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深夜调查
“大人，我爹临死前曾经嘱托你照顾我，所以我才会加入锦衣卫，如今我在锦衣卫被一个小小的刘威羞辱，我实在吞不下这口气！”黄连见马向善怎么都不愿意替他出头，不得已之下只能抬出他死去多年的父亲黄福。
黄福生前在两京担任尚书职位三十九年，资历深厚，马向善在仕途上得到过他的帮助，是他的贵人恩人，他对黄福非常尊敬。
黄福知道自己儿子黄连没什么本事，在朝中难以立足，故此让他加入锦衣卫，并托马向善多点关照他，不求黄连能够立下大功，只求无过，安安稳稳。
马向善受黄福嘱托，对黄连非常照顾，在他没立过什么功劳的情况下一路提拔他为锦衣卫百户。
这是对黄福的报答，他原本就不想插手黄连和刘威之间的恩怨，但如今黄连提起黄福，这让他不得不重视。
“好吧，看在你爹的份上我就帮你一回，不过仅限这次，以后别想让我在这种事情上替你出头。”马向善终归还是心软了，要不是曾经受过黄福的恩，他才不会插手这种对他有弊无利的事。
这时的杨义没有闲着，他趁着天黑之时前往镇抚司昭狱里调查，今日黄连说过程如玉会武功，虽然没有什么人相信，但他觉得应当调查一下，以免出现错漏，毕竟程如玉是否会武功对林家凶案有很大的影响。
“千户大人这么晚来有何吩咐？”负责值守的锦衣卫狱卒见到杨义到来，都感到有点意外。
“不劳烦你们了，我只是进去看看。”杨义交代几句，独自进去。
锦衣卫的昭狱非常大，杨义来的次数不多，这算是第三次，他一路走到尽头，来到今日发生打斗的牢房，看到现在里面关押的犯人是林东正，林东清和林东廉三人。
其实作为嫌疑人他们不是真正的犯人，如果是普通的案子不会被关进牢里，但锦衣卫一旦接手，这起案子就不再是普通的案子，锦衣卫查案比府衙严厉得多，凡是有嫌疑的人他们都会统统抓回来，宁愿有杀错也不放过。
牢房里非常光线昏暗，杨义脚步很轻，林东正三人都睡着了，他没有吵醒他们，而是走向对面的牢房，对面牢房里关着的是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
此人的听觉非常灵敏，他原本躺在地上闭着双眼，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杨义一靠近他就睁开眼睛，他仔细地打量杨义看。
杨义靠近牢房蹲下来，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么晚了为何还不休息？”
“我叫颜书行，被关进来将近一年了，早已分不清白天与黑夜，白天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颜书行回答道。
在昭狱中并不是每个牢房都有窗，只有几个牢房“待遇”还不错，开了个窗口，能够让光线进来，否则犯人根本不知道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
“我有话问你，你一直在这个牢房，有没有看到今日发生之事？”杨义问道。
如果黄连没有骗人，程如会玉武功，这个牢房里的颜书行应当可以看到今日发生之事，杨义想要知道在刘威到来之前，黄连和程如玉在牢房里都做了些什么。
颜书行没有直接回答，他反问道：“我回答了你的问题有没有好处？”
“好处？”杨义被逗乐了，一个被关押在大牢里的犯人竟然还敢问他要好处，他饶有兴致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放我出去。”
“这我恐怕无法帮忙，你犯了法才会被关进来，等你坐牢坐够日子了自然会放你出去。”
“如果我是被冤枉的呢？”
“被冤枉的？！”杨义仔细打量对方，“你是犯了何事才被抓进来？”
“被人冤枉偷东西。”
“只是偷了东西，这不是什么严重的罪行，你到底偷了什么？”杨义心想盗窃罪并非重罪，根本不可能会被锦衣卫抓紧昭狱，能够被关进来的最少也得是起凶杀案。
“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杨义听说过夜明珠这东西，据说是一种非常罕有的矿石，在夜晚会发出荧光，一颗成色好的夜明珠甚至有价无市，他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到底长什么样，不过只是偷了一颗夜明珠就被关进昭狱未免有些夸张了，他不大相信颜书行的话。
颜书行看出杨义的不信任，他解释道：“这颗夜明珠非同小可，可谓千年难得一见，足足有半个拳头大小，而且这是浙江承宣布政使方廷玉献给王振之物，他想巴结王振，让王振在陛下面前替他美言几句，好让他官运亨通。”
杨义听到“王振”二字不禁脸色微变，没想到又碰到和王振有关的案子，他怎么和这个宦官这么有缘，什么事都能碰到一起，就算半无关的案子也能听到王振名字。
不过听颜书行这么一说，倒也能够理解为何会被关进昭狱了。
浙江官员献给王振的名贵之物，王振一定十分高兴，但半路被人劫走，以他的性格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偷窃之人，他一定会秘密下令调查，最后查到颜书行头上，不管东西是不是他偷的，以锦衣卫的作风都会把他抓回来，在实在找不到窃贼的情况下或许会一口咬定东西就是颜书行偷的。
不过杨义想不通王振怎么有权力调动锦衣卫，让锦衣卫乖乖听话去抓人，就算抓人也应该是东厂抓人才对。
“或许是东厂抓到人之后把人交给锦衣卫审判，然后关进大牢里吧，东厂只有抓人权，没有审案权，也没有自己的牢房……”
杨义在那自言自语，颜书行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不耐烦道：“你到底愿不愿意帮我，要是不愿意就请离开吧，别打扰我休息。”
杨义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犯人竟然比他的官威还大，他身为锦衣卫千户还得耐着性子说话，他对这个人越来越好奇了，说道：“帮你也并非不行，我会帮你的案子重新调查一遍，如果你是被冤枉的，我会帮你翻案，要是东西真是你偷的，我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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