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郭络罗·伊尔哈格14
夜里，他们在山脚下的村落借宿。村民们热情好客，见他们衣着华贵，更是拿出珍藏的烈酒和野味招待。
酒过三巡，十阿哥已经有些微醺，举着酒杯高声道：“这酒够劲！比宫里的御酒还带劲！”
胤禟也喝得脸颊泛红，拍桌笑道：“那是自然！这可是北地的烧刀子，一口下去，浑身都热了！”
伊尔哈格浅尝辄止，见十三阿哥也喝了几口，连忙拦住：“十三爷还小，少喝些。”
胤祥却摇摇头，眼神坚定：“格格，我不小了。这一路上，我见了太多，也学了太多。四哥说过，男子汉要有担当，不能永远躲在兄长身后。”
伊尔哈格微微一怔，随即莞尔：“十三爷长大了。”
胤祥腼腆一笑，又低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伊尔哈格：“格格，这是四哥今日刚回的信，您要看看吗？”
伊尔哈格迟疑片刻，还是接了过来。信中，四阿哥的字迹工整冷峻，却透着掩不住的关切：
“祥弟，北地严寒，务必添衣。龙潭山雪景虽美，但山路险峻，切勿贸然攀登。若遇难处，速传信于我，不可逞强……”
后面还附了几条关于吉林风土人情的详细描述，甚至标注了哪些野味可食、哪些药材珍贵，显然是专门写给九阿哥和十阿哥看的。
伊尔哈格轻轻合上信纸，心中微动。四阿哥面冷心热，对弟弟们的照顾细致入微，只是从不宣之于口罢了。
胤祥见她神色柔和，小声道：“格格，四哥其实人很好的，只是不爱表达。”
伊尔哈格笑了笑，将信还给他：“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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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他们告别村民，继续向龙潭山深处行进。雪地难行，马儿走得缓慢，所有人下马步行，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中。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嘈杂声，隐约夹杂着哭喊。
“怎么回事？”胤禟警觉地抬头。
随行的侍卫额尔德尼眯眼望去：“好像有人！”
随即额尔德尼快步上前，拨开枯枝，只见不远处，几个衣衫褴褛的村民正被一群持刀的匪徒围住，地上还躺着两个受伤的男子，鲜血染红了雪地。
“光天化日，竟敢行凶！”胤祥怒喝一声，当即就要冲过去，一众侍卫赶忙跟上唯恐十三阿哥出事。
伊尔哈格一把拉住他：“别急，先看看情况。”
那群匪徒显然也发现了他们，为首的壮汉狞笑着挥了挥刀：“哟，又来几个送死的！”
胤禟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佩刀：“找死的是你们！”
十阿哥也拔出匕首，跃跃欲试：“表姐，你退后，让我们来！”
伊尔哈格却按住他们的手，低声道：“别冲动，你们是金尊玉贵的皇子，硬拼不智，受了伤就不好了。”
一旁紧张的额尔德尼看伊尔哈格格格劝住了皇子总算松了口气，要是阿哥们受伤了他可就完了。
胤祥急道：“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村民受害！”
伊尔哈格眸光微闪，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枚信号烟花，迅速点燃。
“咻——砰！”
烟花在空中炸开，绚烂的火光即便在白日也格外醒目。
那群匪徒一愣，为首的壮汉脸色骤变：“是官兵的信号！撤！”
他们丢下村民，仓皇逃窜。
胤禟目瞪口呆：“表姐，你哪来的这玩意儿？”
伊尔哈格轻描淡写道：“知道我们要来龙潭山，四爷寄过来的。”
“四哥？！”十阿哥和胤禟异口同声。
胤祥却是一脸了然，笑道：“果然是四哥，想得就是周到。”
伊尔哈格点点头，上前查看村民的伤势。原来这些村民是附近的猎户，今日上山打猎，却遇上了这群盘踞山中的匪徒，险些丧命。
“多谢恩人相救！”村民们跪地叩谢。
伊尔哈格扶起他们，温声道：“不必如此，快些回去吧，日后小心些。”
待村民离去后，十阿哥凑过来，满脸好奇：“表姐，四哥还给了你什么好东西？”
胤禟也眼巴巴地看着她。
伊尔哈格失笑，从行囊中取出一个小包袱，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几瓶伤药、一包信号烟花，甚至还有一张详细标注了龙潭山地形和匪患分布的地图。
“这……”十阿哥瞪大眼睛，“四哥这是把咱们当三岁小孩照顾呢？”
胤祥却一脸感动：“四哥果然最细心了。”
伊尔哈格看着地图上熟悉的字迹，心中微暖。四阿哥虽未同行，却早已为他们考虑周全。
当夜，胤祥又提笔写信，将今日之事详细告知四阿哥。写完后，他犹豫了一下，又添了一句：“四哥，九哥和十哥说，他们也想你了。”
远在京城的四阿哥收到信后，盯着最后那句话看了许久，冷峻的眉眼渐渐柔和。
他提笔回信，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却在末尾添了一句：“……天寒地冻，早日归京。”
胤禟和十阿哥看到回信后，乐得直拍桌子：“四哥这是想我们了！”
胤祥笑眯眯地点头：“四哥只是不说，但他心里都记挂着呢。”
伊尔哈格望着他们闹腾的模样，轻轻笑了。
这一路风雪兼程，倒让他们兄弟情谊更深了。
窗外，雪依旧在下，无声地覆盖着这片辽阔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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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潭山的清晨，薄雾缭绕，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
伊尔哈格一行人沿着蜿蜒的古道向上攀登，脚下的青苔湿润柔软，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
“表姐，快看那边！”胤䄉突然压低声音，指向不远处的林间空地。
只见几只梅花鹿正悠闲地低头吃草，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它们身上，宛如镀了一层金边。
伊尔哈格眼前一亮，从海兰手中接过准备好的烤饼，轻手轻脚地向鹿群靠近。一只小鹿警觉地抬起头，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
“别怕...”伊尔哈格柔声说着，缓缓伸出手。那小鹿突然前腿微曲，低头行了一礼。
“哎呀！”跟在后面的胤禟惊讶地瞪大眼睛，“这鹿还挺有礼貌，居然会行礼！”
胤䄉也学着伊尔哈格的样子，拿着烤饼靠近另一只鹿。那鹿同样优雅地低头行礼，惹得十阿哥眉开眼笑：“表姐你看，它也在给我行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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