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次行刑
众人被这声惊雷吓了一大跳,骂骂咧咧地抱怨着突如其来的怪异天相。
林醒醒则盯着那个滚落到她脚边的仙人脑袋,她弯腰拾起,断裂处还黏着红纸片,看起来如同血迹一般扎眼。
好歹毒的阵法,设下布局的人不仅想要燕绥之出事,还想要以脊兽为媒介,放走气运,再利用这一阵大雨,让屋瓦坍塌,压死众人。
这种手法很常见,若是不明事因的人,只会以为是年久失修或者大雨所致。无人知道其实是有背后黑手动了坏心思。
她忍不住轻啧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接着,她起身拿过了脊兽的身体,走到神台前。她借用了神台上的蜡烛,用蜡油滴在了断裂处。
她又请朱砂笔在脊兽身上写下敕令。
林醒醒嘴唇轻动,念出了一串咒语,然后说了声“冒犯”,屈指一弹,打在了仙人的额头上。
原本动不动就掉的脑袋此刻牢牢黏在原位。她笑了笑,把脊兽摆回原位。
此时风雨更大,但任凭穿堂风吹开窗户,那仙人骑凤凰的脊兽纹丝不动,再也没有造次。
而此时此刻,皇宫的六仁院中,残破的屋顶用稻草盖住,倾盆大雨从缝隙中滴答落下,砸着青砖上出现了道道湿痕。
而没有被雨淋到的地面上,被布上了红线和蜡烛。
有三只蜡烛前面站着小纸人,最中央的那只蜡烛突然熄灭,它前面的小纸人踉跄倒地,黑色的火焰腾空而起。
被红线围住的真守脑袋猛地向后一倒,额头上出现一道鲜红的痕迹,好像是谁在他的脑门上狠狠弹了一下。他睁开眼睛,眼底的金线暴涨,眼瞳几乎快要变成竖瞳。
他猛然起身,捂着额头用力踢开身下的蒲团:“该死的丑女人!居然破了我的阵。这是巧合,这肯定是巧合!”
此时,门外有太监走进来。对方冲着真守鞠了一躬,道:“燕绥之已经带到了。”
真守停下了动作,眼瞳又恢复了正常。他抬眉:“你的意思是,燕绥之已经被带到那个特别布置过的邢房里了?”
太监谄媚地笑着:“当然,您的话我一直记在心里。”
“好!”
真守轻笑,捏诀施法后招来了两个小纸人。他咬开手指,取了自己的指尖血点在小纸人背后,涂抹出奇异的图案后,将纸人交给了太监黄公公。
“将它们放在行刑人的身上。”真守道。
“咱家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帖帖的。”
黄公公捧着小纸人跟捧宝贝一样离开,他穿过大殿,绕过御花园,终于走到了宫门口。他坐上了早早候在这里的马车,顶着瓢泼大雨,来到了顺天府。
雨势太大了,即便有人给黄公公打伞,他依旧被淋了个半湿。府门被重兵把守,经过重重核验后,他终于被放了进去。
黄公公一路被人领到刑房,一路下去,散发着新鲜又浓郁的血腥气。黄公公厌恶地捂着鼻子,可见到紫袍的衣摆时,又立即放下手。
燕既望坐在主位上,抬眼瞟了眼来人:“真守有东西要给朕?”
黄公公称是,将怀中小心保护的小纸人呈了出来。燕既望叫停了行刑的二人,叫他们把小纸人带在身上。
被鞭子抽过的燕绥之轻抬了下眼皮,虽然他看着狼狈,但实际上两个行刑人下手很有分寸。
虽然见血,但伤口极浅,未曾伤及筋骨,只是在皮肤上蹭出红痕。
两人曾在燕绥之的麾下待过一段时日,下手时自然有分寸。
但燕绥之明白,圣上特地将这两人找来,可不是为了网开一面的。他动了动手腕,铁链哗啦啦的响。
燕既望闻声投来视线:“怎么,有话要说?”
“圣上想要我说什么?”燕绥之反问。
听到这话,燕既望哧笑出声:“你还想隐瞒,是吗?”
他啪地甩下白渡城巡防大营寄出来的密信,看向燕绥之的眼神变得锐利,那双三角眼格外突出。
“这封信里明显另有隐情,你的下属还真为你着想。
而且,若是没有隐情,为何燕以乐接到你的密信后,偷走了幽州大营的城防图就跑了?”燕既望反问。
“大哥不会背叛大雍。”燕绥之肯定道。
燕既望回身,端起一旁的滚茶,直接泼到了燕绥之的脸上。
热茶燎起一片滚意,燕绥之甩了甩脑袋,将挂在脸上的水珠甩出去。与此同时,他的心底也有疑问。为什么鹞子队给大哥报信后,大哥就只身离开了大营。
难道隐藏在鹞子队的暗桩在大哥面前暴露了,大哥发现了线索,所以跟上去探查究竟?
所以燕既望以此为引子,加之他自己主动呈上去的证据,想试图拉整个巽王府陪葬。
可燕既望的目标一直都是他,这又为什么要扯上巽王府?难道燕既望认定燕以乐得知什么秘密吗?
而且他猜测,这个原因和他的声望无关,应该更隐蔽些。是那种无法宣之于口、拿不上台面的秘辛。
所以燕既望只能用“通敌卖国”这个大帽子,一直找他的麻烦。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线索不够,他实在捋不出头绪。
不过,他可以借此机会试探一下。
可燕既望显然被燕绥之的沉默激怒,他看向身后的两名行刑者:“若是今天问不出个所以然,你俩的脑袋也别想留了。”
他用力摔了手里的杯子,一旁的黄公公连忙迎了上来:“哎呦我的主子欸,打死旁人不打紧,把您金贵的身子气坏了可就不好了。”
公公忙着给燕既望沏茶揉手,而燕既望看向那两个行刑者:“还不动手?”
“动手”二字就像是某种玄妙的开关,两人一听,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他们眼底开始充血,红血丝几乎要占据所有的眼白。握着鞭子的手也变得格外用力,手背上青筋凸显,看起来格外骇人。
燕既望的唇边扬起一抹笑意:“燕绥之,这两人可是你的营帐里出来的兵。好好感受你的兵手下的力气到底够不够格。”
话音落下,一声凌厉的鞭声响彻刑房。霎时间,燕绥之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皮开肉绽的血痕。
若是再深一些,他的颧骨都要被打碎了。
即便如此,燕绥之依旧没有出声。他咬着后槽牙,生生将那一抹痛意吞了下去。
看到燕绥之脸上几乎破相的伤痕,燕既望的心底充斥着奇异的爽感。
要知道,大雍有个不成文的律令。若是面容有损、身有残缺者,是无法继承大统的。
他端起茶杯,掩住了唇边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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