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都亲到了
虽然琴酒这边已经放弃了黑吃黑的念头,但朗姆依旧不死心打算再扣留一段时间。
就这样僵持了一个月,直到一直以来身份成谜的朗姆面容一时之间以漫画的形式在黑衣组织内疯传。
连组织二把手的真实样貌都能挖出来,这种渗透力和情报网叫朗姆真正开始考虑苏命的分量。
权衡利弊,持续了一个月的半软禁式保护终于画上了句号。琴酒亲自下令放行。
离开组织据点时,苏凛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透明玻璃花瓶,里面插着的向日葵此刻成了他唯一的行李。
苏迫则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看似空荡荡的袖口里,藏着一支被精心压制成干花的向日葵。
这一个月能量被持续压榨,连维持这具马甲最基本的体面都变得艰难,这点干枯的花瓣成了他贫瘠电量下,对本体气息最后一点可怜的念想。
世界在低电量的眩晕中微微摇晃重影,当安宁动物诊所那熟悉的招牌终于映入眼帘时一种解脱的情绪瞬间淹没了两个马甲。
“咔哒”
诊所的门锁落下,隔绝了外面世界的窥探。
几乎是门锁落下的同一瞬间,一直沉默跟在苏迫身后半步,如同最忠诚影子的苏凛身体猛地前倾。
甚至连怀里的花瓶都来不及放下就那么以一种近乎失控的力道直直地扑进了刚转过身来的苏宁医怀里。
“呜”一声类似大型犬委屈呜咽的声音,从苏凛喉咙里溢出。
他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双臂死死地环住苏宁医的腰,力道之大仿佛要将自己揉进对方的骨血里。
一边在意识里疯狂批判自己不是合格的工具,一边却又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死死地汲取着本体怀抱的温暖。
矛盾的情绪在他的核心里激烈碰撞,几乎再次引发过载。
苏宁医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撞得后退了半步,下意识地伸手回抱住怀里这个大型狗狗,掌心习惯性地抚上苏凛的后颈,安抚着马甲混乱的核心程序。
“好了好了,没事了。”他的声音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大型犬。
时间一点点过去。苏凛的情绪在苏宁医持续的能量输送下渐渐平息。他紧绷的身体终于一点点放松下来,环着苏宁医的手臂力道也松了些许,但依旧没有完全放开的意思。
直到感觉苏凛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一些,手臂的力道也不再那么像要勒断他肋骨,苏宁医才尝试着轻轻推了推他:“阿凛?好点没?去旁边坐会儿?”
苏凛的身体又是一僵,似乎在挣扎。
最终,对主人指令的服从压过了贪恋的本能。极其缓慢地一点点松开了手臂,一步三回头地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只是目光依旧牢牢锁在苏宁医身上。
苏迫微微歪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唯独那双总是带着算计和狎昵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苏宁医的左手.
确切地说,是盯着苏宁医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廉价的戒指。
苏宁医刚感到这灼热的视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身上一沉,一双带着凉意的手臂环抱了过来,牢牢箍住了他的腰,紧接着一个脑袋就重重地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大鸟依人。
“唔……”苏迫满足地喟叹一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苏宁医的耳廓。
他不像苏凛那样带着负罪感,而是毫不客气地将自己整个贴上去,像一块巨大的人形膏药,紧紧吸附在苏宁医身上开始疯狂汲取能量。
期间手还不老实的在腰上乱动。
那架势仿佛要把这一个月亏空的电量一次性补回来。
“喂!苏迫!你给我……”苏宁医被扰的难受,额角青筋跳了跳刚想发火。
苏迫却像是预判了他的反应,搁在他肩膀上的脑袋蹭了蹭,用一种极其虚弱又带着点耍赖的语调,闷闷地打断他。
“别动……宁医…好累…要死了…真的一点电都没了。” 声音有气无力,配合着他那苍白的脸色和眼下淡淡的青黑倒真显得可怜兮兮。
苏宁医一噎。看着苏迫埋在他颈窝里微微颤抖的后脑勺,一肚子火气硬生生憋了回去。他认命般地叹了口气,还能咋地,宠着吧。
苏迫似乎良心发现,环在腰上的手臂松开,苏宁医刚松了口气想转身,眼前一花,没给苏宁医任何反应的时间,苏迫双手捧住他的脸带着点得逞的狡黠笑意微微俯身。
一个温热柔软的触感印在了苏宁医唇侧脸的颊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苏迫!!!”
