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五公主

【滴——检测到宿主胡朝盈已完成终极任务：咱们四个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即将脱离本世界，请选择：1.保留记忆  2.清除记忆】

胡朝盈站在纯白的系统空间里，眼前浮现出一幕幕熟悉的画面——

弘时在御花园里追着她跑，笑得像个傻子；

弘昼赖在她怀里撒娇，非要她喂他吃糖葫芦；

弘历在登基大典上，偷偷在袖子里攥紧她的手，低声说："青樱，我终于能光明正大地爱你了。"

永璜和璟瑟仰着小脸，骄傲地对别人说："我们额娘有三个阿玛！"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请确认，是否清除记忆？】

胡朝盈沉默了很久，忽然笑了。

"不。"她轻声说，"这一次，我要带着这些回忆。"

系统似乎顿了一下：【宿主确定吗？带着记忆进入新世界，可能会影响任务执行效率。】

胡朝盈摇了摇头："没关系。"

她觉得自己一定选择忘记过不止一次了，虽然不知道曾经经历过什么，但是这一次，她不想忘记。

那些爱过她的人，那些她深爱过的人，那些笑与泪、闹与静、相守与离别的瞬间……

哪怕只是回忆，她也要带着它们一起走。

系统的声音依旧平静：【记忆保留程序已确认，新世界传送启动。】

在意识被抽离的最后一刻，胡朝盈仿佛听见了他们的声音——

弘时："青樱，下辈子我还找你！"

弘昼："青樱姐姐，记得给我留糖葫芦！"

弘历："……朕要你，生生世世都当朕的皇后。"

胡朝盈忍不住笑了，眼角却微微湿润。

好，她记住了。

若真有来世，希望他们能在最好的时代还能再次相逢。

————————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

温柔的女声轻轻哼唱着，额尔赫蜷缩在德妃温暖的怀抱里，眼皮越来越沉。德妃的手有节奏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梳理着她散落在枕上的细软发丝。

这是她被德妃接回永和宫的第三个晚上。前几日太后终于松口，允许德妃带她回来小住几日，理由是过几天就是她的五岁生辰。

额尔赫迷迷糊糊地想，德妃为了这个许可，不知在太后面前伏低做小了多少回。自从她有记忆以来，这位生母就坚持不懈地通过各种方式表达对她的关爱——送来的四季衣裳总是最精致的，派来的嬷嬷宫女总是最细心的，甚至连她偶尔咳嗽一声，第二天永和宫就会送来各种药材补品。

“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

而现在，她成了康熙帝德妃乌雅氏的第二个女儿，历史上的五皇女额尔赫。

“怎么了，额尔赫？做噩梦了？”德妃立刻察觉到她的异样，停下歌声，关切地低头看她。

额尔赫仰头望着这张年轻美丽的脸庞。德妃不过二十出头，眉眼如画，此刻眼中盛满了一个母亲最纯粹的担忧。

“没...没有。”她小声回答，声音还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就是...娘娘唱得真好听。”

德妃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黯淡下来：“叫我额娘吧，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

额尔赫点点头，试探性地唤了声：“额娘。”

这两个字仿佛有魔力，德妃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将女儿搂得更紧了些，声音微微发颤：“好孩子，额娘在这儿呢。”

额尔赫靠在德妃胸前，听着她略快的心跳，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头蔓延。在现代亲缘单薄，上个世界乌拉那拉夫人也更在意他的儿子有母爱，但不多。而现在，历史书上那个被描述为“偏心”“冷酷”的德妃，正为她一句称呼而激动不已。

“额娘再给你唱一首好不好？”德妃柔声问。

额尔赫点点头，闭上眼睛。德妃的歌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一首满语童谣，旋律简单却充满温情。额尔赫感受着背后轻柔的拍抚，鼻尖萦绕着德妃身上淡淡的檀香与奶香混合的气息。

这就是母亲的味道吗？

正当她沉浸在这份温暖中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

“胤祚？”德妃惊讶地停下歌声，“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六阿哥胤祚蹑手蹑脚地溜进来，身上只穿着白色寝衣，光着脚丫。他看起来约莫五六岁，圆脸上写满了狡黠：“儿子听见额娘在唱歌，想来看看妹妹。”

