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遇刺

是夜，窗外星辰明亮漫天繁星笼罩着宫闱镀上一层银光。敬事房林公公捧着一托盘跪在蒙邺面前，“皇上该翻牌子了。”

淡淡扫过托盘上的名字，蒙邺兴致寡淡。林公公瞧着蒙邺的神色连忙道：“陛下，今日选秀的几名秀女当中齐悠雪最为出色。”

林公公的一句话引得蒙邺侧眸，状似漫不经心的扫过他的面庞，蒙邺扯了扯嘴角，“齐悠雪是太后的表亲侄女？”

“正是。”林公公颔首，说话时手已经探上了牌子。

“朕今夜还有些奏折未批奏完，你先退下吧。”扬了扬手，蒙邺转头走回案桌拿起搁置在旁边的一沓奏折开始批阅。

林公公欲言又止，想了想端着托盘快速退了出去。

待林公公走后，蒙邺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目光霎时间沉了下来。

“太后的手未免伸得过于长了些。”

“韩晏，传朕旨意明日册封齐悠雪为贵人。”蒙邺冷笑一声，手指轻敲在桌面上。

韩晏愣了一下，立马上前，“皇上这恐怕有些不合规矩。齐悠雪虽是太后的表亲侄女，但我朝历代以来都没有从秀女直接晋位到贵人的。”

“太后想要安插自己的人进到后宫，不就等着朕这一茬？历朝历代虽没有这个先例但也并无不可。”

“来人，拟旨！”蒙邺高喝，早早候着的文官便已经准备好了纸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秀女齐悠雪丽质轻灵，风华幽静，淑慎性成，柔嘉维则，深慰朕心，着即册封为贵人。”

韩晏挥退文官，将圣旨放置一盘待墨迹干涸。

“听闻今日齐妃被皇后娘娘罚跪了一个时辰，就跪在翊坤宫门口来来往往的婢女太监都看得一清二楚。”

“朕早就知道了。齐妃今日帮着夏慕衿说话得罪了皇后，自个儿跑到皇后面前去受了罚，她是个聪慧的，知道如何做才对她自己最有利。”蒙邺揉了揉眉心，“朕有一对红玉翡翠镯子，改明儿给齐妃送去。”

“是。”韩晏颔首，“皇上您对那夏慕衿可是上着心？奴才要不派人去太常寺打点一下？”

蒙邺摆手，“不必。”

韩晏心中诧异，但却并未多问。

翌日，夏慕衿收拾行囊筹备出宫之事，储秀宫传来圣旨齐悠雪晋升贵人一朝得势。后宫妃嫔纷纷送上贺礼，齐悠雪一时风光无限。

历朝历代从未有过如此殊荣，还未侍寝便已是贵人，此等殊荣光耀门楣。

“恭贺齐贵人，贺喜齐贵人。原以为是常在没想到是我们眼拙了，今后还请贵人多多关照。”

齐悠雪闻言面上一阵得意，话语上却违和着：“哪里的话，从今往后大家都是姐妹，是一道伺候皇上的人，不谈关照不关照的。我们和睦相处，切莫要学某些人耍小心机便是。”

她的话意有所指，目光不由地望向紧闭大门的夏慕衿的屋子。

外头热闹非凡，夏慕衿却恍若置闻。安安心心地将东西收拾规整看着面前的宛如道：“姑姑当真不必陪着我前去，姑姑眼看也是临近出宫的年纪了，何苦随我去那辛苦之地？”

宛如莞尔一笑，“小主你也说了教坊是个辛苦之地，好歹奴才也是在宫里待过的人，陪着您过去也能照拂一番，小主一个人去奴才着实不放心。”

宛如之前也说过她是受人之托，说她不放心自己倒不如说是宛如背后的人有所指使。

朝着门外望去，宛如目光有些黯淡。

“瞧那齐悠雪春风得意的样子，恨不得整个宫里都宣扬了。”

听着宛如姑姑幽怨的语气夏慕衿不由地笑出了声，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姑姑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明白一个道理？捧得越高小心摔得越疼才是。”

宛如怔忪，忽尔松笑，“小主说的是，好在咱们也是要离开了，否则遇上她也是够折腾的。”

为了躲避不必要的麻烦，夏慕衿和宛如愣是关在屋子里整整一日。齐悠雪晋位贵人成为一宫之主很快就搬离了储秀宫，大抵是因为忙的分身不暇倒也没来找夏慕衿的麻烦。

六月初六，天晴爽朗，日头正好。

夏慕衿出宫之日。

“夏姑娘请吧，马车已经在外候着了。”说话间公公已经进了屋，冲着夏慕衿微微颔首，侧过身子让出一条道来。

宛如掀起车帘子扶着夏慕衿上了马车，“小主，上车了。”

钻进马车内，夏慕衿放下帘子，“出了宫，姑姑这称呼也该改改了。”

宛如一怔，连忙道：“姑娘说的是。”

她如今已不是秀女，若是再以这样的称呼去教坊难免不会被人抓着把柄。夏慕衿并不想去了教坊之后还多生事端，所以务必得更加谨慎一些。

太常寺在城外，从宫内出去要行驶很长一段时间。马车颠簸一路摇摇晃晃，夏慕衿昏昏欲睡。

身子猛地往前一倾，夏慕衿一个激灵连忙伸手抓住两边的扶手。

要不是她动作迅速此时怕已经摔了出去。

马儿发出一阵惨叫嘶鸣，紧接着便没了动静。夏慕衿心头‘咯噔’一下，扬声道：“师傅怎么了？”

帘外回应她的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夏慕衿侧眸，正欲伸手掀起面前的车帘，宛如姑姑骤然低吼：“小心！”一个猛扑将夏慕衿按到在地上。

“嗖！”头顶穿过一只利剑，马车狠狠一颤！

夏慕衿面露惧色，身子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银光闪过长剑刺入马车，车帘瞬间被掀起来，映入眼前的是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他目光凶狠的望着车内的夏慕衿和宛如，戾气骤然升起只言片语都不曾有直接朝着二人刺过来。

“啊！”夏慕衿惊叫一声，只听‘砰’的一声，面前的黑衣人直挺挺地朝着后面倒去，额前多出一个窟窿，鲜血涓涓流出。

夏慕衿浑身发抖，面色惨白瘫软在地上。

“姑娘快走！”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人，一手拽着夏慕衿一手撤着宛如将二人拎出马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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