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他到底为什么啊?!
桑九见殿下双肩抖着,眼神发直地瞧着他,双眸因震怒而爬上红血丝,似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样子。
桑九‘咚’得一声,在他面前跪下,狠狠磕了三个响头,掷地有声道:“殿下要杀要罚,属下绝无怨言!但属下对自己所做的事也绝不后悔!”
“颜萧氏和颜萌音已死,人死不能复生,殿下杀完或是罚完属下,还是要面对,那时在场的,再没有第三方之人,裴寂的人,属下都杀了,最后将此事推给裴寂,是最好的选择。”
桑九虽是武将,但心思也很是细腻,那日宴席上裴寂对颜芙音的态度,可见一斑。
想到这儿,桑九又抬起头,苦口婆心劝道:“殿下也知,那裴寂对芙音姑娘非同一般,他在癫狂的状态下,还能听芙音姑娘的话,咱们正好可以借此利用芙音姑娘之手,让她以为娘亲妹妹报仇为名,亲手杀掉裴寂!”
周辰澜闻言,不可置信地僵着脖子看他,“孤竟不知,你这么攻于心计,你要孤抛弃仁义廉耻,去利用孤所爱之人,这万万不可!”
桑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殿下,只有成王才配留下姓名,届时,莫说一个芙音姑娘,群臣能寻千百个芙音姑娘送到您面前!”
周辰澜见同他说不通,“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这就收拾行囊,回父皇身边去吧!”
桑九见状,又是叩首又是扯着他衣摆,悲怆道:“殿下,属下可以回雍京,但这是殿下能除掉裴寂,损失最小的办法!”
周辰澜沉着脸,从他手里抽出衣摆,朗声道:“孤自有办法,来人,把桑九大人,送回雍京!”
一队士兵进来,为首士兵道:“桑大人,您请吧。”
桑九见殿下心意已决,只能边抹眼泪,边站起身,抽噎,“殿下日后,可莫要后悔。”
“绝不后悔。”
桑九走后,周辰澜跌跌撞撞地坐在了门口石阶上。
随即,他又想起什么,高呼道:“来人,给无穆公主去信!”
等人来后,他又将人撵走,喃喃道:“孤飞鸽传书一封,问问无穆公主带走芙儿,要做什么……”
——
寅时的夜,浓重的黑,将万物包裹,危险和不安在人心里疯狂滋生。
突然,无穆与大雍的边境线处,飞来一只暗黑的乌鸦。
“啊——啊——啊——”
乌鸦粗哑的叫声,划破夜空,清晰地传到了正在赶路的裴寂耳中。
他单手一勒缰绳,胯下疾驰的汗血宝马,便嘶鸣着停了下来。
他一手高举,那只乌鸦便降落在他小臂。
“啊——”
乌鸦极有灵性,短促地叫了一声,随后用尖喙啄了啄自己脚边绑着的小竹简。
裴寂看到那只乌鸦头上少了一撮毛,眸色便是一暗。
这是跟着阿芙娘亲妹妹的那只传讯乌鸦,除非她们出事,不然不会飞来寻主人!
裴寂取下竹简,打开纸条,上面是某人用鲜血写下的遗言,看完纸条,他心都沉到了谷底。
阿芙娘亲和妹妹……摔下山崖死了……
阿芙将娘亲和妹妹看得有多重,他是知道的,不然当初她不会答应自己让她做贴身侍女的要求。
如今她娘亲和妹妹,因为自己保护不力被人逼死,他还有什么脸面,见阿芙?
他还怎么能像正常人一般,与阿芙两情相悦?
在阿芙眼里,他只会是杀人凶手!
早知如此,他当日还是应该直接杀了周辰澜,颜萧氏和萌音就不会被他手下害死!
萌音还不满十岁,还那么小……桑九竟也下得去手,禽兽不如!
裴寂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力感,为什么他再怎么努力,命运还是将他们越推越远?
裴羽见将军停了下来,不解问道:“将军,还赶路吗?”
裴寂收起纸条,握紧缰绳,看着眼前黑得不见五指得前路,沉声道:“赶。”
不赶,他和阿芙之间,只会越来越远。
只有拼了命的赶,他才能摸到她一片衣角,嗅到她一缕发香……
——
翌日,天刚亮。
无穆国,屋顶铺着琉璃瓦片的清河公主府,今日被暗淡的天色蒙着,不再如往常那般耀眼夺目。
华纱铃正在侍女的服侍下,用着早膳。
明棠手中端着个托盘,急匆匆求见清河公主华纱铃。
“公主殿下,属下昨夜答应了芙音姑娘的要求,派了人查探她娘亲和妹妹的下落,在十几里外的山崖下,发现了两人的遗体!”明棠垂着眸子,恭敬道。
华纱铃舀粥的动作一顿,美目看向下首的明棠,“你说颜芙音娘和妹妹死了?谁害死的?”
“不知,属下的人发现她们时,周围已经没了人。”明棠接着道。
华纱铃想起什么似的,早膳也不用了,眸子一亮,便站起身来,“你的人,可有取回她们的遗物?”
明棠双手将托盘举过头顶,“取了,这里是她娘的抹额,还有她妹妹的长命锁。”
华纱铃赞赏地瞧着她,“明棠思虑周全,不错。倒是省得我浪费口舌了。”
“随我去见颜芙音,就告诉她,她娘和妹妹,是周辰澜害死的,本公主倒要瞧瞧,她还怎么同杀人凶手爱得死去活来。”
“是,殿下。”
——
这一晚,颜芙音都没睡好觉。
心里总是惊慌慌的,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咳咳咳——”
虽有明棠留下的披风裹在身上,但寒冷还是无孔不入地钻入她骨髓和肺腑,冻得她止不住地咳嗽。
就在她再次咳的弯腰的时候,门被猛地推开,浓重的凝夜幽兰香气,强势地钻入她鼻尖,她不适地皱了皱眉。
下一刻,华纱铃便盛气凌人的出现,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轻蔑的眼神,像看一棵草、一只虫,“颜芙音,本公主都有些同情你了。”
面对颜芙音不解的眼神,华纱铃一字一句道:“心悦之人杀了你的亲人,这滋味可不好受啊。”
说罢,华纱铃朝后挥了挥手。
明棠会意,将托盘放在了颜芙音面前,掀开上面盖着的白布前,她突然有些不忍,小声提醒道:“芙音姑娘,别想不开,生老病死,人间常情。”
语毕,她揭开了白布,露出了托盘上的东西。
绣着仙鹤的抹额还有一只长命锁,其上沾着触目惊心的暗红血迹。
颜芙音在看到这两样东西时,瞳孔骤然一缩,心脏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疼得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的确是娘和萌萌的贴身之物!
那抹额是她在娘亲五十岁生辰时亲手做的,因她绣活不好,仙鹤绣的像只白鸡,娘却宝贝的不行。
还有那长命锁,是萌萌去年生辰打的,她亲手给她带上。
“是谁……是谁?”颜芙音怔怔重复道。
“安乐太子,周辰澜。”华纱铃掷地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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