下一秒,一声羞恼的怒吼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响起。苏迫用头攻击了苏宁医的拳头。
“嗷!”苏迫假模假样的痛呼一声,捂着瞬间肿起一个包的额角可怜兮兮的看着苏宁医。
只是没持续太久就原形毕露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回味刚才那短暂而柔软的触感,眼神里带着点得逞的餍足和得意。
“嘶……下手真狠啊宁医。”他揉着额角嘴上抱怨,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
苏宁医看着他那副又疼又贱兮兮的样子,气得想再补一拳。可就在这时,他敏锐地感觉到两道灼热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自己身上。
猛地转头。
只见苏凛不知何时已经放开了他宝贝向日葵花瓶,直勾勾地盯着他——准确地说,是盯着他被苏迫亲过的脸颊位置。
而另一边的苏星,也停下了逗猫的动作,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看看捂着脑袋的苏迫,又看看脸色微红的苏宁医,最后目光也落在了那个被亲过的地方。
苏凛和苏星性格完全不同,但此刻给苏宁医的感觉却出奇地一致,就像一排因为主人只摸了其中一只而集体耷拉着耳朵眼巴巴瞅着主人的大型犬。
苏宁医满腔的羞恼瞬间泄了气,抬手扶额深深叹了口气。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多娃家庭的妈妈。
认命般地走到沙发边,把自己摔了进去闭上眼睛,一副我放弃抵抗的咸鱼姿态抬起手,胡乱地朝着空气挥了挥:
“行了行了……都过来……亲亲亲,让你们亲,满意了吧。” 语气活像在打发一群嗷嗷待哺的幼崽。
话音未落。
苏凛仗着是武力型马甲速度快,第一个扑了上去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唇侧。
苏星则是全然遵循本能的满脸乱亲。
苏迫在远处望着,眼中瞬间闪过一道精光,死死盯着苏宁医由于无奈紧抿的嘴唇后悔没有亲上去,打算等会弥补遗憾。
他太了解苏宁医了,所以既庆幸又不甘。
苏宁医的不生气,不觉得冒犯,根源在于他从未真正将马甲视为与自己平等的人。在苏宁医眼里,他们大概和米花差不多顶多是更智能更能干的宠物。
自己的那个吻对他来说大概等同于被猫舔了一下脸,或者被狗热情地扑上来糊了一脸口水,虽然不爽但绝不会上升到被侵犯的程度。
就算自己真半夜爬上他的床钻进被窝,在苏宁医看来估计也只会是“啊,这只猫真黏人”的感慨。
这边马甲们沉浸在温柔乡里,诊所外一个眼神空洞的男人正站在街角阴影里,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忠实地执行着“保护诊所区域安全,清除潜在威胁”的基础指令。
就在他正准备将区域安全,无异常传递给苏生节点。
突然一个巨大的黑色头罩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瞬间蒙住了他的视线。视野陷入一片漆黑,紧接着一记精准有力的手刀狠狠劈在他的后颈。
男人身体一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软地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刺目的白炽灯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他发现自己被结实的绳索牢牢捆在一张冰冷的金属椅上,面前站着两个人。
一个身材矮胖,面容普通得扔进人堆就找不到,但那双眼睛此刻正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盯着他——正是易容后的朗姆。
显然是朗姆还没有死心。
另一个,则是面色冷峻、紫灰色眼眸中燃烧着冰冷怒火的安室透。
“醒了?”朗姆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苏命’的朋友?说说吧,你们那个组织还有多少像麦芽那样的好狗?”
