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好像要生了
江汀兰挺着大肚子，嘴里啃着一个陆时璟刚才给她削好的苹果，在附近溜达。
时不时会有些士兵或军官路过，频频回头看她。
她散步到文工团，正巧张婉刚结束排练，笑着走过来挽住她的胳膊：
“走，我们找红秀去！我上次让她帮忙做的一件衣裳还没拿呢。”
“她在家吗？”
“在，我今天看见七连长问的，他说红秀昨晚刚回来。”
江汀兰早就听说红秀现在在县城里开了间裁缝店，生意特别好，找她定制衣裳的人不仅有中老年还有许多年轻人。从日常着装到婚宴喜宴的正式服饰，她都能做。
她做的衣裳款式独特，专门为每个客户量身裁定，目前在这一带也是名声在外。
张婉看她肚子这么大，小心翼翼地搀着她，瞧见路边的小石子，都要踢到一旁怕她踩到。
“小婉，你怎么这么紧张？我现在胎很稳，没事儿的。”
“姑奶奶，你要是磕着碰着了，陆团长得把我削死。”
江汀兰扑哧一笑，“他有那么可怕吗？”
“你老公长得很不近人情，他那张冰块脸我一看见就觉得周围冰冻三尺，冷飕飕的。”
“还好吧，哪有那么夸张。”
两人边走边聊，经过诊所门口时，被八姐叫住。
“哎？汀兰，你啥时候来的？”
出于礼貌，江汀兰停下回了声：“早上跟时璟一起过来的。”
康婷婷与八姐一块在诊所门口坐着，这会子没什么人。
她问：“你是不是快生了呀？”
“嗯。”
康婷婷装作很为她着想的样子，语气郑重道：
“汀兰，你要看好你家陆团长，现在盯着陆团长的姑娘可太多了。”
江汀兰勾唇轻笑，“我老公又高又帅，可不跟香饽饽一样吗？不用看着，他这人对别人冷淡得很。”
“他冷淡，抵不住别人热情啊。前两天八姐还看到一女的跟陆团长走在一块呢。两个人，单独。”最后两句，她特意强调了一下。
江汀兰睇过来一个冷冷的视线：“那又怎么样？”
“他们乱搞男女关系，你，你不介意吗？”康婷婷被这眼神摄住，顿时有点口不择言。
“康婷婷，你大白天在这造谣是什么居心？如果男同志和女同志说两句话就要被你这种人造黄谣乱搞男女关系，得有多少好人被你诬陷？再让我听见你在背后乱嚼舌根你和你老公的铁饭碗都别想要了！”
江汀兰怒瞪了她一眼便拉着张婉走了。
康婷婷看没气到她，自己反而气得不行。
八姐道：“康医生，人家两口子感情好着呢，而且，我看陆团长不是那种乱搞的人，这种话你下次还是别说了，不太好。”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说陆团长跟一女的走特别近。”
“哎？我是说了，但是我可没说人乱搞男女关系噢，你别给我扣帽子！”
两人吵嘴争执了起来。
江汀兰和张婉一起到了红秀家，红秀忙给她俩倒茶。
“汀兰，说起来要感谢你，你当初鼓励我去做一番自己的事业，我真没想到自己真能做成。”红秀感激道。
江汀兰笑道：“红秀，你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听说你裁缝店现在生意很好，怕是以后我们找你做衣裳都得排队了。”
“你想做什么衣服跟我说，我肯定先做你的。”
江汀兰暂时没什么需要做的，她现在不缺衣服，她的很多孕妇装都是尹小媛帮忙置办，自己压根不需要操心。
陆时璟忙到四月底，才休一波长假。
那几天，江汀兰也快到了预产期。
城里的玛丽医院是一家外资私立医院，公婆已经提前帮她订好了最好的套间。
那是很平常的一夜，江汀兰躺在陆时璟的臂弯，侧卧在床上。
睡到半夜，突然，一阵强烈的紧缩感从腰骶深处涌起，像有无形的手攥紧她的内脏向下拽。
“时璟.......”她声音低低的，有些发颤。
刚叫出声，陆时璟便醒了，他睡眠一向很浅，尤其这些天快到预产期，他脑子里更是绷着一根弦。
大掌轻轻覆在她高耸的腹部，“又疼了？”
“比之前疼，下面...有点湿，好像...要生了。”她吸着气，带着羞赧和不确定性的恐惧。
陆时璟已经第一时间打开了台灯，跳下床，三两下套上衣服。
“别怕，别怕，我们马上去医院。”他声音沉稳，试图安抚女人。
尹小媛和陆励成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铃声一响，两人心里便噔噔跳个不停，猜到可能是儿媳妇要生了。
两人到时，江汀兰正好被推进手术室。
陆时璟被护士拦在门外，“家属外面等待！”
产房里的灯光白得刺眼，一波又一波的宫缩疼到顶峰时，像是骨头被生生碾碎。
女人喉咙里破碎的叫喊声响彻深夜的楼道。
陆时璟单臂撑着墙面，低着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心脏随着产房里女人的哭喊而感到绞痛，他恨自己不能分担一丝一毫，眼睁睁看她独自承受。
想到那老道的话，又看到她怀孕和生产的痛苦，陆时璟心情说不上来的矛盾复杂。
尹小媛看到他垂下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走到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
一个半小时后，手术室门被打开。
先出来的是个护士：“恭喜你们！是个胖小子！八斤四两！”
她怀里抱着孩子，肥嘟嘟毛绒绒的，还在咿咿哇啦地啼哭。陆励成和尹小媛第一时间凑上前看孩子。
陆时璟问：“我妻子呢？她怎么样了？”
“产妇状态良好，马上就出来了。”
尹小媛和陆励成瞧着孩子，笑得嘴都合不拢，没想到第一胎就是个大胖孙子。
下一秒，两个护士推着江汀兰出来。
陆时璟焦灼的目光投过去，女人瘫软在产床上，脸色偏白，气若游丝，头发狼狈地被汗水和泪水打湿，黏在额角和脸颊，她闭着眼，连抬一下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一股汹涌的酸楚窜上陆时璟的鼻息，他强忍着眼眶的湿意，上前握紧她的手，俯下身子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
“辛苦了，姐姐。” 他声音沙哑哽咽。
一滴热烫的眼泪砸在江汀兰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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