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神兵出世，三方对峙
晨曦的微光，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割开了东方的天幕，将一缕金色的光辉，洒在了小河村那座戒备森严的了望塔上。
官道之上，尘烟四起，三股泾渭分明的势力，从不同的方向，如约而至，在距离村口约两百步的地方，各自停下了脚步，形成了一个诡异的三角对峙之势。
正东方，是镇北将军府的队伍。
血狼百户一马当先，他身后，是一百名身披重甲、手持骑枪的黑甲锐士。
他们军容整肃，悄无声息，如同一堵黑色的铁墙，散发着冰冷而又强大的官方威压。
他们是“观礼者”，也是这场大戏的“公证人”。
南面，则是一群江湖气息极浓的乌合之众。
为首的是一个乘坐着华丽软轿的干瘦老者，他身穿锦袍，鹰钩鼻，三角眼，眼缝开阖之间，闪烁着毒蛇般的精光。
他便是“四海通”钱庄在青阳县的最高话事人，人称“钱见愁”的钱贵。
他的软轿周围，簇拥着近两百名手持利刃的彪形大汉和江湖好手，他们眼神贪婪，杀气腾腾，毫不掩饰自己此行的目的——抢夺！
而在北面的山坡上，则显得雅致许多。
一辆由四匹骏马拉着的华美马车静静停泊，车帘由江南上好的丝绸制成，在晨风中微微飘动。
马车旁，侍立着十余名身穿青衣、腰佩长剑的护卫，他们气息内敛，眼神锐利，如同一棵棵挺拔的青松。
一个手持折扇的锦衣公子，正凭栏而立，遥遥望着小河村的方向，他，正是来自江南秦家的秦昭南。
三方势力，代表着青阳县的军、匪、商三股最顶尖的力量，此刻，都将目光聚焦在了那个看似弱小，却又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小小山村。
“咚——”一声沉闷悠长的号角声，从小河村内响起。
村口那扇由硬木新造的、包裹着铁皮的巨大闸门，在“嘎吱”的声响中，缓缓升起。
没有村民的围观，没有妇孺的哭喊。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三十名身穿统一制式皮甲、手持三米长矛的护村队员！
他们以十人为一列，分列三排，组成了一个紧密而又充满杀气的方阵，静静地矗立在村口。
他们的身后，是一座巨大的、用黑布覆盖着的神秘器械。
紧接着，林渊在十名黑甲精锐的簇拥下，缓步走出。
他依旧是一身青衣，外披黑氅，神情平静地如同自家的后院散步。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的三方人马，没有丝毫胆怯，仿佛在审视自己的猎物。
“诸位远道而来，我小河村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林渊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林渊！”
南面的钱贵没有下轿，轿帘内传出他那如同夜枭般难听的声音，“少在这里装神弄鬼！识相的，就将你那‘神仙图纸’和‘百炼精钢’的锻造之法，乖乖献上来！老夫，可以考虑收你做我‘四海通’的一条狗！”
林渊闻言，不怒反笑：“钱掌柜说笑了。我小河村的门槛虽低，却也不收老眼昏花、行将就木的丧家之犬。”
“你找死！”
钱贵身旁的一名护卫头领勃然大怒，拔刀便要上前。
“稍安勿躁。”
北面山坡上，秦昭南那温润如玉的声音，悠悠传来。
他摇着折扇，笑道：“今日，我等都是应林村主之邀，前来‘共赏神兵’的。何必一见面就打打杀杀，岂不有辱斯文？”
他话锋一转，看向林渊：“林村主，戏台已搭好，我等看客也已到齐。何不请出今日的主角，让我等开开眼界？”
“秦公子说的是。”
林渊微微颔首，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这几方势力互相牵制。
他对着身后的孙大锤点了点头。
孙大锤和他手下的几个铁匠，立刻上前，将那个用黑布覆盖的巨大物件抬到了场地中央。
那是一个用整块花岗岩打造的、厚重无比的试刀石。
在试刀石旁，还摆放着一顶镇北军制式的铁盔，和一面寻常匪寇所用的木制盾牌。
最后，李大山亲自上前，他双手捧着一个长条形的锦盒，神情庄重地将其呈现在林渊面前。
林渊接过锦盒，在数百道或贪婪、或好奇、或凝重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将其打开。
“嗡——”当那柄乌黑的唐刀，被他从锦盒中取出的瞬间，仿佛连天上的太阳，都为之黯淡了一分！
刀身之上，那层层叠叠的流水纹，在晨光下，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散发着一种妖异而又古朴的美感。
那一道亮白如雪的刃线，更是蕴含着无尽的锋芒，让所有看到它的人，都感到一阵皮肤刺痛！
“好刀！”
即便是对林渊充满敌意的血狼，在看到此刀的瞬间，也不由得发自内心地赞叹了一声。
他身后的百名锐士，眼中也都露出了身为军人，对神兵利器的渴望与狂热。
“此刀，无名。”
林渊手持长刀，刀尖斜指地面，整个人与刀的气息仿佛融为了一体，“今日，便请诸位，为它正名！”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