德妃皱起眉头：“胡闹！这么晚了，着凉了怎么办？你的嬷嬷呢？”

“她们都睡着了。”胤祚吐了吐舌头，目光却一直黏在额尔赫身上，“儿子想和妹妹一起睡，就一晚。”

德妃刚要拒绝，额尔赫却突然开口：“让哥哥留下吧。”她也想看看这个叫做胤祚的哥哥。

德妃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儿子期待的眼神，终于叹了口气：“只准今晚。”她挪了挪位置，让胤祚爬上床。

胤祚欢呼一声，灵活地钻到额尔赫另一边躺下，好奇地盯着她看：“妹妹真好看，像额娘。”

额尔赫不自在地往德妃怀里缩了缩。作为现代人，她虽然有着孩童的身体，却对突然出现的“哥哥”感到陌生。但胤祚似乎毫不在意她的冷淡，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妹妹在宁寿宫住得惯吗？太后对你好不好？我听说你已经开始学认字了？我也会，我教你写满文好不好？”

“胤祚，”德妃轻声制止，“妹妹要睡了，明天再说。”

小阿哥立刻捂住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但眼睛依然亮晶晶地看着额尔赫。

德妃重新开始轻拍两个孩子，哼唱着刚才的满语童谣。额尔赫夹在母亲和哥哥中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胤祚很快睡着了，小手无意识地抓住了她的衣袖。

“额娘，”额尔赫小声唤道，“您会一直这样对我好吗？”

德妃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傻孩子，你是额娘的心肝，额娘不疼你疼谁？”

额尔赫想起历史上德妃对十四阿哥的偏爱，以及对四阿哥的冷淡，心中不禁疑惑。眼前这个满眼慈爱的母亲，与史书中的形象相去甚远。

“那...四哥呢？”她试探地问。

德妃的表情瞬间复杂起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她不知道女儿是怎么知道四阿哥是他一母同胞的哥哥的，以为是太后宫里讨论的时候不小心让她听到了。

“听说四哥养在佟贵妃那里，很少见到额娘。”额尔赫小心翼翼地说。

德妃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每个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只是...有些事情，不是额娘能决定的。”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哽咽，“睡吧，额尔赫，别想这些了。”

额尔赫不再追问，但心中已有了计较。她隐约记得历史上的德妃确实与四阿哥胤禛关系疏远，但原因众说纷纭。现在看来，宫廷制度造成的母子分离或许是重要因素。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上，为三人镀上一层银辉。德妃看着身边熟睡的两个孩子，眼中满是柔情。她轻轻为额尔赫掖了掖被角，又抚平胤祚睡乱了的头发。

额尔赫假装睡着，却在心里默默梳理着现状。她这一世的生母德妃显然非常爱她，这与历史上记载的“偏心”形象不符。六阿哥胤祚活泼可爱，对妹妹充满好奇与喜爱。至于四阿哥...

她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细节——历史上六阿哥胤祚早夭时，年仅六岁。而现在看胤祚的样子，应该已经接近那个年龄了。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一紧。如果历史轨迹不变，她将亲眼目睹这个刚刚认识的哥哥离世。而更残酷的是，她知道德妃在失去胤祚后，将对全部的爱转移到十四阿哥身上，导致与四阿哥的关系更加恶化。

额尔赫悄悄睁开眼，借着月光看向熟睡的胤祚。小男孩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意。她忽然下定决心——既然上天让她带着记忆来到这个世界，又成为德妃的女儿，或许就是给她一个改变某些悲剧的机会。

德妃察觉到她的动静，轻声问：“还是睡不着？”

额尔赫摇摇头，往德妃怀里钻了钻：“额娘，您再唱一遍刚才的歌吧。”

德妃温柔地笑了，再次哼唱起那首满语童谣。额尔赫闭上眼睛，让歌声洗涤她的心灵。无论未来如何，此刻的温暖是真实的。她不再是旁观历史的过客，而是深陷其中的参与者。

带着这份觉悟，额尔赫在母亲温柔的歌声中沉沉睡去，梦中她看见无数条岔路，每一条都通向不同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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