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醉酒二三事
王仁继续道：“这价格够实在了吧？姑娘，对了，还没问姑娘尊姓大名……”
三叔重重咳了一下，王仁登时收声。
李灵芝看了想笑，“我是个乡野妇人，只知道人参值钱，也说不出个名堂，但我信王公子的！”
对于李灵芝的信任，王仁表示很受用。
他耐心讲解起来，“这人参香气浓郁、颜色较深，通体流畅、体纹细密。看这底下的须毛，上面有圆润的点，像珍珠一样，这是上了年份的标志。估摸着能有个三十年。
“倘若卖去医馆，店家会出六十两、七十两这样子。要是卖给当铺，就更低了。因着实在新鲜，品相好，我又知道姑娘是个爽利人，也想长久交易，这才出到九十两。”
李灵芝适时露出一抹感激，“那就多谢王公子了，对了，这盆菊花送您了，能不能劳您为我们保密，别走漏了风声，就当我们是来卖这菊花的。”
“我懂。”
王仁折扇一收，从怀里摸出个荷包，“刚好昨天在先生那表现好，我爹才给了零花钱。”
说着，他从中点了一张五十两、两张二十两的银票，“喏。”
“谢谢王公子了。”
李灵芝表面笑嘻嘻，心里酸成大柠檬。
人家的零花钱都是九十两，而她，得是偶尔天上掉馅饼，再狠狠出力，才能赚到。人比人，气死人啊。
不对，他那零花钱还不止呢，荷包里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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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货两讫，李灵芝提出告辞。走到外间，她朝掌柜兴冲冲道，“荣姨，帮我把先前看好的几匹布料结算一下。”
“好嘞。”
“慢着，区区一些布料，就送给你了，再有奇花异草记得找我。”
此刻，在李灵芝眼中，这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略微油腻的富少，而是风流倜傥、貌比潘安、才高八斗、大慈大悲的富少！
她也不客套，“多谢，我记下了！”
等这叔侄两个离开，王仁巡视起店铺，还不忘吩咐，“把刚刚的钱算在我账上，不然不好盘账。”
“是。”略一犹豫，荣姨问道，“公子，刚刚那姑娘是何许人也？”
“呀，我忘记问了！”
“这姑娘心有成算，我打听半天，她什么也没透露。”
王仁随口道，“那下次她来，我得问问。”
“那万一她不来呢？”
“怎么可能，我出手这么大方。”
王仁绿豆大点的眼睛闪过一抹精光，他长得胖，略显憨厚，但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自小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又怎么会是那没心眼的。而对于有价值的人，他向来大方。
李灵芝出了铺子，高兴得一蹦一跳。
“三叔，我们还要去另一个铺子，去过后，再买点东西就可以回去了。这布挺重的，我来拿点吧。”
叶三叔把三匹布夹在腋下，走起路来风风火火，都不带大喘气的。
“没事，该买啥就买。”
两人来到云间书肆，掌柜惊喜起身，“灵芝丫头，你可算来了！”
这掌柜突然这么热络，李灵芝也不惊讶，“掌柜的，那两盆兰花有没有卖掉？”
“卖掉了卖掉了，那买花的客人三天两头过来，问还有没有别的，每次都是失望而归。他再来，我可有交代了。”
李灵芝挠挠头，“呀，那真是不巧。我来是想告诉你，家里遭了狐狸，把我养的花草吃了个一干二净，短时间内没有花草可卖了。”
“啊？”掌柜的如遭雷劈，“怎会如此，莫不是你觉得给我的两成多了？我降价，一成就好。半成，半成也行！”
李灵芝哭笑不得，“真的，骗你作甚？”
掌柜的神色恹恹，“真遭了狐狸？”
“真的！”
“唉，怎么就遭了狐狸了呢，我家里，呃……我是说那买花的客人，听他说他家里那两盆就养得很好啊，也没有狐狸什么的。也是，城里也没狐狸，唉，野狐狸真是不通人性！”
