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别上三楼

“好小子，竟然连王振都不怕，我还是头一次见有人敢说这种大话，你叫什么名字？”老者多少有点佩服杨义的胆色，即使是敌人，但在锦衣卫中，也有不少人惧怕王振。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杨义是也。”

“你就是杨义？！”

“正是我，你认识我吗？”

“近来听说有一个叫杨义的年轻人风头正盛，原来就是你，难怪你敢说不怕王振。”老者虽然只是个看守，不经常接触外面的人，但对外面的事不是一无所知，杨义破了私盐案他也有听说过。

“虚名而已，不敢当，前辈你高姓大名？”

“叫我莫须有即可。”

“莫须有？”杨义觉得这名字还真是奇怪，竟然会有人叫莫须有。

“你想笑就笑吧，我不介意。”莫须有不责怪杨义在强忍笑意，每当他报出名字的时候，对方都会忍不住笑出来，活了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

“莫须有，我急着办案，不知我能否进去了？”杨义不愿意继续再浪费口舌。

“去吧，你要找的案卷就在二楼，记住，你最多只能上二楼，三楼不能去。”莫须有叮嘱道。

杨义点了点头，直接上二楼找案卷，他很快就在一个架子上找到颜书行的案卷，他拿下来打开看，上面写着：大明正统九年二月，浙江承宣布政使方廷玉丢失夜明珠一枚，经由锦衣卫小旗杜威追查，确认夜明珠被颜书行所盗，颜书行已经缉拿归案，却拒不认罪，也不交出夜明珠，因所盗之物价值连城，不能有损，固暂将颜书行关押牢中，直至其交代罪行，方定其罪。

颜书行盗窃案的案卷就只有这短短数句话，一般字数越少，案情可能就越复杂，而且还没有被正式定罪，他死活不认罪，锦衣卫也找不出夜明珠，无法定罪，只能将他暂时关押起来，这一关就将近一年多了。

杨义觉得不对劲，以现在锦衣卫的脾性屈打成招的手段没有少用，为何没对颜书行使用此招，他记得颜书行身上没有什么伤，看起来应该没经过严刑拷问，否则不死也得残废，说明连锦衣卫不敢对他动重刑，只能将其关押起来。

锦衣卫那可是直接对皇帝负责，连当朝大官都怕了他们，有什么人是他们不敢得罪的，除了皇亲国戚之外，恐怕没什么人是他们不能得罪，但颜书行怎么看都不像是皇亲国戚。

杨义又看了一遍，此案是由胡长宁负责审判，但抓人侦查的是一名叫杜威的锦衣卫小旗，杨义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锦衣卫这么多人，他不是每个人都认识，况且很多人经常在外执行任务，少有回来露脸。

“从杜威开始入手，说不定能够查到有用的东西。”杨义自言自语，这个案卷只提及了三个人，分别是颜书行，方廷玉和杜威，线索不多，他也只能从杜威开始调查。

他把案卷放回架子上，正打算离开，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不禁向上看了一眼，莫须有警告过他不要上三楼，要是莫须有不说这句话他肯定不会上去，但听完后却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三楼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不能上去。

杨义看了一下四周，除了他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反正他上了三楼也没人知道，莫须有在外面不可能知道他上去过。

经过再三考虑，他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决定上去查看一下，他告诉自己最多就看一眼，看完立马走，绝对不逗留。

杨义一步步慢慢往上走，他的动作很轻，但过分安静的环境让他的呼吸声格外清晰，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心想这三楼该不会关着危险的东西吧，否则怎么会不让人接近。

杨义越往上越紧张，就在他走到一半的时候，身后突然一个手掌拍在他的肩膀上。

“你在干嘛，我不是说过不能上去吗！”莫须有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后。

杨义被吓了一大跳，差点就跳起来，他有些惊慌失措道：“人吓人吓死人，你是鬼吗，怎么突然出现在我后面！”

“这里案卷不少，我怕你找不到，所以特地上来帮你，没想到你鬼鬼祟祟地竟然还想着上三楼！”莫须有非常不高兴，他明明已经警告过杨义，但杨义没有听他的。

“谁……鬼鬼祟祟地上三楼，我只是听到楼上有声音，所以想上去看看是不是有人偷摸进来。”杨义有些心虚，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别找借口了，有我守在这里不可能有人偷摸进来，赶紧下去吧，你偷偷上去我也不跟你计较那么多，案卷你找到没有？”莫须有拉着杨义下去。

“找到了，已经看完。”

“那么快就看完了？”

“上面只写了几句话，没什么好看的。”

“有关王振的案子不会留下太多东西给你看，上面甚至连王振的名字都没有提到。”

“你怎么知道的？”杨义诧异道。

“案卷我看过我当然知道。”

“不是，我意思是指上面没写有王振的名字，你怎么知道和王振有关？”

“这起案子在当时引起不小关注，北镇抚司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说过，镇抚使大人本想安排一个经验丰富的锦衣卫去查办，但上面的人阻止他这么做，另外派了一个没什么经验的人去查。”

莫须有虽然人老了，但记忆力很好，他看过的案卷那么多，但对一年前的案子依然记得一清二楚。

“对，那个负责查办的锦衣卫名叫杜威，案卷上写了他的名字，你对他有什么印象？”杨义觉得莫须有可能在北镇抚使当差很多年，应该对大部分锦衣卫都有印象。

“年轻人，虽然我资历老，但不要把我想得太神通广大，我不过一个守门的，哪里会认识所有人，一个无名小卒没资格让我记住。”

莫须有这句话猛的一听好像很谦虚，但仔细再听又不是那么的谦虚，总而言之他不知道杜威是谁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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