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必须离
第九十九章 必须离
秦月华看着女儿的样子，总算是满意了，语气也缓和下来。
“好，那你好好想清楚。反正我的态度摆在这里，这个婚，必须离！”
又在老宅待了一会儿，敷衍了秦月华几句，苏清寒便以公司有事为由离开了。
坐进车里，她脸上的脆弱和动摇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般的冷硬。
她没有回家，而是驱车径直开往了苏氏集团的总部大楼。
在空无一人的顶层总裁办公室，她拨通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是打给一个她绝对信任的人，一个背景深厚、手段通天的私家侦探。
“帮我查两件事。”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第一，我发几张照片给你，找全世界最好的技术专家鉴定真伪，明天早上之前，我要确切的答案。”
“第二，查一个人，黎昊天，他现在在哪，过去七十二小时内见了什么人，打了什么电话，资金有什么异动。我要他所有的行踪轨迹。不计代价。”
“明白，苏总。”
挂断电话，苏清寒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
她的眼神，比窗外的夜色还要冷。
黎昊天。
她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又和林默、周敏都有过节的，除了他，不做第二人想。
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来。
他以为这几张伪造的照片，就能离间她和林默，就能让她自乱阵脚？
太天真了。
至于秦月华那边……
苏清寒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的母亲，永远都是那么容易被表象迷惑，被情绪左右。
这几张漏洞百出的照片，正好可以让她安分一段时间，不再来烦自己和林默。
也正好，可以让她亲眼看看，她千挑万选、引以为傲的未来女婿黎昊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
几日后，江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和煦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洁白的病房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默已经换上了一身便服，简单的休闲裤和T恤，衬得他身形挺拔，只是脸色还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他手里拎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包，里面没什么东西，就是几件换洗衣物。
但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病房门口，目光时不时地飘向走廊的尽头，那里是电梯的方向。
电梯门“叮”的一声轻响，在空旷的走廊里荡开回音。
林默下意识地朝那个方向看过去。
门开了，又合上，进出的是些陌生的面孔。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林总，手续都办好了。”秦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默收回视线，拎起脚边的行李包。
“您在等人？”秦悦顺着他刚才的方向望了一眼，试探着问。
“没有。”
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
秦悦快走两步跟上他，压低了声音解释：“林总，陈宇那家伙您可别怪他。”
林默的步子顿了顿。
“他那研究到了最要命的坎儿上，这两天跟焊在实验室里没区别，我就没拿您出院这事儿去烦他。”
原来是这样。
堵在心口的那点东西，好像松动了些。
林默摇摇头，难得地笑了笑：“正事要紧，走吧。”
商务车汇入拥堵的城市干道。
林默靠着椅背，闭上了眼。
车窗外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变得沉闷又遥远。
关于那场绑架，苏清寒什么都没说，警方那边也再没来过电话。
事情就这么被压了下去。
可被人捅了一刀，他不是那种能安安静静等着别人给个说法的性子。
车在“默讯科技”楼下停稳。
一踏进办公室，林默便将外套脱下扔在沙发上，径直走向办公桌：“把这几天积压的要紧文件都拿过来。”
秦悦立刻将一份份文件分门别类，简明扼要地汇报，两人配合默契。
时间在键盘的敲击声和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里一点点溜走。
直到夕阳的余晖把整间办公室染成一片暖金色，林默才停下来，揉了揉发酸的脖颈。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
秦悦推门进来，脸色比平时凝重。
“林总，有个项目可能需要您亲自看看。”她把一份文件放到林默桌上。
“我们需要一种新型环保降解材料，之前联系了一家本地公司，技术和资质都符合，价格也给得很有诚意。但他们老板，态度特别奇怪。”
秦悦皱起眉，“采购部的王经理跑了三趟，对方都油盐不进，不咸不淡地给挡了回来，总感觉……不像是正经想做生意的。”
林默翻开文件。
公司名叫“绿源新材料”，规模不大，但在环保材料领域有几项拿得出手的核心专利。
“查过这家公司的背景吗？”林默问。
“查了。”秦悦把文件往前推了推。
“老板叫王明林，草根出身，脾气又臭又硬。说我们这种公司条条框框太多，懒得伺候。之前好几家想收购，他愣是没卖。”
“有点意思。”林默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
在办公室里窝了一整天，刚拆线的伤口和僵硬的骨头都在叫嚣。
他站起身，从椅背上抄起外套，动作间牵动了伤处，让他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安排车，现在过去。”
秦悦立刻去办，这才是她跟惯了的那个林总。
半小时后，黑色的商务车驶入市郊的一处工业园。
“绿源新材料”的厂房有些年头了，外墙斑驳，字都快掉光了。
林默和秦悦下车，走向那栋挂着“办公区”牌子的二层小楼。
推开玻璃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油墨、臭氧和机器运作的热气扑面而来。
整个办公区乱糟糟的，十几个工位挤在一起，电话铃声、键盘声和远处车间的轰鸣混成一片。
门口不远处，一台大型打印机旁，一个瘦弱的女孩背对着他们，肩膀一抽一抽的，死死压着哭声。
她手忙脚乱地从出纸口抽着尚有余温的文件，用手背胡乱抹着脸，生怕眼泪弄花了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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