险些说漏了嘴，掌柜的急忙补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唉声叹气好半天，他一拍脑袋，“对了，我把剩下的货款给你。”
他从桌上翻出当时两人签过字的字据，又拿起算盘。
“这兰花一两五钱一盆，两盆共计三两银子。我们二八分成，二成就是600文，也就是说，你能收到二两四百文。先前给你预支了一两银子，那这次该给你一两四百文。灵芝丫头，你说可对？”
李灵芝点头，“对的。”
“好。”掌柜的拿小称称了，而后把银子递到李灵芝手中。他又道，“丫头，你叫我韩叔就成，下次再有，不拘什么花儿，记得带来啊，以后我都不收你钱。”
“啊？”
“你的花放到我这里，也吸引来不少客人。”
“成！”
今天的任务圆满完成，剩下就是大采购时间。
上次的烧鸡味道还行，来上一只！
这酒楼里的大肘子是招牌菜？也来！
店里的酒比外头小茶馆的更加醇香？来，必须来！
猪肉铺还有现成的猪肉，也来！
李灵芝满载而归。
到了家，朝众人宣布，晚上她下厨添两个菜，大家不醉不归！
当晚，一杯酒下肚，李灵芝成功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
喝醉的她不吵不闹，安静坐着。娇娇夹了一筷子菜，她乖乖吃下。
娇娇来了兴趣，开始一筷子一筷子投喂。后面许是吃饱了，她就不再动筷。
看着娇娇在旁搀扶，两人踉跄回房的背影，叶安心念一动。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估摸着二人已经睡熟，他闪身进了卧房。
李灵芝没来之前，这间卧房是他的房间，里面布局未变，他熟门熟路摸到床前。
月色透过窗子，映照出塌上那张恬淡安宁的睡颜。
他静静看了两秒，心道李灵芝虽酒量不行，但喝醉了并不胡言乱语，也不撒泼打滚，看来酒品尚可。
对于等下的问话，他多了些信心。
“醒醒。”
轻轻的摇晃非但没有把人喊醒，反而助力李灵芝睡得更熟了。
眼见这人自顾自打起了小呼噜，叶安手上动作一滞。他加大力度，又拍了拍李灵芝的胳膊。
好一会儿，才如愿看到李灵芝睁开双眼，只是眼中，是比往日清澈百倍的目光。
“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李灵芝说话飘飘忽忽，三魂七魄飘走一半，脑子明显不够用。
她宕机几秒，才道，“我是李灵芝啊。”
“你不是李灵芝，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灵芝。”
“原先叫什么？”
“原先叫李灵芝。”
叶安：……
李灵芝坐起身来，直勾勾看着眼前的这张脸，有种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
她反客为主，“那你是谁？”
“我是……”
“想起来了，你是叶安！不对，你是白皮大吉吉……唔，唔。”
这虎狼之词激得叶安伸手去捂李灵芝的嘴，心道这人怎么这么，这么粗俗！
李灵芝怒目而视，挣扎好半天，那手还牢牢覆在她的唇上，没说完的话就这么强制咽了回去。
她哪是任人摆布的主儿，伸手就要反扑。
下一秒，双手被人一一钳制住了，动弹不得。
不过好在，嘴上松快了。
“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来的？是怎么来的？有什么打算？”
眼看着自己反击失败，罪魁祸首还在那说个不停，可恶！
李灵芝怒从心中起，猛地前扑，冲那张张合合的嘴就啃了上去。
我啃啃啃啃啃。
她横冲直撞，打了叶安一个措手不及，两人直直仰倒在地。
身下有个人肉垫子，李灵芝没有摔到，她专心报复起这个扰人清梦的混蛋。
双手早已摆脱束缚她也没察觉，仍用着最原始、最解气的法子，对着那嘴又啃又咬。
良久，才堪堪解气，她头一歪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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