男人没有任何回应。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瞳孔涣散,没有焦距,呼吸平稳得如同设定好的程序。
仿佛眼前这两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组织高层,只是两件无关紧要的家具。
朗姆的独眼危险地眯了起来。他捕捉到了极其不协调的细节:这个人在被袭击到被泼醒的整个过程中,身体没有任何应激反应。
心跳和呼吸频率,从昏迷到醒来,几乎是一条毫无波动的直线。
这绝不是训练有素的冷静,这是非人的漠然,又是洗脑么。
安室透也察觉到了异常,眉头紧锁。他想起苏凛在组织里的种种表现,那种超越人类理解的绝对服从和冰冷,心头的不安感越来越重。
朗姆那双以过目不忘闻名的神之眼,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扫过男人裸露在外的皮肤、手指关节的茧、眼神的细微变化。
越看他眉头皱得越紧。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不像一个被俘的情报人员该有的反应。没有挣扎,没有求饶,没有试图谈判,甚至连最基本的生理性紧张都极其微弱,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具执行基础指令的空壳。
“机器……”朗姆眯起眼睛,低声吐出两个字。
在他眼中这个苏命成员的表现,更像是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而非活生生的人。
就在这时,所谓的机器也在观察他们,识别成功……关键人物朗姆、波本。
检测结果:自毁应留有主要人物逃跑时间。
一阵清晰、规律的倒计时声音突兀地在寂静的审讯室里响起。
滴。
声音来源赫然是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苏命成员A的胸口。
朗姆瞳孔骤然收缩,刻入骨髓的谨慎让他瞬间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
“撤”
安室透也反应极快,几乎在朗姆出声的同时就退出审讯室门外。
一分钟后,里面久久没有传来动静,朗姆随手指派一个人去查看,
轰隆!
灼热的气浪夹杂着金属碎片和血肉残骸四散而来。
房间的墙壁被炸开一个大洞,刺鼻的硝烟味和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安室透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得气血翻腾,耳朵嗡嗡作响。他挣扎着抬起头透过弥漫的烟尘,看到朗姆被炸飞出去好几米,狼狈地摔在地。
可惜他反应够快,避开了大部分致命冲击,只是受了些震荡和擦伤。
而爆炸的中心只剩下一片狼藉的焦黑。
“该死!”安室透一拳狠狠砸在地上,眼中燃烧着怒火。
人带回来时,他们进行了最严格的搜身,连牙齿都没放过,绝对没有任何地方能藏匿足以造成这种威力的炸弹。
除非炸弹从一开始就被深深地植入在他的身体内部心脏的位置。
这种完全不把人当人、将活生生的人类改造成行走炸弹的残忍手段,让安室透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除了黑衣组织,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泯灭人性视生命如草芥的苏命。
浓烟中,朗姆咳嗽着坐起身。
他抹去嘴角的血沫,脸上的伪装被爆炸的冲击和热浪破坏了大半,露出底下更加阴鸷的真实轮廓。
他死死盯着爆炸中心那片焦黑的狼藉,眼中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冰冷的杀意和一丝棋逢对手般的凝重。
“给我调出他进来后所有的监控,特别是爆炸前的那一分钟。”
手下立刻行动。很快审讯室爆炸前的高清录像被调取出来,在便携设备上播放。
画面清晰地显示在倒计时声音响起的前一秒,那个苏命成员还保持着被捆绑的姿态,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但当滴答声响起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的状态瞬间变了。
身体停止了所有细微的颤动,连呼吸的起伏都变得极其微弱,就像一台被拔掉了电源的机器,瞬间进入了彻底的待机状态。
表情凝固在一种近乎安详的平静中,顺从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看着屏幕上这诡异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朗姆和安室透都沉默了。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头皮。
这种面对死亡时绝对的、非人的平静……这种将自身存在完全交付于指令、等待终结的姿态何其熟悉。
像极了麦芽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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