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有缘无份
养心殿。
“皇上，国师乃是国之根本，一直以来没做过不妥的事，甚至为了天下苍生殚精竭虑，如果此刻辜负，恐怕要被天下人耻笑。”
“大安的国师怎么能在大牢之中呢？此事若是传出去，势必要引人嘲笑，届时后果不堪设想，还请皇上能够早日将国师放出来。”
不少大臣都为君霁寒说话，并提到这些年君霁寒为大安做的事，当初老国师就说过，若无苏徽音和君霁寒，大安终将国破。
此事一直悬在他们心上，让大臣们日日担惊受怕。
如今苏徽音已死，如果君霁寒还被困在大狱之中，这就像是不详预兆。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初君霁寒在云景台门口说的话，早已传入了各位大臣耳中。
不少人心中怨怼，认为这一切都是封煜的错，如果不是他，苏徽音也就不会死，大安也不会陷入被动的局面。
封煜听见众人所言，冷嘲热讽起来，“就凭君霁寒一人所言，你们就无端相信，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大安如今安然，岂会如他所言那般，仅是一个女子就能决定大安的国运？”虽说封煜还深陷悲痛之中，却并不觉得君霁寒所言是真的，甚至觉得他在故弄玄虚。
封煜抬头看向上方的羽庆帝，等待着他给出答复。
这几日羽庆帝寝食难安，满脑子都惦记着君霁寒说的话，最开始的怒火消散，如今冷静下来细想，才觉得浑身颤栗。
如果大安的国运真的如君霁寒所言，那边意味着从一开始就做错了，而且大安会逐渐走向衰败。
思及此，羽庆帝紧握拳头，看着外面的雷雨天气。
自从君霁寒被关起来后，外面的大雨就没停过，让人看见就无端觉得这是祸端的开始。
“皇上，人言可畏，不能不信呀，就算国师所言是假，可要是此事被天下百姓得知，到时候势必会引起更多祸乱，甚至有可能会引起百姓们的不满。”朝中大臣认真提醒，希望羽庆帝能够认真思索。
养心殿内安静地没有任何声音，半晌后，羽庆帝选择了妥协，“那就去把国师请出来吧，这段时间想必他也长记性了，不敢再继续如此。”
说罢，羽庆帝让人去将君霁寒接出来。
君霁寒除了憔悴了些，便还算安好，只是无意之中看见他身上的伤痕，羽庆帝惊讶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正让你在大牢之中反思，怎么会受伤？”羽庆帝眉头紧锁，询问道。
君霁寒并未回答，而是看向了其他人。
“此番多谢大家为我说话，不过朝堂上的事情我以力不从心，若是强行留在这里，恐怕只会生出怨怼，还请皇上能够允许微臣离开。”君霁寒声音里没有太多起伏，就像在说一件无关轻重的小事。
羽庆帝瞳孔一缩，他之所以愿意将君霁寒放出来，就是希望他能解决眼前的困境，毕竟现在不少人都盯着这边，如果不能打消众人心中的疑虑，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此刻君霁寒却提出要离开，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他们，羽庆帝自然是不愿意的。
“你是在威胁朕？还是觉得朕这样好说话？”羽庆帝眯眼死死盯着君霁寒，心中恼怒。
君霁寒垂下眼睑，依旧是那副表情，“就算强行将微臣留下，也改变不了什么，甚至会让皇上心生不满，既然如此，倒不如恩准微臣休息。”
大臣们都知道这次君霁寒受了委屈，说出这种话也在情理之中，便立刻上前帮着说话。
“国师受了重伤，理应休息，还请皇上莫要为难国师。”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站在君霁寒那边，如果羽庆帝不答应，反倒会落人口舌。
他有些不满的看向封煜，表情不善。
这一切都是他招惹出来的是非，他如果能够善待苏徽音，君霁寒也就不会说出这种话。
深吸口气后，羽庆帝皮笑肉不笑道：“国师年少，此刻告老还乡让人笑话，这样吧，这段时间先回去休息一下，朕重新给你安排一个院子。”
羽庆帝一锤定音，根本不给君霁寒多说的机会。
君霁寒也没有再纠结，如此便足够了。
羽庆帝安排的院子就在苏家隔壁，只是苏家现在只留下了魏夫人一人，她很多时候都在东宫，就显得苏家的院子越发寂寞。
君霁寒身上有伤，在院子里将养了一段时间，才堪堪能够下床，也无意之中发现圃途在给芥柳烧纸。
站在廊下，看着不远处喋喋不休的圃途。
“我也不知你在那边过得是否安好，但你放心好了，大人现在已经从大牢里出来，之后有机会，我会替你报仇，让那些欺辱你的人都付出代价！”
“只是最近大人身体不适，我得时刻盯着，恐怕不能经常来跟你说话，你的尸体我已经安顿好了，你若缺什么，便给我托梦。”
圃途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只恨不得将之前没来得及说的话，都一遍说出来。
君霁寒心中意动，在圃途转身时，两人四目相对。
圃途吓了一跳，没想到君霁寒在这里，赶紧起身，“大人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我倒没想到你对芥柳姑娘有心……那你会怪我吗？明知这是一条死路，却依旧让他前往？”君霁寒问道。
圃途愣怔片刻，赶紧摆手，“奴才怎么可能会怪大人呢？奴才知道这都是必须的，谈不上什么怪罪，更何况不管大人做出怎样的决定，奴才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还未燃烧殆尽的纸，苦涩一笑，“说到底还是奴才和芥柳有缘无份，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怪不到大人身上。”
听闻圃途所言，君霁寒同样陷入沉默，只觉得喉咙发紧。
他在心里感慨道：“我和徽音，何尝不是有缘无份？”
很快调整好思绪，君霁寒来到院子里坐下，“有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圃途收拾好情绪，来到君霁寒身边，“大人只管说，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奴才肯定都能办成。”
“你不必如此，只是去打探一下敌国的消息，瞧瞧他们最近是否有异动。”说着君霁寒抵唇咳嗽起来，无意之中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疼痛让他瞬间清醒，心中的思念也就稍微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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