他先是走到了那面木盾前。
“寻常之盾，不堪一击。”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抖，一道乌光闪过！
“唰！”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如同热刀切牛油般的、微不可闻的轻响。
那面厚实的木盾，竟是从中间，被平平整整地一分为二，切口光滑如镜！
“嘶——”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林渊看也不看，又走到了那顶镇北军的制式铁盔前。
“寻常之甲，亦如腐土。”
他再次挥刀！
这一次，不再是轻描淡写的“切”，而是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砍！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火星爆闪！
在所有人骇然的目光中，那顶足以抵挡寻常刀剑劈砍的坚固铁盔，竟是从顶部，被硬生生地劈开了一道深达半寸的裂口！
“这……这不可能！”
血狼失声惊呼。
他深知自家军盔的坚固，寻常战刀，最多在上面留下一道白印，绝不可能造成如此恐怖的破坏！
然而，这还没完。
林渊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块巨大的花岗岩试刀石上。
“金玉可断，顽石……又当如何？”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握刀，将刀高高举过头顶。
这一刻，他整个人的气势，都攀升到了顶点！
他不再是一个文弱的少年，而是一位即将开山断海的绝世刀客！
“开！”
一声暴喝，刀光如匹练，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斩在了那块坚硬无比的试刀石之上！
“咔嚓！！”
一声仿佛要将人耳膜撕裂的巨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在数百双呆滞的、充满着不可思议的眼睛注视下，那块巨大的花岗岩，从刀锋斩落之处，开始浮现出一道细微的裂痕。
裂痕，如同蛛网般，迅速地向四周蔓延……
蔓延……
最终，“轰隆”一声巨响！
整块试刀石，竟是从中间，被硬生生地……
斩成了两半！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超越了凡人认知的一幕，给彻底震慑住了。
他们张大了嘴，眼神空洞，大脑一片空白。
一刀，断石？
这……
这是神兵！
这绝对是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
绝世神兵！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火山爆发般的贪婪！
“我的！这把刀是我的！”
钱贵那如同夜枭般的尖叫声，第一个打破了沉寂，他从软轿中冲了出来，一张老脸因激动而扭曲，“五百两！不！一千两白银！我出一千两！把这把刀给我！”
“呵呵，钱掌柜，真是好大的手笔。”
北面山坡上，秦昭南摇着折扇，悠然开口，“区区一千两，就像买下此等神物？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
他看着林渊，朗声说道：“林村主，我江南秦家，愿出黄金五百两，外加良田千亩！只求，能与村主，交个朋友！”
黄金五百两！
良田千亩！
这个报价，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了窒息！
然而，林渊却看也不看他们，他只是用一块丝绸，轻轻地擦拭着手中的宝刀，仿佛在抚摸自己的情人。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定格在钱贵那张贪婪的老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嘲讽的笑容。
“谁说……我要卖了？”
他将手中的刀，高高举起，刀尖直指苍穹，声音如雷，响彻整个山谷。
“此刀，乃我小河村立身之本，不卖，不送，不换！”
“但是……”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野心”的火焰，“神兵，可以不卖。可锻造神兵的‘图纸’和‘秘法’，却未必不能……共享！”
“今日，我林渊，便在此设下一个赌局！以这柄神兵为信，以这‘神仙图纸’为注！”
他环视着台下那一张张因为他的话而变得无比狂热的脸，缓缓地，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疯狂的条件。
“想要图纸，可以！”
“拿你们‘四海通’钱庄在青阳县所有的分舵、暗桩、以及藏匿的全部财宝……”
“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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