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一名
罗素衣扯了扯嘴角，睨了她一眼笑道：“我可期待着你的表演，昨日一曲《桃花源》可让我印象深刻，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罗素衣并非是刻意恭维她，初初听闻夏慕衿她也是和众多学子一般的心态，觉得她空降而来空有其表，可就前些日子接触下来她逐渐产生改观。尤其是在昨日陆双双琴弦被毁一事上，罗素衣更是对她刮目相看。
她在教坊待了三年凭借自己的努力一路坐到御前表演的位置，心气儿高是自然的但并不代表她不能容忍比她优秀的人出现。
三年时间在声律班无人能够超越她，这样的日子让罗素衣逐渐感觉无趣，直到夏慕衿的出现，让她有了斗争的欲望让她重新找回了当初的感觉。
所以，罗素衣对夏慕衿充满了期待。
“该你了。”碰了碰夏慕衿的胳膊，罗素衣努了努唇，双眸犹似一泓清水在她的脸上转了转。
夏慕衿打了个呵欠，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子迈着莲步朝着台上走去。后背挺得笔直行走之间一摇一晃一绺靓丽的秀发微微飞舞。细长的凤眉，一双眼睛如星辰如明月，玲珑的琼鼻，粉腮微晕，滴水樱桃般的朱唇，完美无瑕的面容上透着一丝清冷。
“抽取你的曲目。”宇文苏蹙了蹙眉头，将准备好的小纸条递给她。
“广陵散。”夏慕衿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压在胸口的一口气长长吐了出来。
宇文苏微微颔首，“开始吧。”说罢，他自觉地退到了一旁。
《广陵散》是一首古筝曲目并未有填词，后世人们为了纪念广为流传的曲子才给它填上了词，只是夏慕衿一直都觉得不管什么词都不能够表现出它原本想要表达的意思。
缓缓闭上双眼，夏慕衿右手微微抬起挥袖落下的一瞬间，一声划破天际的惨叫声从她的口中溢出。
台下的众人纷纷一惊，就连宇文苏都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
她猛然睁开眼睛，音调缓缓降低由凄冽变成哀叹再到激昂。声音高低起伏，她的曲中没有一个字，从头到尾只有音。
戈矛杀伐战斗气氛的乐曲，激昂、慷慨、悲壮之中夏慕衿的声音里还多了一丝无奈和凄凉，完美的演绎了整首曲子。
一曲结束，众人久久未能回神。
台下的罗素衣神色复杂的望着夏慕衿，眼中透着一丝激动却又多了一分畏惧。
“啪啪啪！”第一个回过神来的是宇文苏，他满眼震惊地望着夏慕衿，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可到了嘴边却不知从哪儿说起。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来，夏慕衿扯了扯嘴角拎起裙摆如同来时一般淡定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有了她这般惊艳的曲目后面的便显得索然无味，宇文苏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她身上似乎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夏慕衿恍若不知，低着脑袋小声地同旁边的罗素衣交谈。
“你还真是别出心裁。”罗素衣的话语里透着一丝不明的意味，打量她几眼问道：“夏慕衿你该不会是扮猪吃老虎，故意装出来的吧？”
“嘿！”夏慕衿瞪了她一眼，“你瞧我这样子可像是装的？我不过是耍了点小聪明，蒙混过关罢了。”
“这首曲子我不记得词，只记得曲了。”她说的理直气壮一点也没有记不住词的心虚。
这话倒是编造了，只是夏慕衿亦不敢在众人面前说自己看不上后人填的词。
罗素衣扯了扯嘴角，半信半疑。
“不过我倒是挺高兴的，终于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那你可真是高兴的太早了！”她顺口接话，话一出口总感觉哪儿不对劲，连忙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过几个月再把我当做你的对手，我相信那时候的我才有这个资格！”
听着她那信誓旦旦的语气罗素衣也不知道是该为自己高兴还是该为自己担忧。
不过，这样的夏慕衿的确让她无法讨厌起来。
“测验结束现在公布成绩。”宇文苏清冷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方才还热闹肆意的学堂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学堂里三位老师的能力都是服众的，公平公正也是多年来的传统美德，所以让三位老师分别测验也是有理由的。
宇文苏一个人便能决定此次的入围结果。
第二轮的测验最后只能进入十五人，也就等于说三十人里面要淘汰掉一半。
“第十五名芳菲。”宇文苏从最后一名开始念起，学子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整个学堂里只有夏慕衿和罗素衣二人十分冷静。
前者那是因为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什么样的结果她都能接受，而后者则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第十名，欧阳岑瑶。”
“第九名，黄琴。”
“……”
“第三名，白如双。”
“第二名，罗素衣。”
名次一直念到第三名的时候大家都还算是冷静，直到罗素衣的第二名时整个学堂都沸腾了起来。
夏慕衿侧眸，眨了眨眼睛心头一阵预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宇文苏好巧不巧目光与他撞上。
该不会……是自己吧？
夏慕衿还没来得及多想耳边已经有无数个声音传来。
“怎么回事？罗素衣竟然是第二名？！”
“第一名是谁？”
众人左顾右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摆手都表示不是自己。
宇文苏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一双双好奇的目光都朝着他袭去，他轻咳一声将手中的名单举高遮住自己的脸颊。
“第一名，夏慕衿。”
“哗！”一石激起千层浪，话音落下的时候全场都沸腾了。
一道道目光朝着夏慕衿望过来，探究、怀疑、错愕……比比皆是。
听到宇文苏念出她的名字，夏慕衿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好不容易不再备受瞩目了，现在宇文苏又一次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
在众人对她抱有怀疑的时候，罗素衣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夏慕衿道：“输给你，我心服口服！”
她莞尔一笑，将自己身上挂了三年的牌子递给夏慕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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