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掀了这棋盘！
第九十七章 掀了这棋盘！
它没有眼睑，没有睫毛。整个眼眸如同用最纯粹、最深邃的“虚无”本身雕琢而成，比最古老的黑洞更加幽暗！
在这片幽暗的中央，一点针尖大小的、冰冷到足以冻结时空的苍白光芒，如同绝对零度的星辰，永恒地凝固在那里，是这只巨眸唯一的“瞳孔”。
这眼眸并非在“看”源质之海，也并非在“看”那个吮 吸源质之海的混沌巢穴。
它的“目光”，或者说它存在的本身，就带着一种凌驾于维度之上的、俯瞰万界生灭的绝对漠然。
混沌巢穴在它下方，如同水晶上微不足道的尘埃，而源质之海，也不过是它冰冷“视野”中一个略微活跃的、等待收割的……池塘。
一种无法言喻的、源自生命层次最底层的绝对寒意，瞬间冻结了林间的思维！
仿佛灵魂被投入了连时间都凝固的绝对零度深渊！
烙印碎片戛然而止。
砰！
林间的意识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回现实！
他猛地睁开双眼，墨绿竖瞳深处，那亘古冰封的寒潭第一次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丝极其细微的金色血线，从他紧抿的嘴角缓缓渗出，滴落在冰冷的合金地板上，发出“嗤”的轻响，瞬间蒸腾起一丝蕴含破灭气息的混沌烟霭。
他脚下的合金地面，无声无息地向下凹陷出一个边缘光滑、熔融后又瞬间冷却凝固的脚印轮廓。
“主上！”
第七云被那骤然爆发的恐怖气息惊得魂飞魄散，枯朽的身体几乎要散架，“您……”
“闭嘴！”
林间的声音如同两块万载玄冰摩擦，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瞬间将第七云所有的话语和恐惧冻结在喉头。
密室内死寂得可怕，只有林间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以及他体内混沌破灭之力因剧烈波动而发出的低沉嗡鸣，如同压抑的雷暴在云层深处酝酿。
那只眼睛……
那只黑色水晶天幕下的眼睛……
混沌之眼不过是它下方一个吮 吸源质之海的污秽爪牙！
而它本身的存在，就是秩序的反面，是万物的终结，是……凌驾于“那位大人”之上的终极存在？！
林间缓缓抬起手，抹去嘴角那丝带着混沌气息的金色血痕。
合金地板上熔融的脚印轮廓边缘，墨绿电光如同活物般游走，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第七云蜷缩在角落，枯朽的木躯因那尚未散尽的恐怖威压而不住颤抖，连木纹摩擦的“咔哒”声都消失了，仿佛彻底凝固。
“混沌巢穴……吮 吸源质之海的边界……”
林间的声音在死寂的密室中响起，冰冷依旧，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如同冰层下暗流涌动的凝重。
“混沌之眼，不过是那巢穴探出的爪牙。”
他墨绿的竖瞳转向瘫软的第七云，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
“你口中的‘那位大人’，其统御收割的依仗，便是这等……寄生在源质之海边缘的污秽之物？”
“不……不可能……”
第七云空洞的眼窝里，幽绿光芒疯狂闪烁，如同风中残烛，充满了混乱与颠覆认知的恐惧。
“那位大人……祂是秩序的化身！是统御万界试炼、收割文明精粹的至高！祂的伟力……怎会……怎会源自这等……这等……”
它找不到词汇来形容那画面中吮 吸源质之海的、肉瘤与冰冷几何结构拼凑的混沌巢穴。
那与它认知中那位大人神圣的收割仪式截然相反！那更像是一种……掠夺，一种污染！
“秩序？”
林间嘴角勾起一丝冰寒刺骨的弧度，带着洞穿虚妄的嘲讽。
“在它之下。”
他的目光穿透密室厚重的合金壁垒，再次投向那片虚无的苍穹，仿佛与烙印碎片中那只高悬于冰冷黑色水晶天幕下的、凝固着绝对零度星辰的巨眸对视。
“那俯瞰万界生灭的‘眼睛’……才是真正的收割者。”
林间的声音低沉下去，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万载玄冰的重量。
“混沌巢穴，是它放牧的恶犬，啃噬着源质之海这‘池塘’的边缘。而‘那位大人’……”
他顿了顿，墨绿竖瞳深处，混沌破灭的雷光无声流转。
“不过是池塘里，一条自以为掌控了水草，却不知岸上牧犬存在的……稍大些的鱼。”
轰！
第七云的木质思维核心仿佛被这颠覆性的结论彻底碾碎！
它枯朽的身躯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击中，深褐色的粘稠汁液不受控制地从木纹缝隙中渗出，散发出腐朽与恐惧的气息。
“不……这……这亵渎……这不可能……”
它语无伦次，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朽木。
“源质之海……万界权柄源头……怎会是……池塘？那位大人……至高无上……”
“至高无上？”
林间打断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中那张冰凉粗糙的“源生之图”。
“若真至高无上，源核坐标，又怎会流落至我手？若真掌控一切，这‘源生之图’，为何会在关键时刻，护我，净化混沌？”
他抬起手，目光落在图纸核心那微弱搏动的光点上。
“这图……是钥匙。或许，也是……鱼饵。”
林间的眼神锐利如刀，
“投向池塘，搅乱水面，让那条‘大鱼’……和岸上的‘牧犬’，互相撕咬的饵。”
第七云彻底失声，瘫在那里，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木偶。
巨大的恐惧和认知崩塌带来的混乱，让它连基本的思考都变得无比艰难。
林间不再看它。
他闭上眼，意识再次沉入体内那枚混沌破灭的权柄核心。
烙印碎片带来的灵魂震颤已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清醒。
池塘……牧犬……大鱼……岸上之眼。
还有，他手中这张作为“钥匙”和“鱼饵”的源生之图。
以及，余烬之城下，那在毁灭中埋下涅槃种子的凤凰。
“棋局已开。”林间在心中低语，意识扫过丹田深处那枚融合了混沌本源的竖瞳印记，扫过其中蕴含的、属于“混沌之眼”的破碎烙印信息。
“既然躲不开，那就……”
他猛地睁开眼，墨绿竖瞳深处，混沌初开的景象被一片冰封万界的凛冽杀意取代！
“掀了这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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