自己耳垂似有什么东西擦过,带着潮热的痒意,心下一惊,手忙脚乱地跪坐了回去。
“将军恕罪,是我没站稳。”颜芙音道着歉。
在阿芙身上留下标记后,裴寂好心情道:“无碍,阿芙不必挂怀。”
看着莫名好心情的裴寂,颜芙音心里更挂怀了。
裴寂看着周辰澜所在的方向,站起身朗声道:“太子殿下既在此,不如换身衣裳,坐下来喝一杯?”
闻言,他身旁的颜芙音顿时身子一僵。
太子……殿下?
她脖子僵直着,抬眸顺着裴寂的目光看过去。
几度午夜梦回出现的脸,就在眼前!
看到太子哥哥那张如玉般温润的俊脸时,她全身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停止,几个月来的委屈心酸都拥挤着,想一股脑从她眼里爬出来。
她好容易才忍下,水润的双眸盈着一汪将落未落的秋水。
方才她倒在裴寂怀里,他都瞧见了吧?
会怪她还是嫌弃她?
直到他也注意她的目光,唇角微弯,朝她露出一抹如从前一般,宠溺包容又心疼的笑,并缓缓摇了摇头,她才放下心来。
他还如从前一般芝兰玉树,即便穿着小厮服饰,通身气派仍是矜贵逼人,只是疏朗的眉宇间难掩苍白疲惫。
裴寂很难不注意到两人的眉来眼去,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站起身挡在颜芙音面前,直视着周辰澜。
场间气氛顿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卷着压抑、沉闷,缠在席间每个人心间。
可对峙的两人,一个是大雍太子殿下,未来的大雍圣上,一个是手握重兵,在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他们谁都开罪不起,只能低头当哑巴鹌鹑。
最后还是雪亲王周辰洲出来打圆场,“大将军好眼力,今日本王还同哥哥打赌,赌您不出半个时辰,便能识破哥哥的伪装,果不其然,这才一柱香不到,便被大将军发现了。”
裴寂没有接话头,而是盯着周辰澜,他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
周辰澜身后的桑九扯了扯殿下的袖子,低声道:“殿下,任务。”
周辰澜与裴寂僵持了一会儿,见芙儿脸色越来越忧虑,才唇角弯起,笑道:“大将军相邀,孤自然要给这个面子,换衣裳就不必了,孤直接入座。”
周辰澜这样的态度,在旁人看来,无异于率先向裴寂低头,心中对大将军裴寂的实权地位,更是心惊。
连太子殿下都要避其锋芒,大雍究竟是周家的大雍,还是裴寂的大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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