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难道我不是个人？
“哎呦您可算来了，我们掌柜的等您半天了。”伙计瞧见来人，忙招呼进店。
他家掌柜的一大早就伸着脖子往外探，生怕这姑娘爽约似的。他不明白别人寄卖，掌柜的有啥可急的，就算人不来了，自家也不亏啊。
不过掌柜的自个儿情愿，他作为伙计也不能太扫兴不是。
“姑娘，今天带了几盆？”
这不，说话的功夫，掌柜已经凑上前，伙计识趣让开位置。
“带了两盆。”
李灵芝放下背篓，从中取出两盆兰花。
家中倒是有其他品种的花卉，但摸不清读书人是否喜欢，想了想，还是稳妥起见带了兰花。
“哎呀呀，这兰花长得好，形神兼备！”
掌柜的看看这盆，又看看那盆。嗅着幽幽兰香，他仿佛置身隐秘山谷，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没有凡尘俗事惹人烦心，只有这兰花常伴身侧。
“掌柜的，这两盆放在店中寄卖可行？”
“行，行！”
“那好，这是养护指南。”
掌柜的终于将目光从兰花身上转移开来，看到纸张上的字迹时，又是一惊。
“这字锋芒外显，自有一番风骨。妙啊，不知是何人所书？”
“我相公写的。”
掌柜的不知脑补到了什么，赞道：“真是一对神仙眷侣啊。”
娇娇听了，一脸的与有荣焉。
李灵芝尴尬笑笑。
昨天突然想起还要签字据，她忙苦熬半宿，来练自己的签名。
原先还有点信心，可现在，有叶安珠玉在前，只会衬得自己的字更丑上几分。
果不其然，掌柜提笔就要立字据，“夫人……”
“不敢当，我叫李灵芝，掌柜叫我名字就成。”
“灵芝菇娘，那你这两盆兰花作价几何？”
“一两五钱一盆。”说着，李灵芝又从背篓掏出两块干巴树皮，上面都写着“一千五百文”。
掌柜提笔的手微微一顿，他可是知道昨天的那盆卖了二两银子。那这姑娘为什么不去王公子那儿，反而在他这降价出售？要知道，在他这儿寄卖，还要付二成的佣金呢。
李灵芝知道掌柜心中困惑，只道：“王公子虽财大气粗，可他已经得了一盆，想必短时间也不需要。”
言下之意，她知道昨天的二两银子有些溢价。
“要不，我先预支一两银子给你？我看你这花好，人也实诚，也是想和你长久合作。”
“那敢情好！”
李灵芝喜出望外，好不容易来一趟，她那颗喜欢囤货的心早已蠢蠢欲动。
看着掌柜唰唰下笔，她又在心中呼叫起系统。
“系统，帮我看看他写的字据是不是我们说的那回事，有没有文字陷阱？”
三五秒过后，系统才道：“该字据具有法律效应。”
“好。”
她麻溜签下自己的大名，横平竖直，写得不错，就是说嗯……留的空位险些留少了。
掌柜的嘴角抽了抽。
这时，伙计拿来银子，当双方的面称了，是足额的。
“那就多谢掌柜的了。”
李灵芝接过银子，顺带揣上那份属于自己的字据。
两人已经约好，下次她来时，再带上新的花卉，顺带取走这次的“尾款”。
她牵着娇娇继续后面的行程。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刚一走远，掌柜就如同脱缰的野马，喜得一蹦三尺高。
“顺子，把这两盆花搬到后院！”
“啊？”
“啊什么，你家掌柜我，买下啦！”说着，他一个没忍住，又笑出了声。
昨天的那盆他看了，今天的与之相比，毫不逊色！还一下来了俩！
“这……”
“这什么这，你说，她这花是不是要卖的？”
“是。”
“那我买下有何不可？难道我不是个人？”
“是是是，您当然是。”
“那不就得了！注意脚下，好好搬啊。”
伙计脸上笑嘻嘻，实则心里嘀嘀咕咕。掌柜本就比王公子买的还要便宜，又得了灵芝姑娘的感谢，还赚了二成的佣金！
噫，真不是个人！
·
李灵芝不知书肆发生的事，她正大手一挥，“娇娇，小婶婶赚钱了，想吃什么，尽管开口！”
娇娇十分捧场地“哇”了一声，“我听小婶婶的。”
“那我们去吃好吃的面！”
大肉面一上桌，李灵芝只觉口水疯狂分泌，再看一旁的娇娇，也是一脸的馋猫相。
“吃吧，小心烫。”
“小婶婶我吃不完，你帮我吃一点。”
“好好好。”她夹走一筷子，“这样可以吃光了吗？”
娇娇点头。
现在李灵芝看娇娇，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娇娇人虽小，自理能力是杠杠的。现在两人同住一屋，她总是一觉睡到大天亮，不哭也不闹。
平时吃饭也乖，不用她追在屁股后面一口一口地喂。就像现在，面食这种高难度的食物，她吃起来也是游刃有余，甚至还有点优雅在里头。
见小雇主这么省心，李灵芝也觉得幸运。
天气渐凉，汤面吃起来十分舒服，没一会儿，身上就暖和了。
李灵芝：“对了，这次得准备点过冬的东西。”
娇娇脑袋一歪：“什么东西？”
“棉……”
未说完的话猛然咽了回去，李灵芝才想起，这年头还没有棉花啊！
一到冬日，人们都是把家里铺的盖的全堆到床上，夜间再放个火盆，就这么哆哆嗦嗦度过一个冬天。
这里倒还好，冬日没那么冷，一般冻不死人。
她打了个寒战：“娇娇，你们家冬天穿什么衣服？”
“兔毛袄，三爷爷打的兔子。”
“对哦。”李灵芝一拍脑袋，皮草也能御寒，就是普通人家买不起。
“那我也向三叔定些皮子。”
三叔有时还会带到县里卖掉，卖谁不是卖，以后的兔皮，她包了！
“再搞个真·毛毯。”
娇娇：“家里有呀。”
“那你家还怪有钱的。”
不管是动物皮毛，还是柴火，都要靠三叔了。
李灵芝寻思着，得好好贿赂人家，等下买上一只烧鸡，再打上一坛子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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