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三个人

美国洛杉矶。

    机场外，炽热的阳光炙烤着柏油路面。贝塔单手提着行李袋，黑色墨镜后的目光扫视着出租车候客区。他穿过人群，在指定区域停下，抬手看了眼腕表，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七分钟。

    贝塔想起临行前对卡塔莉亚的承诺，调整了下墨镜，在灼热的气浪中伫立，余光始终锁定机场出口方向。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表带在阳光下泛着光，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三分钟。

    一辆黑色奥迪A6缓缓驶入视野，这辆2018款车型的深色车窗上，贴着符合加州法律的防晒膜。车辆从他身前驶过，绕了一个大圈后又再次停在贝塔身前。

    车窗降下，混合着空调冷气的古龙水味扑面而来。

    副驾驶座上的黑人青年约莫二十五六岁，剃着时下流行的渐变式发型，左耳戴着蓝牙耳机，右手食指上有一道伤口。他警惕地打量着贝塔，脖颈处的纹身在T恤领口若隐若现。

    驾驶座上的中年白人约四十出头，灰蓝色的POLO衫下是有些走形的身材。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已经有些褪色，右手虎口处有一道陈年的疤痕。当他的目光与贝塔相遇时，那双淡褐色的眼睛既没有躲闪也没有过度热情。

    后座的男人最扎眼，五十岁上下，稀疏的头发勉强盖住发亮的头皮。他不停地用舌头舔着干裂的嘴唇，布满血丝的眼睛快速转动着。贝塔注意到他右手小指不自然地抽搐。男人穿着皱巴巴的格子衬衫，领口处沾着几滴暗红色的污渍，不知是番茄酱还是别的什么。

    机场广播正在播报某班航班的登机通知，远处传来行李箱滚轮的声响。

    贝塔站在阴凉处打量着车里的三个人。

    副驾驶上的黑人青年约莫二十三四岁，一身典型街头装扮，神情专注。驾驶座上的中年白人戴着墨镜，四十岁上下的年纪，散发着掌控全局的气场，显然是三人中的话事者。后座那个四十来岁的秃头男人眼神阴鸷，鼻翼不停地抽动，一看就是长期吸毒的症状。

    车内的麦克正打量着站在车外的男人。三十岁左右，黑发，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透着日耳曼人的特征。那人戴着雷朋墨镜，即便隔着深色镜片，目光依然让人如芒在背。麦克有种被X光扫描般的错觉。而崔佛只觉得这个陌生人让他浑身不自在，虽然这家伙看谁都这副德性。

    麦克与富兰克林交换了一个简短的眼神。在得到默许后，富兰克林推开车门，走向那个男人。

    贝塔注视着走到自己面前的黑人青年。对方主动伸出手：“富兰克林·克林顿，叫我小富就行。你就是'帽子先生'？”

    贝塔微微颔首，目光越过富兰克林的肩膀，投向车内：“那两位是迈克尔·迪圣塔和崔佛·菲利普？”

    富兰克林侧身瞥了一眼，点头确认：“没错。”

    后座的崔佛突然一把推开车门，金属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他冲下车站在柏油路面上。

    驾驶座的麦克急忙探身喊道：“崔佛！见鬼！”话音未落，崔佛已经晃着膀子朝贝塔走去。麦克咒骂着猛拍方向盘，不得不挂上P档，手刹拉得咔咔作响。

    崔佛走路的姿势活像只狒狒，左右摇晃着肩膀。他故意用鞋底摩擦着地面，在距离贝塔两步远时停住，歪着那颗油光发亮的秃头，充血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贝塔。

    “哟哟哟！”他拖长声调，神经质地大笑起来：“我们尊贵的帽子先生？哈？”

    他夸张地转了个圈，破旧的皮夹克甩出风声，“你他妈帽子呢？该不会是忘在哪个婊子床上了吧？”

    崔佛跨前一步，右手食指戳向贝塔的左肩。

    “让我好好看看！”他喷着混杂大麻和酒精的臭气，布满血丝的眼睛紧贴着贝塔的墨镜：“我看你他妈根本不是什么'先生'就是个穿着男装的娘们儿！”

    贝塔纹丝不动，但麦克注意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午后的阳光，在贝塔的雷朋墨镜上折射出光晕，镜片后的眼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富兰克林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发怵。

    麦克上前，他伸手想拽住崔佛的后领，嘴里打着圆场：“听着伙计，这家伙脑子不太正.”

    话音未落，一声“咔嚓”声炸响。

    贝塔的右手扣住了崔佛的手腕，拇指精准抵在尺骨茎突上，轻轻一拧。崔佛那布满纹身的粗壮手腕，扭曲成诡异的角度，青筋暴起的皮肤下能清晰看到错位的骨节。

    “操操你”崔佛的咒骂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呜咽。贝塔手腕轻轻翻转，随着他施加压力，崔佛整个人像被牵线的木偶般原地转了半圈，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

    “听着，先生们。”富兰克林上前半步，刻意让声音保持平稳，但尾音还是泄露了一丝紧张。他指了指崔佛紫胀的手腕：“这疯子虽然是个混蛋，但做事还需要他的手。”

    贝塔的视线依次看向三人。

    他先盯着富兰克林看了三秒，视线在那张年轻的黑人面孔上停留；接着转向迈克，这个中年白人的太阳穴正渗出细密的汗珠；最后定格在跪地喘息的崔佛身上，秃头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贝塔冷冷说道：“听着，我的计划确实需要人手。但不是非得用你们。”

    迈克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我们就是拿钱办事，规矩都清楚。”

    贝塔点点头，他胳膊用力一抬，一拧一送，“咔吧”的关节复位声清晰可闻。崔佛被甩出两米远，后背重重撞在车门上。

    出人意料的是，这个疯子竟然开始笑。崔佛摇摇晃晃站起来，眼睛里闪烁着病态的兴奋。

    “操！”他嘶哑地笑着，颤抖的手指抚摸着自己刚被接好的手腕：“这才像话！老子最烦那些软蛋雇主！”

    他扯开嗓门嚎叫：“够劲！够他妈够劲！”

    他像头野兽般绕着贝塔转圈，鞋底在地上摩擦。

    “哇哦！”崔佛发出一声怪叫，扭曲的面容上写满癫狂的崇拜：“带种！太他妈带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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